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密布,闷雷滚滚,燕子低飞,狂风吹得大树倾斜。

    “离婚?你要跟我离婚!”画着精致妆容的妇人尖锐的嗓子传遍宅子每一处,“杜国严,当初费尽心思把我娶进杜家的是可是你,你现在居然想跟我离婚?”

    “你说话!你说话啊!”妇人涂满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抓向男人的脸。

    可任由妇人怎样“发疯”,端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始终一言不发。

    这倒显得妇人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小小姐,你要的回南边那条街上的奶茶。”

    女人站在老宅二楼上,脸上夸张的妆容是鬼路过了都得被吓一跳的程度。

    她身上两层肥肉勒得碎花紧身连衣裙险些要爆开,看得佣人眼底是止不住的嫌弃。

    杜溆棉装作没看到,随手拿过一杯插上吸管便津津有味的继续看起了楼下的闹剧。

    等看了差不多十分钟,她也看腻了,便将新开的一杯奶茶放回佣人端着的盘子上,可因为没控制好力道,奶茶溅了出来,一大部分喷到佣人的脸上。

    “天哪,不好意思。”杜溆棉画着死亡眼线的桃花眼瞪大了,捂着嘴却丝毫没有想要去帮佣人的意思。

    佣人脸上溅满奶茶,敢怒不敢言。

    杜溆棉踩着不合脚的高跟就要回房,当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时,锁链互相摩擦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杜溆棉以为是幻听,就没当回事,结果打开门那一瞬间,一道刺眼的白光闪得她眼睛都睁不开,紧接着她一脚踩空。

    预想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坚持很久,下一秒她就跌入一个温暖且坚硬的怀抱。

    杜溆棉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那人拥有着一双深情的杏眼,圆润而大,黑曜石般的瞳孔这么一眨不眨看着人时,倒颇有些忠犬的味道。

    他一头稍长的微分碎盖遮盖住眼睛,身上穿着黑色短袖,洗到发白工装裤,脚踩一双裂底的布鞋。

    杜溆棉一边惊讶他的长相,一边惊讶他的力气。

    真帅一小伙。

    “可以放我下来了。”杜溆棉道。

    青年瞳孔微微颤动,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了下来。

    杜溆棉毫无形象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趿拉着高跟鞋环顾四周,一边观察她一边和青年搭话,“杜溆棉,姓溆的溆,棉花的棉。”

    这周围的建筑貌似是一个背靠海洋的小村庄,杜溆棉鼻间耸动两下,湿润润的空气中夹杂着海水的咸腥味和各种海底生物的鱼腥味。

    这里所有的屋子都是草棚顶和看得见的红砖墙,感觉稍大的一阵风吹来,能吹倒似的。

    通往各个地方的路全是泥,一下雨路就变得软塌塌的,一脚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了沼泽地。

    这是给她干哪儿来了?

    她不是在家里吗?

    “佘杢,木字下面一个土。”

    入耳的嗓音低沉悦耳,杜溆棉余光扫过去,这人不仅长的好看,声音也好听,就是……

    她看着他局促地摩挲衣角的手,心道,性格内敛了些。

    “帅哥,这是哪儿啊?”杜溆棉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微笑,但因为她脸上夸张的妆容,这个微笑在外人看来就多少有些吓人。

    还不等佘杢说些什么,大海边轰隆隆驶过来一艘渔船。

    渔船上坐着两个戴着草帽的老人,他们皮肤因为经常在太阳光下暴晒显得黝黑。

    老人满是沟壑的面庞绷紧,混浊的眼珠暗含犀利。

    他们将船停好,穿着草鞋的脚踩干燥的石块地面,留下一连串脚印。

    “你们就是来渔村观光的游客?”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渔民佝偻着腰,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杜溆棉面前,混浊的眼珠将她浑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

    杜溆棉被看得浑身发麻,好在佘杢往前了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隔绝了那令她不适的视线。

    杜溆棉看了一眼面前宽阔的,一看就很有安全感臂膀,不由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那渔民见状冷哼了一声,随即走开了。

    “他好可怕哦宝宝,万一吓到我们的小baby了怎么办,我们回去好不好?”

    身后传来女孩子娇滴滴的嗓音,杜溆棉回过头,看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了十几个男女老少。

    年轻的看着17、8岁,老的4、50的样子。

    刚刚说话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生长得很普,大肚子穿了宽松的衣服都藏不住。

    反观女生,她染着一头精致的粉发,长着张娃娃脸,卡姿兰大眼睛水灵灵的。

    杜溆棉:“……”

    妹子你好像有点瞎。

    余光里有一个人却是一下吸引了你的注意,因为他的相貌站在人群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他梳着三七分刘海,后脑勺留着狼尾,深邃狭长的眼型散发着凉薄的光,薄唇轻抿,身上穿着间白红相间的卫衣,破洞牛仔裤裤,脚踩一双运动鞋。

    哇!

    两个帅哥,还是帅得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帅哥!

    似乎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热,男生回看了过来。

    两人相视无言。最后还是男生有了动作,他冲杜溆棉恶劣地龇了龇虎牙。

    杜溆棉:=_=

    幼稚。

    老渔民走了,只剩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渔民出场缓和气氛:“我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们别和他一般见识。”

    “你们是观光的游客吧?这一路舟车劳顿,我带你们去住处,七天之后我们将在海上举行祭典,届时你们可以租船去看。”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喂……这是什么拍摄综艺的现场吗?”

