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

    “我说够了,我没陪你过你的生日吗,你要是思想真这么龌龊,那就分手,谁会挽留你?!”程寒挂断电话,随手塞进口袋,回忆着昨晚林初兄弟们起哄着让她和林初亲吻的嘴角,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调整了下心情,用指纹解开家中的密码锁,推门进去。

    程寒径直走去沙发,颓废般躺了下去,睁开眼却见平时毫无烟火气的厨房站着个人。程寒忽的一惊醒,环视一周后发现确实是自己家,下意识拿起身旁桌子上母亲养花的花瓶,掂量两下,觉着正顺手,便轻声站了起来默默向厨房走近。

    程寒才发觉这怎么看也不像个小偷,那是一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男孩,他的皮肤甚至能用雪白来形容,他正穿着家中理应早就落满灰的围裙做着早饭。

    待程寒走进,男孩警惕地转过身,就看见一个抱着花瓶,眼神凶狠对着自己的程寒。程寒被他突如其来的转身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你是谁?”

    男孩眼神上下打量了程寒一番才开口:“程雨,你的弟弟。”

    程寒正对着程雨这张像艺术品一般的脸想入非非,就迎面砸来了这个消息,惊得程寒手一下没抓稳,花瓶直直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程寒看着地上的碎片,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变得暴躁。

    “不认识,收拾收拾,从哪来滚哪去。”再好看又怎样,那样白,看着就是个娇弱的公主。

    程寒不再搭理程雨,只觉得他真是个灾星,他一出现就让程寒闯了祸。程寒对着玻璃碎片无从下手,想着先把大块的玻璃捡起来然后再慢慢打扫干净。

    程寒蹲下捡起一块玻璃,发现身旁的程雨还站在那做早饭,觉得简直是活生生的嘲笑:“你走开,离我远点。”此时程寒离程雨又近了几分,她看见程雨锅里似乎做着松饼类的甜点。

    程寒闻着正香呢,觉着自己不能这样肤浅,转头望向程雨,才发现程雨的小臂上正慢慢流下的血珠,一瞬懵了。

    “你……怎么受伤了?”程寒对把母亲的花瓶摔了,还把这不知道哪来的弟弟给伤了,突然有点内疚,好在程寒也确实是被程雨吓着了,很快心情就平复下来,“我可不会包扎,你别弄你那破早饭了,带你去医院。”

    “不用。”程雨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像冰块一样,程寒愣了一瞬,觉着程雨就是在逞强,小男孩指定疼死了,就是不愿意说而已。程寒性子急,想直接上手拽住程雨去医院。

    程寒抓住程雨的一瞬间,感觉到程雨的手往回缩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她弄疼他了。

    程寒松开程雨:“不是我不带你去的,发炎了别怪我。”

    程雨没应她,将锅中的煎饼倒在盘子上,跨过玻璃渣,放在餐桌上:“姐姐,吃早饭。”接着抽了张纸,打湿,擦干净那些干涸的血。

    程寒没想过那会是给她做的早饭,更没完全接受这个弟弟,只对他的冷静感到震惊,心底更多了一丝疑惑。

    程寒虽在尽力忽视程雨,又无奈他做的松饼实在是美味,再加上程寒确实一夜闹腾下来累的要死,控制不住向餐桌走去。花瓶碎都碎了,不要管了,人是铁,饭是钢,还是得吃。

    程寒叉起一块放入口中,是那样的美味,比她吃过的都好上许多,程寒的眼皮困得在打架,但不影响她吃得干干净净,就差舔舔盘子了。吃完后程寒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向厨房将盘子放入洗碗机。

    走出时才发现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消失了,程寒不信邪般蹲下用手在地面上摸索,没有任何碎渣的痕迹,程寒起身,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行为多么搞笑,不禁又望向地面,想起了程雨,那小孩去哪了?

    程寒累的要瘫下,不再去在意程雨到底在哪,他在哪关自己什么事,非亲非故,最好是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滚蛋了。

    程寒艰难地上课楼,眼皮在打架,以至于路过书房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坐在里面的人。

    进了房间,程寒躺上床,还没入睡,手机铃声早一步响了起来,程寒摸索着想挂断,却意外接通了,心里更是烦闷得想骂人,对着电话另一头就开骂:“滚!”接着就把电话挂了,没过多久快速入睡。

    一觉,程寒便睡到了傍晚,起床时整个人心情都好了不少,晚上的事都被通通甩在脑后。

    睡了一天,程寒是真的又饿了,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就跑下楼觅食去了,下楼时还哼着小曲,但到了楼下,程寒就笑不出来了,程父和程母舒琴一同坐在沙发上,气氛一点都不像家庭一样温热,程寒注意到一旁沙发上坐着让她心情更差的那个人。

    程寒对自己的父母,说好听点是不喜欢,但事实上是恨意更多,程寒从来只觉得他们虚荣,总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她觉得恶心。

    小时候,程寒还与他们住在一起,但后来就迎来了程寒的叛逆期。有一次,她在家中找手机时无意翻到了舒琴装的窃听器,而后她越发疑惑,紧接着在房间里又找到了舒琴装的监控。

    那天,程寒彻底爆发,最终因为程寒强硬的离家态度,程父带着程母退让一步。让程寒住在这里,他们做生意就不回来了,两方保持距离最好。

    虽然程寒知道这个房子是给她了,但却从未真正摆脱过程家的监视。她讨厌那种总被人盯着的感觉,自己偷偷办了住校,周末就算在家也只是休息不会呆很久。

    而今,程家夫妇回到这个家,程寒没忍住瞪了程雨一眼,开口:“你们回来干什么?”

    “我们的家为什么不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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