第二天,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头也不抬地陷入实验。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加紧工期,但只有我知道,我是怕我太想她。
两周很快就过去,我收到了沈伊的请帖,是邮寄过来的。
她知道我的住址,但她不想见我。
订婚宴前一天,我去拿一份爆炸反应的实验结果,这是我们最后一份实验数据,结论其实已经得出,但需要最后一份数据形成闭环论证。
临出门,发现之前买的花蔫了,本来想直接扔掉,转念一想也是几条生命还是留下了,打算回家给它们浇点水。
爱人如养花,我没有养花的天赋,也没有爱人的能力。
到了实验室,只有值班的张姐,比我大3、4岁。听说她之前十分优秀,后来结婚之后男方不让她再做实验,只好在这里给实验室做一些杂物活,平时不怎么和我们交流,不过数据倒是整理的很整齐。
我招呼了一声“姐,我来拿几天前的爆炸反应的数据。”
她抬起头,神色有点怪,但还是应了声“小左啊,你坐在门口等一下,我给你找一找。”
她进去找我要的数据,实验室不只有我们组的数据,我等了一会儿,但也没太急。
只是一会儿储物间发出哔哔叭叭的声响,我觉得有些奇怪,资料都在档案柜中,储物间怎么会有动静?
储物间和实验室之间隔了一条长走廊,进储藏室不用实验员的身份卡,我推门进去,里面已经浓烟弥漫,烟雾中张姐已经不省人事。
我第一反应:她要自杀!
我们经受过专业训练,尤其是在实验室工作的平时都把应急措施牢记于心。我拼了命的把张姐拽出门,同时找水源来灭火。储藏室平时不放药品,大多是一些实验服和清扫工具。可当我再次冲向火势明显减小的屋内,一场爆炸将热浪扑向我。我像被敲碎了所有的骨头,眼睁睁看着火光将自己吞噬。
我还是落了泪,不是痛苦,不是害怕,而是惋惜。
我看不到我们的工程公之于众,无法参加沈伊的订婚宴,看不到她穿上洁白的婚纱,无法见证真正的银色覆盖她的无名指。
失去意识之前,左兮仿佛看见了沈伊向自己奔来,可一切都像一场梦,梦醒之后,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