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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重逢 不是一条路的人

    与此同时的黄文琪在厕所大声地和周围人内涵道:“这有些人啊,每天给男生讲题,媚男的心思谁看不出来啊?她也就那张脸能看,跟高烁暧昧怎么不见她哭,现在哭什么呢真能装。”

    贠笑晴出现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咳咳,问你个事儿,你下次能考她一半高不?”

    黄文琪此刻有些束手无措,灰溜溜地走了撂下一句:“你知道我说的谁吗?就开始打叉。”

    放学后,沈初静跟在江疏桐身后淡淡地说道:“以后放学先不跟你走了。”

    江疏桐明白他的意思,她点了点头。

    路过胡同里沈初静的家门口不远时,映入眼帘是一群人堵在他家门口,门上贴着封条,正在江疏桐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沈初静迅速拽着她的手掉头从胡同跑了出去。

    跑到了网吧后发现网吧关门了,此刻他的心里降入冰点,绝佳的避难所没了。

    此刻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表情变得很凝重,眼睛直直地看着倒闭的网吧发愣。

    江疏桐反应过来后怜悯地说道:“嗯…我家还有个废弃的仓库,没有人会去那,你要不要暂时避难?”

    事已至此沈初静只能这样,他点了点头。

    随后便跟着江疏桐回了家,快到了的时候沈初静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道:“不了,我不去了。”

    随后便很快地跑了,他认为如果这件事情不小心被路过的同学流传出去,那将必定对江疏桐的影响不好,这一刻他拒绝了。

    他跑回到公交站,骑上了自行车去县里的网吧,这里网吧的费用要比镇上贵了两倍,到了网吧后交了钱后便熟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此刻一个20多岁的青年用指关节在他电脑前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后他才回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朋友。

    他直愣愣地看着陈明,陈明是沈初静的小舅,上一次见到陈明还是6年级那个暑假,他们在假期常常一起打游戏,那年陈明刚高二,仍旧青涩。后来初三那年妈妈离婚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23岁的陈明和17岁的陈明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褪去了青涩,变得有些成熟、陌生。

    直到陈明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喂,傻了?不记得我了?”这一刻记忆仿佛拉回了6年级那个暑假,在他每次“死亡”后陈明总调侃道:“喂,傻了?想什么呢怎么不看地图。”

    沈初静想想这几年的遭遇就很想哭,却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当然记得,陈哥。”

    “好久没一起打游戏了吧,来开一局,让小舅看看游戏水平进步了没有?”陈明笑着说道。

    他们开了一局游戏,大概是年龄的上涨,游戏兴趣变低陈明并不像高二打游戏那样的高水平,可沈初静每次遇到事儿就逃到网吧打游戏去宣泄,游戏水平已经进步了很多,有些陈明当年的风范。

    “可以呀,小子。”陈明说道。

    陈明又转移话题道:“明天周末吧,好久没见了回家里看看吧。”

    “好。”沈初静答应道。

    明天一早就能去见妈妈,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沈初静听到最好的消息。

    他们一边吃泡面一边打着游戏,不知不觉已经是凌晨2点了,陈明突然停下了。

    他将电脑关机,问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沈初静哽咽了一下说道:“害…就…就和以前一样。”他咽了一口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试图掩盖颤抖的声音。

    陈明将他紧紧抱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他们在网吧睡了3个小时,醒了后陈明带他去吃了写馄饨和包子。

    随后沈初静用口袋里仅剩的50块钱买了一些水果和一箱牛奶,便跟着陈明去了妈妈家里。

    沈初静的母亲陈晓看见后愣了几秒后招呼他们进来,随后把陈明叫到厨房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你把他带回家干什么?那俩个穷鬼如果继续对我不依不饶怎么办?”一边说着还掐着陈明的胳膊。

    沈初静看见了墙上挂着妈妈再婚后的照片,墙上的全家福有陈明、陈晓的婆婆公公、陈晓的丈夫…和陈晓3岁大的儿子。没有沈初静,也不会再有沈初静。

    其实陈晓抛弃他这么多年后沈初静并没有怪过妈妈,他只恨那个好赌家暴的爹,其实陈晓的离开他有时候会理解。

    沈初静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围的环境想了很久很久,想入了迷。

    “饭好了,吃饭吧。”陈晓说道。

    这时候沈初静才醒过神,他坐到桌前,看着妈妈照顾3岁的弟弟,小弟弟脸蛋红彤彤的,坐在宝宝椅上直愣愣的看着这个“客人”。

    吃到一半沈初静小心地开口,他知道不能说,可此刻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妈妈,能不能借我3万块钱,要债的已经堵到了家门口,镇上的网吧倒闭了,妈,我求求你我真没有去处了。我以后挣钱了就还你。”他的眼神变得凝重,颗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碗里,哭得泣不成声。

