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如光阴飘然,无限后退,再不回来,好在这是一段好日子。
我爸自那天之后没再打过一次电话,可能是怕我死了,没人给他挣钱了。我妈倒是偶尔来住两天,看看我俩过得怎么样。
平时我店里忙,谨向就在休息室写文章,画画,闲了还能来给我当个免费劳动力。
晚上一起坐公交车回家,卧在谨向怀里睡一会,晚上才有力气干点别的事。
“快过年了啊。”下了公交车,我拉着谨向踩在雪地上,慢慢往家走。
“嗯。”他一根一根的捏着我的指尖,“过两天去买新衣服吧。”
“好,给他俩也看看。”我看着地上别人踩过的脚印,一个一个踩上去,假装这条路只有我们俩走过。
走了一会,我觉得不过瘾。
“谨向,我想接吻。”我转身垫脚搂住他脖颈。
“现在?”他有些迟疑的问我。
“嗯,现在。”我点了点头跟他对视。
“会有人…”看见。
我才不在意有没有人看见,现在我就是想接吻,在我们共同走过的路上。
我发现每一次接吻都会以我的惨败结束。
“哈…哈”我抵着他的胸口喘气,“你是不是自己偷偷练过怎么亲嘴,为什么每次不行的都是我。”
他揉揉我的头发笑:“怎么可能,可能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无师自通吧。”
他可真是文章写多了,肉麻死了。
日子乏善可陈,偶尔的亲昵,是同样彼岸的天堂路。
买衣服那天正是过小年,我妈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今天要去吃点好吃的,我觉得谨向亲手做的就很好。
谨向包了饺子还去买了年糕,我喜欢吃年糕。炖了羊肉汤,鲜香浓稠,肉也是入口即化,一点膻味也没有。
谨向投稿的文章也不错,今天有了消息,说会登在杂志的第一篇,谨向真是太棒了。
“小心烫。”谨向从厨房端出一碗羊肉汤放在我面前,用勺子舀着吹凉了喂我。
“好喝!”我一口喝掉,从谨向手里夺过勺子,他喂的实在是太慢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谨向看着我喝汤,询问。
“三十吧,不想太早回去。”我叼着勺子思考,“况且回去也是添乱。”
这几天咖啡厅已经关门了,是我和谨向的二人世界,我实在不想那么早回去。
“好。”
后面几天一直都是和谨向待在家里,他写文章,画画。我在一边打盹,从他肩膀上滚到腿上。
有时候晚上一起看电影,有时候干点别的有意思的事。
三十号那天。
“嘶…”我正准备弯腰收拾东西,腰部的不适感瞬间传遍全身,“谨向,快来扶朕。”
“来嘞。”他笑着从床对面移步过来。
我锤他肩膀:“你还笑,有没有道德。”
他握住我的手,还在笑:“我的错,我的错。”
嗯…其实这真不能算他的错,昨天晚上全是我主动的,来也是我自己要来的,但是…
“就是,都怪你。”
撒泼耍赖我擅长啊。
他把我扶到沙发上:“你坐着吧,我来收拾。”
“哼,”我躺在沙发上,“不然还有谁收拾。”
他笑着不跟我一般见识。
等到家已经下午了,我爸不在,估计去哪个大爷家打麻将去了。
“你们住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了,去把东西都放放吧。”我妈正在准备晚饭,让我俩自己去收拾。
当然,最后只有谨向一个人收拾。
快开饭的时候,我爸回来了,大概是赢了把大的,心情挺好。看谨向也不是吹胡子瞪眼的了,或者是看我回来了。
“爸,这里有八万,你们先存着。”
八万,是我和谨向一年的存款,吃晚饭之前给了我爸。
“好儿子,知道念着你爸。”我爸一点没客气收下了我俩的钱,伸手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在我碗里。
“老子有你这样的好儿子,真是攒了几十年的福啊。”
没有人说话,我妈默默给谨向夹菜。我吃着他给我的排骨,勉强笑了两声。
好在他正在兴头上,眼里除了钱也放不下别的。
外面又下雪了,我爸正在高谈阔论,我妈偶尔讲两句,我和谨向就负责一直吃。
“不行,我们就死吧。”晚上和谨向睡在一起,缩在他怀里,被窝里有我妈装的热水袋,第2598遍说。
谨向捧着我的脸,吻我的额头:“睡吧,明天会很忙。”
第二天确实很忙,早上起床的时候我爸已经不知道跑去哪了,我妈正在扫雪。
“妈,我来帮你。”我叫唤着就要往院子里跑。
“哟哟哟,向向啊!赶紧给小渝带进去套个袄子。”我妈杵着扫把拦着我。
谨向很快出来把我拖进去,套了个袄子,带上毛线帽,系紧围巾还换了双厚靴子,成功把我裹成了球。
“怎么,把我打扮成这样,是能凸显您的帅气是吗?”我望着镜子里的他和我,灵魂发问。
他拍了拍我毛线帽上的毛绒球:“没有,这样暖和,玩去吧。”
狡辩!看你笑得如此鸡贼!
算了,看在你帮我穿衣服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帮我妈扫完雪又开始贴对联,每个门上都要贴,累死我了。
谨向帮忙挂灯笼,全家能干这事的只有他了。
“妈,下午去镇上买鞭炮吗?”我捧着碗坐在火盆边一口吃了一个饺子。
“当然要买,你和向向去买,别买太长。”我妈正在火盆上架架子,准备温米酒。
“好嘞。”我做了个长官敬礼的动作,筷子上的汤甩到了谨向脸上。
“哈哈哈…”
下午去镇上买了个小尺寸的挂炮,七米左右。还买了呲花,吃喝玩乐,样样品鉴了一番才打道回府。
“一会儿记得帮我兜底哦,回去这么晚妈肯定要说我。”我一手拿着糖葫芦命令道。
“好哦。”
到家的时候,我妈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谨向正准备张嘴就被我妈打断了:“别提小渝开脱,用屁股想我都知道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那您确实是我亲妈。
“铃,铃,铃——”是家里的座机响了。
“我去接电话。”我妈把锅铲塞进谨向手里,“向向看着菜。”
我跟着我妈去偷听。
“喂,嫂子。”是隔壁村我爸那牌友的声音。
“嗯,我是。”
“老盛让我跟你说他晚上搁我着了哈,玩的正尽兴呢。”
“啊……行。”
这意思是我爸晚上不在家?哦耶!
我妈挂了电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谨向把炒好的菜端上桌,交代我爸晚上不回来了,不用再炒了。
吃晚饭之前要先放挂炮。
谨向用竹棍挑起来我跑去点火。
“啪,啪,啪——”我的心也在震。
谨向捂住我的耳朵,我们站在门口等着它炸完。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