    “我不想录节目,你们放我回家好不好?”

    “我告诉你们,我二舅姥爷可是律师,我告死你们信不信!”

    人群嘈杂了起来,杜溆棉正想后退,远离这些人,结果下一秒一不小心和某个穿切尔西的混混对上眼。

    完蛋……

    果不其然混混几个跨步过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就这么明晃晃抵在她的脖子。

    杜絮棉:无语,只不过是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快放我回家,不然我就杀了这个胖子。”混混男激动的双目充血,他说话时喷溅出的口水喷了杜溆棉一脸。

    不带人身攻击的啊,她心道。

    “你杀呗,说得她对我们多重要似的。”狼尾男生双手插兜,仰起头以鼻孔视人。

    混混男估计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也有些卡壳,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瞬间你的脖子侧边就被划开浅浅一道口子。

    红红的一道被白皙的皮肤衬得颜色更加鲜艳。

    “嘶……”杜溆棉倒吸一口凉气,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挺疼。

    混混男估计以为有把刀就无敌了,然而实际上零人在意他。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你想回家是可以的,沿着那条路,一直走就是村子的出口了。”最后还是年轻的渔民给他指了条路。

    得到想要的答案,杜溆棉立马被混混男粗略地抛开,见状留着狼尾发型的男生悄悄收起了藏在衣服里面的匕首。

    这边杜溆棉高跟鞋陷进沙地导致她站不稳,摔了个屁股墩。

    现场只听“撕拉”一声,是杜溆棉的裙子被撑裂的声音。

    众人捂着嘴,窃窃的笑。

    杜溆棉慌忙捂住肚子,下一秒一件淡粉色的外套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肚子上。

    杜溆棉抬头一看,是那个娃娃脸女生。

    “没事吧?”

    “……没事。”

    杜溆棉借着女生的力道站起身,“谢谢。”

    “不客气,我叫白雅雯,你叫什么?”

    “杜溆棉,姓溆的溆,棉花的棉。”

    “我可以叫你绵绵吗?”

    “可以吧……”杜溆棉挠了挠侧脸,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主要是没人这么叫过,有些不习惯。”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第一个这么叫你的人,荣幸荣幸!”白雅雯帮你拍了拍衣裙上沾的沙,她拉过一旁的男人,眉眼含羞的介绍道,“这是我丈夫,那忘归。”

    “你好。”男人向你伸出手,“那忘归。”

    你看着面前的手,先是看了一眼白雅雯,然后才握上他的手,“杜溆棉。”

    “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我们都是老玩家。”白雅雯伸手挡住口鼻,用气音说道。

    杜溆棉惊讶:“玩家?”

    “绵绵是新玩家吧,第一次进副本吗?”

    白雅雯挽着那忘归,将头歪倒在他的肩上,忽然,她笑了。

    那笑有些莫名的神秘感,明明是弯着的笑眼,却处处透着诡异。

    “具体的……等你活下来再说。”

    杜溆棉心猛地一颤。

    跟着混混男一起跑的有四个人,留下来的加上杜溆棉共有九个人。

    他们被渔民领到住处,木头和干草建的屋子处处是潮湿的气味,就连底下踩着的木头都被浸湿。

    木屋是大通铺,可以睡下三个人,每个屋子里都配了一个喝水的水缸,还没有厕所,渔村的茅厕要跑老远去另一头,里面准备的纸也粗糙,擦的人屁股疼。

    杜溆棉挑了个没人住的木屋就进去了,也不管她的室友是谁。

    她的腰上系着白雅雯给的外套,因为太小穿不上,所以干脆系着了。

    经历了上午一连串的事情,杜溆棉体力告罄,正当她要躺下来时,木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

    发霉的门板后面露出佘杢的脸,“我能进来吗?别的屋子,都住满了。”

    悦耳的低音炮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配上这么一张权威的脸,杜溆棉欣然同意。

    得到同意后,佘杢长呼一口气,推门而入。

    这时外边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打在棚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闷雷在云层间轰隆作响,蛛网般的闪电转瞬即逝。

    天然的白噪音听得杜溆棉昏昏欲睡,她爬上大通铺,打了个哈欠,指着旁边的位置示意佘杢随便,她先去睡会儿。

    房间逼仄狭窄,带着湿气的空气混杂着腐败的鱼腥味。

    走近了,女生身上独特的葡萄酒香丝丝缕缕窜入鼻腔,那是一种苦涩又香甜的味道,叫佘杢闻得心痒。

    杜溆棉盖好被子,只露出一截后脖颈给佘杢,佘杢目光轻轻落在那一截瓷白的脖颈上,其中侧颈的一道红痕很是明显。

    佘杢抬手间,一朵金属莲出现在他掌心,莲花自转飘向已经熟睡过去的杜溆棉上方,上面的荧光簌簌的落。

    杜溆棉侧颈的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到最后,伤痕消失个干净,好像不存在一般。

    杜溆棉是被一阵尖叫惊醒的,彼时天刚蒙蒙亮,雨也停了。

    她刚坐起来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

    那人比自己先醒来,深红似黑的瞳孔闪过一丝暗芒。

    是狼尾男生。

    狼尾男生挑了个离杜溆棉最远的位置,被吵醒了也只坐着伸了个懒腰,随后便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靠着墙壁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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