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珠穿了,起初她并不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在床上滚了滚,宽度不对,不是她那宽2.2尺的柔软大床,咣当一声,她摔在了泥砖地上,不是她那桑蚕丝的手工波斯地毯。这是,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老式架子床上,门窗是木头的,窗户是纸糊的,墙上是黄色的土疙瘩混着麦秸秆。
这样的屋子她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她一个生活优渥的富二代,生活中一个泥点子基本都看不到,更遑论土砌的房子。熟悉的是她曾看过拐卖妇女题材的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屋子,家徒四壁,吃的,穿的,用的,凌乱地堆在屋子里任何一个角落,只一个镜头满满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略强的是她所在的这个屋子干净整洁,西墙边上靠着两张大木箱子,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长几,另一条凳子,除此再无其他,一览无余,空空荡荡。听着 外面吹吹打打,喝酒喧闹的声音,再加上床头,窗纸上贴着红艳艳的喜字,萧宝珠确信她被拐了,已经卖给别人做媳妇儿了。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不想一辈子被人拴起来,生一串儿的孩子。
她起身下床,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件大红袍子,老气粗糙,俗气得紧。皱了皱眉,来到窗边,捅了个窟窿眼往外瞧去,院子里摆了几桌,天色微黑看不清人的模样,只约莫瞧出大都是粗布短打的装扮,真奇怪,这里也太封闭了,都什么年代了穿得跟古人似的,更加剧了她强烈出逃的渴望。
她瞧准了东边墙角处有一洞,而大家伙都在院子偏西的地方吃酒,没人注意到这里,计划从洞里钻出,找个地儿猫着,寻到机会再报警。萧宝珠也这样做了,可偏不巧,屋子后头是山没有路,只能从前院门过。为了不被发现,她趴在地上爬了过去,有惊无险,终于看到了延伸出去的小路。还来不及惊喜,头部传来一阵刺痛,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因为天黑,她晕倒的地方靠着院墙,是个死角,短时间也没人发现。
而院子里边却翻了天,今天是衡哥儿的大喜事,王氏一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老头子的气色也好了不少,看来买的新媳妇儿是个有福的,花了23两银子,全家人几年的积蓄全在里头,原本她心里还忐忑,怕这钱白花了,如今看来这喜是冲对了。
衡哥儿是个会读书的,14岁就中了秀才,在整个凤栖县是出了名的,听教书先生说就是放在整个大兴朝也是少见的。可偏偏就是运道不太行,第一次考科举的时候再考场发高烧昏了过去,被抬了出来。这第二次科举,又逢他祖父去世丁忧三年又被耽误了。这不今天,老头子想着多攒点钱给衡哥儿明年考科举的时候用,揽了个木工活去山上找木材。平日里再是熟悉不过的山路,闭着眼都能走,又不下雨什么的,偏偏从山上滚了下来。腿生生得摔断了,躺了几个月一直不见好。再加上明年又赶上科举,怕衡哥儿再出什么意外,愁得不行。
一同跟她去后山踩野菜的刘婶见了,给她出了个主意,找隔壁村的宋婆子给看看,想法子给家里驱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