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汶隐了身从柜子里出来,准备与青年人谈谈。而青年人先锁上了门,然后在纸上画着什么。
他画了一把刀,上面有血,然后再画了一个三角形。然后他又想了想,拿起了那张纸,转了一圈,然后把那张纸撕掉了。
余汶大概明白他什么意思,应该是说他不会伤害余汶,让他出来。余汶的赌局开始了。
他直接关了隐身。
那个青年人眼睛瞪大了,一直说着乱七八糟的鸟语(在余汶眼中就是这样的),然后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脸。
这个青年人的手非常冷,余汶猝不及防地退开,开始思考怎么与他交流。
在画了一堆小人以及乱笔划了好久以后,余汶终于搞清楚了他叫什么。
他叫培西(余汶随便套了两个字,大概就是这个音)。
外面的两个人是他的“父母”。在解释父母这个概念的时候,余汶试图从生理角度描述这个过程,但是培西一直摇头。余汶也不知道这是和父母没有任何关系,还是养父母,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培西描述的余汶又看不懂。
那便姑且当做他们的父母吧。
他爸似乎是一个军官(培西的解释是父亲总绕着这个星球转圈圈,那便姑且认为是守护边疆吧),而他的母亲是一个历史研究者。
余汶又问他他脑中的通讯怎么装的,他于是开门跑到了楼下,带上来了一个像U盘一样的东西,然后给余汶演示怎么用。
培西的后颈有一个磁吸器,上面吸着一个和那个U盘差不多的东西。但是因为东西很小,头发盖住了也比较隐蔽,所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违和感。
这个磁吸器是动手术安装上去的吗?余汶比划着。
培西思考了几秒后,摇了摇头。他递给余汶一个药丸,示意余汶咽下。余汶咽下后,突然培西凑近他的颈间,往后颈贴了什么东西。
好冷,余汶想。
“以思梯,以思梯姆。”
有一个系统音突然在脑内出现,把余汶吓了一跳。随之他的面前出现了自己的各项身体参数,以及环境空气质量评级等等。
这倒是真挺高级的。
余汶随意翻查着,点进一个界面。他突然感到有些暖和,而眼前的画面大火熊熊燃烧,大人的哭声孩子的哭声交杂在一片,视频拍的也很混乱,让余汶有一些焦燥不安的感觉,虽然说看不懂字幕,不知道在讲什么,但这种不安的情绪有些难以退去了。
余汶找到了一个像新闻一样的视频投稿账号,正准备浏览,突然培西搭上了他的肩,对着他画了个三角形。根据余汶之前的推测,三角形应该是错误的意思。
于是余汶关了视频,看到培西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余汶的,然后看书摆出写字的姿势,最后给了余汶一个开朗的笑。
余汶没太明白,摇了摇头。
培西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又在纸上画了起来。
这次余汶看懂了,他想问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余汶画了一个星球,还有另外一个星球,并把它们连接在一起,标了个箭头。
意思是:“外星系。”
出乎意料的是,培西镇定地摇了下头,并在本子上继续画东西。
他说,他明天要出门,让余汶跟他一起。
行吧,跟着这个世界的人出去,也会有保障一点,余汶想。但培西似乎有点太镇定了,难道这个世界经常会有外星人来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的地图可能会有一个星系那么大。
大意味着更加复杂,世界局势也可能更加混乱。余汶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不可以躺平,但这个世界总给他一种压迫的感觉,无论是科技产品的使用还是审美方面,总让人感觉太极端了。
余汶虽然物理生物都不太好,但是常识告诉他,在人的脑子后面装个东西虽然是很方便,但是人的隐私可太难保障了。谁知道这个东西的商家为了盈利会在里面动点什么手段,甚至更阴谋论一些,谁知道这是不是上层阶级的控制手段?
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在这个世界合法的。
培西拉着余汶到床上,示意他睡觉。床还挺宽的,估计是有两米左右,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了。于是余汶也没有想太多,睡在了里面。
余汶闭着眼睛,警惕地听着旁边的声音。灯光还是很刺眼,让余汶毫无睡意,但培西的呼吸声逐渐规律而平稳,让他的警惕心放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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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西并没有睡。
他闭着眼睛,将通讯切到他房间的警戒摄像头,细细观察着余汶。他很少看到这样长相的人了。这个人有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高,眼尾微挑,唇很薄而且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厌厌的,好像很累。
和自己一样,长的不好看啊。这个身高也和自己差不多,估计在学校也是被针对的吧。
这个世界流行娇小的身体。长太高的人一般会去做断骨手术,培西一直很纠结要不要去做,但是又觉得很恐怖。
同时父母也不让培西去做,因为他们一直是反对断骨手术的,培西如果去做会让父母的政治立场被针对。
所以培西看到余汶的时候便像看见了知己,虽然这个知己听不懂自己说的话,还看起来不太喜欢自己。
但培西更奇怪的是,这个人来到mos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却居然没有先学好这里的语言。
培西猜测他应该是意外降落的,那么这种疲惫的神情和东躲西藏就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他的隐身技能也挺有意思的,等明天他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得让余汶好好跟他聊聊他的星球。
晚安了,“你好。”(即“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