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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姐/包袱/芳华

    凤栖梧桐,是为皇后宫。

    如同国母之威严,栖梧宫辉煌大气却不免过于肃穆。

    近日因六皇子生病,全宫戒严,氛围更加紧张。

    皇后崇简,一应装饰皆不奢华。

    女官引着纪安二人来到后殿。

    一女子端坐于正堂,其容貌秀美中带着些许英气,凤颈直腰,气质端庄大气。

    纪安刚要下拜……

    “起来吧!鹭儿,去膳房拿些点心来,其他人都退下。”

    女官听令离开,殿中只剩皇后并纪安阿青三人。

    纪安与皇后对视片刻,俶尔都笑了。

    “翩翩姐……”

    “还知道叫姐姐……这些年都不知道进宫看看……”

    尉迟翩翩,镇北将军之女。

    镇北将军与纪太尉有同袍之宜,纪安儿时曾多次随父亲去往北方边境,跟尉迟翩翩玩得很好,因尉迟翩翩年长其几岁,故唤一声姐姐。

    纪府遭难时正逢北方边境异族来犯,且纪府之难很大程度与这次战事有关。

    当时纪太尉查到有人将送往边关的粮草替换成沙子,更有甚者截留了兵器监营造的兵器!

    粮食和兵器事关重大,为防狗急跳墙,纪太尉只能秘密探查,刚查出些许眉目就……

    后来这些东西都找到了,在纪家别院找到的。

    条条目目皆能对上,便是官仓的账簿都记不了那么清楚。

    那次战事亦是惊险万分,异族不知如何得到了我方的情报,镇北将军拼死冲杀才险胜而归。

    因差点吃了败仗,镇北将军在朝中的地位也受到动摇,当时纪安并不敢联系尉迟家,敌在暗,怕牵连他们。

    再之后纪安一直积蓄力量,隐藏身份,直到所有人都认为纪家是真的死绝了。

    京城哗变前夕,镇北将军领兵驻扎在京城十里外掠阵。

    尉迟翩翩单骑入京传递情报,在那天纪安与她见了一面。

    想不到小时候调皮捣蛋地往牛尾巴上点火的皮小子也长成了七尺男儿,尉迟翩翩一边是欣慰一边是心疼,只觉双目酸涩,难以言语。

    那日纪安也是笑着先开口叫了声姐姐。

    “别哭啊,我这不好好的么……”

    “谁哭了!”

    尉迟翩翩着骑装,束冠冕,飒爽女将的装扮。

    抹了把泪,也笑开来,拍着纪安的胳膊道:“长大了……壮实了……”

    “是吧,这会儿再摔跤必不输你!”

    时不等人,来不及多叙旧就要分别。

    阿青翻窗进来,将一份密报递给纪安。

    纪安看过后将其扔进火盆销毁。

    “要收网了,我让阿青送你出城。跟尉迟伯伯说无论结果如何镇北军只可威慑,绝不可进京,更不要与他人交战!”

    “你们想做什么?”

    尉迟翩翩敏锐地感到不对劲。

    她父亲带兵前来,是有帮端王夺嫡之意,但看纪安的态度……似乎别有目的。

    “别担心,你只需原话传达便是,尉迟伯伯会明白的。”

    “时间到了。”

    尉迟翩翩见那名浑身透着肃杀之气的暗卫出言提醒,纪安拍拍他的肩膀似是对此人极其信任。

    “将她安全送出去,嗯……早点回来。”

    “好。”

    两天后尉迟翩翩才获悉纪安做了什么。

    江湖杀手门派作乱京城,七位外戚、十一位阁臣惨遭屠戮!

    圣上震怒之下一病不起,端王临危受命主持大局,宣镇北军进京保卫京城,震慑宵小。

    通缉江湖杀手门派悬刃阁,必不可放过一名贼寇!

    五天后,圣上殡天,遗诏端王继位。

    新帝登基,镇北将军有勤王之功,获封北域都护大将军,其女尉迟氏聘为皇后。太尉案获得平反,纪家追赠忠谨世家之封号。

    纪安的计划将血腥争斗禁锢于王侯之家,使得京城百姓免遭祸乱,代价是——悬刃阁上下数百名阁众,存活者不过十数人。

    *

    “别说我了,我那小侄子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下的毒?”

