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1

    中考结束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走出考场的夏桑桑很平静,这一切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躁动且热烈,平静地走出考场,身边空落落的。看着他人的手上抱着家长送的花,她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夏季的雨,总是来得突然,如同此刻,大雨倾盆而下,一点一滴急促地打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发出阵阵声响。夏桑桑就这样在雨幕中艰难前行,她的身影在大雨之中显得格外的孤独,突然,她被人强行拽着马尾辫拖入了黑暗的小巷子里……

    “砰!”夏桑桑被一群人猛烈地推向巷子里的墙上,她的背部狠狠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啊。”夏桑桑吃痛地叫了一声,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

    那群人中,带头的女生抽着烟走上前来,她吐了一口烟圈,眼神中充满了恶意。“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声音持续不停,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做什么?叫的这么骚,也难怪你喜欢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对方恶狠狠地说道,话语中充满了侮辱和嘲讽。夏桑桑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的耳朵在嗡嗡作响,连眼前人说的话都听的不是很清楚,她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但依旧努力保持清醒。

    那个女生啐了一口,然后怒视着夏桑桑:“哑巴了?不是挺能叫的嘛?”她拿起手上的烟头就是往夏桑桑的脖子上烫,她痛苦的大叫,“不知道等下你还能不能摆出这副清高的样子。”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感。说着那女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用力地把夏桑桑甩到地上,朝着身后的几个混混男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动手。

    夏桑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发出声音“不……不要!不要过来!”她捶打着其中一个男生,并且拼命挣扎着想要反抗,但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实在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束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桑桑的力气逐渐耗尽,无助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来保护自己,他们一边撕扯着她的衣服,一边殴打她,从扇巴掌到用脚踹她的肚子再到把她的脸狠狠地踩在脚下,他们口中的辱骂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止过。

    终于,漫长的折磨过后,夏桑桑颤抖地抓紧被撕碎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还能遮住身体。然而,这并没有结束,为首的女生见到夏桑桑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顿时觉得更加有意思了起来。随即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夏桑桑眼前晃动着,准备吓唬吓唬她。“做什么!?”夏桑桑惊恐地盯着面前闪烁着寒光的小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说着,她就要装装样子去划夏桑桑的脸,谁知,在争执的过程中,小刀真的划伤了夏桑桑,但不是脸是她的胳膊,一行人见了红,终于开始害怕了,“怕什么?这附近没监控的,她现在这样难不成还能起来报复我们?”

    “走了。”

    他们喧闹着离开了,只留下夏桑桑一个人无力地躺在地上。她任由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脸庞,仿佛要将她内心的痛苦一并洗净。她的手上流淌着鲜血,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凭雨水浸透她的身体。

    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无奈,她多么希望能有人发现她,哪怕只是为她挡挡雨也好……雨越下越大,她感觉很冷,像有无数的刀子扎在身上,在意识的迷糊之际,有人为她撑起了伞。

    那把黑色的雨伞倾斜着,为她遮挡了倾盆的雨。

    “原来,这个世界也会有人会为我倾斜他的伞,世界太冰冷了,我想现在就死掉。但是我也想活下去……见到你,为我倾斜雨伞的陌生人。”

    “矛盾的我活该得不到爱啊……”

    2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夏桑桑就在医院了,刺鼻的药水味弥漫着整个病房。她缓缓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她试图坐起身来,但身体感到虚弱无力。

    一旁的警察姐姐,见到夏桑桑醒了很兴奋:“你终于醒了啊,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是医院?”

    “是啊是啊,同学你晕倒在小巷子里了,还受伤了,是一个路过的男生打的电话。”

    “……”夏桑桑沉默了一会后伸手拔去手上的吊瓶就要下床。一旁的警察连忙拉住她。

    “你做什么?”

    “我要走了,我身上没钱……”夏桑桑低下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奈。她知道自己无法承担医疗费用,远在外地打工的父母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助感。

    一旁的警察姐姐连忙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别担心,我们已经联系过你的家人了,他们很快就会过来。费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帮助你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警察姐姐轻轻地拍了拍夏桑桑的肩膀,安慰道:“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我们帮你……”

    夏桑桑流出泪水,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对待警察姐姐打断:“谢谢……”接下来的几天里,警察姐姐一直试图开导她,但每每提即这件事,夏桑桑都会陷入无尽的痛苦眼泪如决堤般涌出,或抓绕着自己,或用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最严重的一次,她抓起身边的水果刀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幸好被及时制止。

    警察们只能根据仅有的线索努力寻找着一群人,但小巷子里因为年代久远并没有安装监控设备,这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最终,由于证据不足,那几个人只被拘留了几天外加罚款便被释放了,这个案子也就此不了了之……

    自那事之后,夏桑桑总是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哀伤……每每午夜梦回,总会失眠,夏桑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从一开始的口头辱骂几句,到现在……真的是自己的错吗?

    夏桑桑一直不敢对着父母倾诉因为她知道他们很忙,所以她假装正常地生活着,时间转瞬即逝,转眼间成绩公布了,虽然之前也被欺凌,但夏桑桑的成绩也还算可以,踩线过了重高的最低分数线,这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只有无尽的平静一如当天走出考场时的静……

    3

    又是一个下雨天,今天是去学校报道的日子。

    “又是下雨天啊……”夏桑桑依旧沉浸在阴霾中,见到雨天便会心生厌烦,她拿起书包挡住自己的头小跑着寻找一个避雨的地方,“真讨厌下雨天……”说着她拍打着身上被淋到的地方。

    这时,安静的避雨处又多了一个人,夏桑桑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是一个男生,看样子也同为高一新生,男生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身上,两人对视了,似是觉得尴尬,二人立马转过头,空气也安静了几分。

    雨还在下着,并且也没有要停的迹象。夏桑桑忍不住偷偷看了那个男生几眼,她总觉得对方熟悉,却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雨幕,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也是新生吗?”男生突然开口问道。声音清冽,带着一丝凉意和柔和。

    夏桑桑愣了一下,当然,现在正处于暑假,这个节点出现在学校的,除了来报道的新生还能有谁。夏桑桑很无语但也礼貌地回了句,“嗯。”

    男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脑残的问题,也尴尬地接了回去夏桑桑的话:“好巧,我也是高一的。”夏桑桑礼貌性地回了一个微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默默地抱着书包站在一旁等雨停。

    “其实……我刚刚听到你说的话了,你似乎讨厌下雨天?”男生自顾自地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我倒是挺喜欢雨天的。”

    夏桑桑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的笑容,心中顿感莫名其妙,明明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却这么地自来熟,抱紧书包警惕地往旁边站了站,她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心中暗自揣测他是否有不良企图。

    一旁的男生见此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引起了误会,他挠了挠头,赶忙笑着解释道:“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下雨天很凉爽,能让人心情愉悦。”

    夏桑桑依旧沉默不语,抱紧了怀中的书包。

    对方看着夏桑桑右手手臂的一道长长的伤疤愣了一下,夏桑桑站在一旁,手中依旧紧紧抓着书包,男生思考了一会后,良久才开口:“我是不是见过你?”

    “嗯?”夏桑桑被着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愣住了。

    就在这时,雨渐渐地小了下来。男生看了看天空,然后对夏桑桑说:“雨快停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话落,他便急匆匆地走了,亦如这场来去匆匆的雨,独留夏桑桑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是个怪人。”他还说见过她……大抵是脑子不太好吧,之后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这个“怪人”的名字……

    “算了算了,有缘之人自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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