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饭菜做好了可以下来吃饭了。”何姨在肖乐房门口敲了两下。

    屋内闷闷的声音传来，“知道了何姨，我马上下来。”

    何姨只当少爷还傲游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先行下楼了。

    殊不知，肖乐正襟危坐地坐在转椅上，那真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面对着小沙发上散漫自在坐着的徐桓和楚言。

    楚言继续道：“事情就是这样。”方才前半个小时，徐桓和楚言悄悄地来把肖乐吓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二人讲述事情原委，多数是楚言开口，肖乐也听明白了七八分。

    肖乐道：“周芸我知道，集安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我没有听说过有关于她高中校园霸凌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没上高中呢。”

    徐桓膝盖有点酸，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这一动作好像触碰到了肖乐的神经，他立马找补道：“不过，我知道她高中也是临海二中的，但是她是老校区的，我是新校区的。”

    徐桓微微眯眼，问道：“为什么？”

    肖乐身子前倾，神神秘秘地轻声道：“我听我朋友说，是因为老校区出过人命好像就是校园霸凌但是校方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以老校区设备老旧为由把扩建新校区的日程给提上来了。我发小他们家就是承包商，但是！我也只是听说的哦。”

    楚言也前倾了身体，道：“所以，就从你们这一届到新校区了是吧。”

    肖乐点头，“没错。”

    楚言喃喃道：“20岁，周芸生日是4月份的，也就是从她那一届毕业之后老校区就荒废了。”

    徐桓点头，“还需要具体点的信息。”

    咚咚。

    “乐乐，下来吃饭吧。你爸也回来了。”

    是乔莉莉。

    肖乐转头对门道：“知道啦，我把这题做完就下去。”

    门外人道：“好。”

    肖乐回头，“我要下去了，你们——”

    楚言摆摆手，道：“不用管我们，你先下去吃饭吧。”

    肖乐比了个OK的手势，小跑到书桌从桌下拿出送给乔莉莉的生日礼物，到门边时对沙发上沉思的二人说道：“我床头柜第一格有扑//克//牌，你们要是无聊了就玩玩。”说罢，他就一溜烟儿地蹿下去了。

    “老大，我们得去一次临海二中的老校区。”

    徐桓右手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托着脸颊，眼神不知焦点在房间何处。他问道：“你觉得写信的人和厉鬼是什么关系？”

    楚言皱眉，思考一番后道：“肯定不一般。写信的人知道厉鬼杀人但却又不阻止，只是把消息告诉管理局再故作弥彰地把地址划掉，这一点我不理解。”

    徐桓道：“写信的人知道厉鬼生前所受过的伤害，知道厉鬼要讨回自己的公道所以不做阻拦。”

    “那又为什么要写信？”

    徐桓抬眼看向天花板上价值不菲的艺术吊灯，抬手遮住眼前的光亮，“想拉住她，告诉她回头是岸。”

    楚言叹息，“可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心怀怨念、死不瞑目的人，怎么会甘心看着把自己推入无间炼狱的人过得安心、舒畅呢。

    宁愿化为厉鬼，此后生生世世永不入轮回，也要把这些人一并拖下地狱。

    没有被逼到绝境，谁会想走到这一步。

    四十几分钟过后，门外哒哒声愈发地响。屋门被推开，肖乐手中还拿着一碗洗干净点草莓。

    肖乐有些抱歉地微笑道：“久等了。额，你们能吃水果吗？”

    楚言摇头，“不能。”

    徐桓重新翘起二郎腿，带着一丝嘲讽意味的眼神看向肖乐，“我们是鬼魂，不用吃东西。”

    肖乐尴尬地笑了笑，“我问问嘛，自己一个人吃怪不好意思的。”

    他坐下，一颗草莓放进嘴里，问道：“你们讨论出什么来了？”

    楚言道：“我们要去老校区。”

    肖乐咽下草莓，“正好，我明天要去老校区参加竞赛，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

    徐桓轻挑了下眉，道：“那好，明天几点？”

    肖乐道：“明天七点三刻先去二中集合再乘大巴去老校区。”

    楚言：“那你竞赛，我们在老校区里面逛逛。有情况，BB机联系。”

    “额——”肖乐的脸色看起来有难言之隐。

    徐桓放下二郎腿，问道：“什么事？”

    肖乐问道：“就是，联系只能用BB机吗？能不能用手机啊？这个BB机我不太会用而且有消息这个东西会响。”

    徐桓侧头，“手机就不会响吗？”

    肖乐眨了眨眼，“我可以打开静音模式。”他站起身从书桌上拿起手机走到徐桓和楚言身前，拨了下手机侧边的静音键，“喏，你看。这个是静音，这个就能听见铃声。”

    徐桓和楚言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地伸头看着肖乐手中的高级玩意儿。

    楚言抬眼，问道：“那你还有这种手机吗？”

    肖乐一看交涉成功，立马点头道：“有有，我还有两部旧手机还没扔。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用。”

    说罢，他就跑向自己的书柜一通乱翻。终于在隔层里面找到了前几年上新过的四部手机，挑了两个掏出来。其实也没有多旧用了也不到半年的时间，只是肖乐不喜欢这款的颜色了，就换了。

    肖乐递给楚言和徐桓，犹豫问道：“手机，你们应该会用吧。”

    楚言捣鼓了一下，成功将手机开机，颇有些骄傲地道：“我会，之前看第二行动小队用过。”

    徐桓睁大了眼，震惊地看向楚言感觉自己像个孤寡老人遭到了背叛。

    肖乐深吸口气，感觉自己又要回到教爷爷奶奶用手机打视频的那个时候了。

    徐桓察觉到上方有些绝望又无奈地眼神，啧了声，自暴自弃道：“楚言会就好了。”

    肖乐坐下，背部坐得板正，他小心地开口问道：“我想问个问题，可能会冒犯到你们。请问二位卒死几年？”

    楚言眯眼想了想，道：“一百年吧，差不多。”

    肖乐压下想要尖叫的念头，眨眨眼看向徐桓。

    徐桓淡淡开口道：“三百多年。”

    肖乐差点从转椅滑下跪在他们面前。

    这是真祖宗，我嘞个老天奶啊。

    XX酒吧

    嘈杂的音乐在包厢内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把瘫倒在沙发上正熟睡的人吵醒了。

    “吴明诚！快起来嗨啊！睡你妈呢！”

    其中一个跟随着音乐摇摆的男子举着双臂，摇晃着脑袋不停地跳动。

    吴明诚在沙发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消息列表里十几个未接电话和语音消息轰炸。他毫不在意地点击删除，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机。他站起身，走到包厢中央拿起一瓶香槟用力摇晃，打开香槟的一瞬间泡沫喷涌。

    尖叫声，欢呼声充斥着整个包厢。

    “继续嗨！”

    凌晨三点一刻

    吴明诚再次从沙发上醒来，音箱早就停止播放音乐了。这次是因为酒喝太多，呕吐感直逼喉咙。

    他穿过直接睡倒在地上衣不蔽体的男男女女。烧心的感觉仍在加重，根本无假顾及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冲进隔间抱着马桶就狂吐不止。

    他也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团阴影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大。大到遮盖住了他头顶上方的筒灯灯光。

    阴影里有一双黑手慢慢地接近吴明诚，待他发现时那双黑手已经贴到他的脸颊上，明明没有感觉到用力但是喉咙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为时已晚，逃不掉的。

    “吴明诚，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