    张口就唤中宫嫡子为子侄,也就是皇后宠他不怪罪。

    提到儿子的病情,皇后收敛笑容,语气却有些淡淡的:“巫大夫说吃几副药再配合针灸即可痊愈,不必太过忧心。”

    尉迟翩翩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很复杂。

    她与皇帝的结合并非出于自愿,但牺牲她一个人就能使边关稳定,百姓安宁,很合算。

    只是有些时候,望着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她会想起一望无际的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还有那飞奔的骏马,翱翔的苍鹰……

    怀这个孩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高兴。

    她的夫君,这个国家最高的权力者,对她的笑容第一次露出几分真心和欢喜,而不只是客气和疏离。

    她的父亲特意写了家书,从边关八百里加急送到,表达了欣慰之意。

    那些嫔妃们,有子的,无子的,每个人都在恭维她,无论其笑脸背后是祝福还是诅咒。

    但是这些尉迟翩翩都不在意……她只觉得自己像卸下了一个包袱,一个沉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包袱,名为责任的包袱。

    那个孩子很可爱,很乖巧,但她好像并不像书中写的那样爱着自己的孩子。

    尉迟翩翩给予这个孩子最好的照料,请了最好的乳母、保母,每天都亲自去看三次,坐在摇摇床旁边为他念诗,或是拿着拨浪鼓逗他笑。

    但无人知晓她的内心是空洞的……

    秉承着所有人期待出生的孩子呀,好像拥有了所有的爱……

    但是一出生就被禁锢在这宫墙中,承受着别人加诸的期待与压力,命运的每一步都被安排得清楚明白……

    这样真的是幸福么?

    当太医诊断小皇子中了毒时,尉迟翩翩不知自己是什么感受。

    担忧中似乎还有一丝……放松?

    那孩子握着她的手指笑着,孩子的笑容无忧无虑纯真可爱。

    也许在无知无觉中死去,亦可称是某种幸福……尉迟翩翩将这种想法深深地藏进心底。

    轻轻地岔开话,尉迟翩翩的目光落到纪安身后。

    “听说你成家了?”

    “嘿……”

    纪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是正式拜过镇北将军为义父,将军夫人为义母的,与尉迟翩翩的关系跟亲姐弟也差不多,成亲却不知会一声确实说不过去。

    他将阿青拉到身侧跟自己并立。

    “正式介绍下,这是我的……”

    咦?直接说娘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却是尉迟翩翩直接握住了阿青的手:“好壮士!我记得你跟了小晏好多年了吧,以后就同他一样,也称我姐姐吧。”

    阿青很听话地叫了声姐姐。

    尉迟翩翩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又告诫纪安:“你小子惯爱招猫逗狗,如今成了家可不兴欺负人啊,阿青你若受了委屈,直管来跟我告状!”

    阿青立时点头,纪安眼睛都瞪圆了,到底谁是亲弟弟呀???

    当夜,皇后宫中摆宴为一行人接风洗尘,自不必说。

    *

    大內监向李翊回禀诊治结果。

    得知小皇子的毒可以解,且不会留下什么后患后,多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栖梧宫传宴了?”

    “是……”

    大內监小心地观察皇帝的脸色,虽说小皇子无大碍了,但毕竟还未完全恢复。

    皇后如此大张旗鼓地传宴,未免有些怠慢皇子之意……大內监不确定皇帝对此是什么态度?

    李翊面色不定,终究恢复平静:“……罢了,随她吧。”

    只要嫡子无碍,些许任性他容得下。

    大內监沉吟片刻,又道:“暗麟卫归队,是否按例赐予解药?”

    “可。”

    李翊按按胀痛的太阳穴,不耐道:“这种事以后不必禀报,按例行事即可。还有吩咐他们尽快找到下毒之人,朕最多再给七日时间!”

    满宫搜查竟还没抓到人,难道他手下都是一群废物!今日是皇子,明日说不定就是……

    李翊必要追查到底,绝不允许凶手逃脱!

    “喏!”

    …………

    “还有一事……”

    “作何吞吞吐吐?”

    已知皇帝有怒气,但大內监还是咬咬牙继续说了:“是芳华殿那边……”

    李翊怔住了。

    沉默好一会儿才道:“送些补品过去,让昙妃好好休息,切莫劳累。”

    *

    芳华殿,这是一座雪洞般的宫殿,似乎再多的花木都无法为其增添生机。

    清池上,如墨如藻般的长发铺开,墨藻下,是冰晶般的雪肌。

    侍女端来汤盅,轻轻地放到池边。

    “是陛下吩咐內监送来的补汤。”

    “……放着吧。”

    那人并未抬眸,很累,很疲惫,只想静静地放空,什么都不想。

    冰冷的池水抚平了经脉的胀痛,将自己沉进池底,放眼望去是影影绰绰的水色,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可以躲开一切烦扰的世界。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

    侍女的抽泣声亦被池水稀释,如同破碎的冰碴,带来寒冷和刺痛。

    明明用最华丽的宫殿盛放,明明奉为珍宝,给予六宫嫉妒的宠爱......却为何要处处防备,不肯怜惜......

    为什么?

    呵......

    养在花盆供人观赏的东西有资格问为什么吗?

    就像从来没有人问它愿不愿意住在漂亮的琉璃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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