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最后一次为你描眉吧。
……………………
Ⅰ卷.凛冬
温暖的休息室内将寒风挡在窗外,瓷坐在化妆镜前,眼角微红,明显哭过。
美利坚在背后逗他笑,拿着眉笔一如往日般认真坚定的为他描眉,仿佛一切都那么美好。
“亲爱的真漂亮。”
瓷坚难的扯出一个笑来“怎么笑的比哭还难看”美模仿着做出个鬼脸,这才让瓷忍俊不禁起来。
“好了,开心了吧,快上台啦,都会好起来的。”
美拍拍对方的背,安抚性的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目送瓷离开化妆间后才撑着桌子咳的昏天黑地。
---亲爱的,这个月的最后一场表演我就不去啦~下个月再去好不好?
消息发送成动,不多时便收到了回复,美利坚不敢点开,一把将手机塞给旁边的法兰西。
“他说‘好’你怎么跟个偷东西似的,都买票了,就是为了不让他知道?”
美看着墙上两人的合影,眼眶逐渐湿润。
“怕不舍得。”
********
当凛冬这个月的最后一场月演结束,坐在后座的美给法兰西发去消息
---多拍点照片!听到没!
---帮我照顾好他,谢谢。
美利坚离开的那天谁都没有通知,只是给瓷留下了一封夹着桃花枝的信:所赠君予一枝春。
瓷阅读完信件,坐在椅让久久不能回神“骗子…”
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至杯中,荡起一片回忆。
“这支舞一定会大火的!”
年少时的美利坚青涩未褪,手中拿着几张曲调手舞足蹈非常激动的抱住表演者,“你真的是个天才!”
那个时期的瓷还很容易害羞,红着耳尖。
"没有..."
....那支舞就是如今的「凛冬」。
在下个月的表演中,观众发现,凛冬改版调了,而其中部分歌词也做了修改,有细心的发现编词编曲那一栏多了一人的名--美利坚。
美利坚在离开的第一个周,瓷在全国观众面前表演了「凛冬」的初版曲目,以此纪念。
“哪怕全世界都要忘记你,我也会让他们从新记起。”
从那以后,凛冬每月共四场表演,每两场一次初版,直到结束。
*******
“我找不到他了。”
起初美离开后二人还有消息联系,后面就成一个人的分享,以为是时间差的缘故,可法兰西也联系不上了。
“石沉大海”
第一个冬天已经结束了,大地开始拔春,没人在乎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少一个人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瓷首次拒绝了表演,并表示以后只在冬天演出,一如他们的约定。
“跑快点,要追不上我了!”
瓷看着自己的小短腿,一开口就是小孩的声音“慢慢一点...跟不上了。”
画面一转。
“你为什么骗我?”即使眼前人看不清面貌,但瓷就是知道这个人是美利坚。
周围风声呼啸,美似是朝他笑了一下“哪里有骗你呀?”
不等瓷开口“沿着红河,你会见到我。”地面开始塌陷,在掉下去的那一刻瓷突然惊醒,耳边闹铃的声响略显烦躁。
“请问是瓷先生吗?有您的红河快递。”
天气逐渐开始沉闷起来,一身汗渍的瓷换了件衣服,取了快递回来,很薄,是一封信。
新年第一春,他收到了来自红河外美利坚的来信。
“这边一切安好,今年冬天见。”
这封记载着思念的信开始了长达月余的漂荡
可再也没等到回信,联系又中断了。
没有演出的生活是枯燥的,瓷从美利坚家搬了出来,收拾东西时在床底下的暗格里发现一本旧的日记本,出于好奇心细细阅读了起来 。
T063年11月7日
在一起一年了,迟到十年的暗恋心动。
T064年10月1日
今天他生日,准备了礼物,希望他喜欢……
记录着断断续续的生活,是他爱自己的日常,在翻页时掉落出几张医院诊断证明.....窗外路灯照向着大门,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没有恋人相伴的生活过的非常迅速,明明刚刚还在春天,转眼就已入冬了,一年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
「凛冬」冬日首场的消息刚发布出去,一封时隔半年的信件再度传到瓷的手中
“冬日凛雪,在「凛冬」首场舞开演,我就回来了。”
分别一年,仅两封来信支撑着瓷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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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首演现场
哪怕一年没有演出,当舞厅再度开门时依旧人满为患。
台上的瓷刚上场就往台下看,四面都是人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张面孔。
音乐前奏时,目光略过下位的法兰西,对方无奈的摇头。
这一场瓷全程心不在焉,结束鞠躬后就下台了。
后台
瓷刚卸完妆,休息间门被敲响“先生,有人要见你。”
瓷刚想回绝,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被推了进来,那人看着瓷,唇角勾起谈笑,温风和煦“亲爱的,好久没见。”
Ⅰ卷(完)
Ⅱ卷.共白头
瓷今天休息,但美一直没提出要让他搬回去一起住,他也不愿主动开口,也没勇气询问他那医院证明是不是真的。
“腿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想问了,一直没机会,果然美没想到他会怎么直白,尴尬的笑了笑“车祸,还能站起来。”
瓷注视着他的眼睛,气压降到极致,美利坚在他的视线下败下阵来,摇旗投降,语气淡淡道像不是在说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没用了,废了。”
瓷点点头“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尾音打颤像是压仰着什么。
美叹了口气下定决心般“去我家吧,初舞我没赶上,再给我跳一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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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恐怕无法再替你描眉了。”
瓷轻轻嗯了一声,拿起眉笔透过镜面注视着美毯子下微微发抖的手,似是感受到目光,美将手拿出来,偏过头去闷头咳了起来,看来这一年他的病情并没有好转。
眼角的胭脂红为他染上一层破碎感,他平复了下心情进到卧室拿出那件美曾经曾经送给他的那份礼物-婚袍。
整理一番后,天色已经沉了下去,而美也靠在椅背上睡过去了,瓷轻步走了过去推了推:“天色已经晚了,我们明天再去?”
美迷茫的看着他,他已经听不见了,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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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下雪花飘落,嫣红的服饰格外显眼,美拉住瓷的手让他蹲下身,偏头轻咳了几声,在他耳边轻声道:“亲爱的,你要有面对一切发生的勇气。”
指腹擦过瓷的眼角带走湿润“别哭,都不漂亮了”洁白的雪花落在二人肩头,谁也没有在意,在凛冬的音乐中相共白头。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美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撑不住般低垂下去。
"xiu~"新冬的烟火在上空炸开,红色的衣摆扫过的薄雾--是寒风中的独枝,是雪地里的红梅,是寒雪中的新生。
雪越积越厚,推走轮椅,雪中绿地冒出新枝。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黑色的玫瑰摇曳整个院落,冲天的火光中,一张残缺的日记页掉落,被月光照耀。
“我与凛冬初见日,赠春枝.却逢人间凛冬雪”---美利坚
Ⅱ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