    沈初静看见妈妈这次忍不住了,多年的委屈此刻爆发的出来,这是陈明第一次见到他哭。

    他们从来没看见他哭过,因为他想哭了就会假装去上厕所,如果哭的声音比较大,就会把排气扇打开,这样排气扇的声音就能掩盖哭声,但有时候他哭了也会跑去角落里画画。

    陈明愣住了,眼里满是心疼却又无助。

    陈晓向陈明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仿佛是在暗示着:看,我刚猜的没错吧。

    吃完饭后,陈晓从柜子里拿出了3沓100元的钱。放到了桌子上并说道:“嗯,妈妈现在也有自己的生活了,你以后别来了吧。”

    或许那些深夜的哽咽早已被时间谅解,所以换来了释然。

    看见了那沓钱,沈初静激动地连忙说了好几声:“谢谢。”他不自禁地跪了下来:“妈妈,保重。”眼泪哗啦哗啦地不停地往下掉。完成群山融雪一般的隐痛,是春天往返的必经之路。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凛冽的风吹打他的脸,紧紧攒着那沓钱冻的打颤,眼里透着悲切,此后,他不会再咀嚼若有似无的回忆来杜撰一场虚无的期待,或者紧握一分一秒的痛怯懦的不敢向前。

    他回到了家,将手里的钱塞到家门口蹲了三天三夜的人,那些人却说道:“这么点儿钱,你打发鬼呢,你爸欠了我们30万,现在你爸跑了,父债子尝的道理懂不懂啊?”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用食指戳着他瘦弱单薄地肩膀,眼看着马上就要打起来的形势,沈初静熟练地趴在了地上,捂着头求饶着:“求你们了,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拿钱,我就是个学生,一天时间真的凑不够,求你们了叔,放我一马。”

    那群人仍然不停手地打。

    被揍到意识恍惚间他听到了警报声,那群人很快地跑了:“他妈的,算你走运。”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躺在医院的床上,手上还挂着点滴。

    不知过了多久“你醒啦,你晕倒了。是一个小姑娘打的120把你送到医院。”护士进来说道。

    沈初静的眼皮感到沉沉的,却立刻问道:“我怎么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护士回答道:“轻微脑震荡,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吧,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沈初静看了眼钟表10:16分,于是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下午他走进了酒吧,屋内灯光缭绕,聒噪的DJ声环绕整个耳边,使他感到疲惫。沈初静一直是一个爱安静的人,聒噪的环境使他焦虑不安,可在这一刻他为了钱不得不进去找到了酒吧老板应聘。

    老板看见他便惊了问道:“今年多大了?”

    “17。”沈初静淡淡地回答道。

    “我们这不收未成年人,小伙子。”酒吧老板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沈初静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求求您了,我…我家里缺钱。”

    老板和其他员工都很震惊,这是整个酒吧男模里最年轻的小伙子。

    老板道:“你试试吧,伺候不好客人就给我滚蛋。”

    沈初静紧忙像老板道谢。

    沈初静是这个酒吧最年轻的男模,他脱去了校服,身材高大健硕,像是《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从漫画里走了出来。

    沈初静凭借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尽力讨好客人,以这样的工作态度收到一致好评。

    沈初静回到学校后就看见桌上有一封信和一罐满满的,那封信的封面上印着大大的“沈初静收”信的边角上写着三个小小的字“苏敏”

    周围男生在起哄:“哇,沈哥,高一小学妹在追你喔,我看小姑娘上次运动会不好意思来找你,于是找别人要你的签名。”

    沈初静有点不耐烦地说着:“别起哄了别起哄了,我又没有要谈恋爱的意思。”

    沈初静拿着水杯去水房接了杯热水,随后打开盖子放在桌子上。

    下课后别的同学路过很自然地将水杯打翻,浸湿了整个信封,沈初静连忙用袖子擦了擦信封,打开后整张纸的字迹都已看不清,他的目的达到了。

    放学后他走到高一年级找到苏敏将一整罐糖果还给她。

    说道:“那封信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水打湿了,不好意思啊同学。”

    苏敏慌张地说:“没关系的。”她似乎并没有听懂这是礼貌的拒绝的意思。

    出了高一年级的楼道沈初静碰到了刘阳,刘阳向他打了个招呼,便和他走在了一起,刘阳好奇地提到了高一那个女孩,沈初静神情淡漠地说:“信封湿了,什么也没看到。”

    刘阳看起来很遗憾的神情说:“唉,我看那姑娘长得不错,这多可惜啊!”

    沈初静冷静地说道:“我不喜欢她。我们不是一条路的人,不能耽误了人家。”

    刘阳又说道:“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你怎么直接将人家拒绝了。实在不行玩玩也可以嘛,反正还年轻。”

    沈初静清醒地说:“我不玩女生,我妹妹也是女生。”

    刘阳听到这句话也瞬间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远后沈初静看见车来了,便迅速跑了过去,手摆了摆说道:“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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