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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24.1.12-9.11

    宁映棠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中人。

    “宁四小姐,这次的赏花大会,宁夫人将您从名单里去除了。”丫鬟秋宜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宁家在京城中是很有分量的大家族,三代从官,宁大小姐宁意宛还是当今圣上的贤妃。

    宁映棠一边对着镜子试戴刚买的发簪,一边不急不忙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你急什么?我本是庶女,自是不敢与姐姐们抢东西的。”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又带着一丝不轻易的笑。

    当秋宜帮她插上最后一根发簪时,她才慢悠悠地开口:“母亲如此爱你心切,我也该顺了他的意。正好二姐姐的头上还差了一根发簪,今日这好日子,姐姐该选夫婿了,那我必须得送呀。”

    宁二小姐宁春宛是大房主母宁夫人蒋淑兰所生嫡女,自小被以高要求学习成长,如今长大后也越发亭亭玉立,京城中求娶的少年郎都不在少数。宁三小姐宁云宛也是蒋淑兰所生,但其气质与容貌却常常被宁二压一头。尽管如此,蒋淑兰对待宁家三个嫡女竟也一视同仁,至于那宁四,在蒋淑兰眼里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敢与她的两个好女儿们相提并论。

    马车上,宁映棠正闭目养神,她隐藏了十几年的野性、心机,终于可以和蒋淑兰斗一斗了,突然“吁——”一声,马车极速刹车,宁映棠的身子下意识前倾,眉头皱了皱。

    “黄公,怎么回事?”

    车夫急促道:“宁四小姐,前面的路被堵了!好像是…是谢世子的人!”

    谢世子,谢斯宴。她在脑海中回想了几秒,道:停车,我先下去。”

    “小姐!”秋宜担忧地喊道。

    “没事,你且待在车上。”语气中带着镇定。

    其实她的人生中常常带着赌博,因此他比常人都要早许多成长。假如十五年前她没有喊出那声“父亲”,那她也许早就被扔进乡下了。

    宁映棠叹了口气,跨下了马车。

    没走几步,有几个侍卫状的人提着剑挡在了她的面前,“宁小姐,请留步。”宁映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谢斯宴的人为何会知道她,毕竟他的眼线,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宁映棠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道:“劳烦大人帮忙转告世子殿下,我想见他一面。”

    “宁小姐,我们已经劝过您了。”

    宁映棠面不改色,“还请大人通融。”

    为首的那位侍卫走了进去,随后立即走出来,“宁小姐,请吧。”

    映入眼帘的屋子密不透风,光线也异常昏暗,宁映棠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

    走了不知多久,尽头出现一少年,身着红袍,目光却比红袍更耀眼,嘴角轻扯,尽带着对这世间事物的不屑,骄傲又意气风发。

    她行了个礼,“见过世子殿下。”

    谢斯宴点点头,嘴角微扬,“你此时不应在赏花大会上吗?怎会出现在这里。”

    宁家一直有个不成文规矩,那便是庶女无法参与这种大型宫宴活动,即使宁家家主宁康允许她参加,但因为蒋淑兰在背地里的功劳,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被去除。谢斯宴当然知道,宁映棠虽知谢斯宴此话在嘲讽她,却不得不忍着,隐忍这东西,打小她就学会了。

    “回世子殿下的话,臣女无参会资格。”

    像谢斯宴这般心机深沉的人,宁映棠没想着要算计他,但搭他的桥过路,她还是有打算的。

    “臣女有一愿,斗胆请世子殿下帮忙。”

    谢斯宴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讲。”

    “臣女有一姐姐在宫中服侍陛下,近来听闻姐姐感染风寒,想请世子殿下批准臣女进宫照顾姐姐。”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宁映棠身为庶女,与几位姐姐并无太多矛盾,大姐既已进宫,也不担心区区一个庶女的威胁,便也待她挺好。

    “原是贤妃娘娘的妹妹呀。”谢斯宴话锋一转,“宁小姐,你是想见陛下吧?”

    他的眼睛深邃,有种看不到底的危险感,看似在笑,实则笑里藏刀。

    宁映棠被惊起一身冷汗,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目的,竟被他一眼看了出来?尽管如此,她还是面不改色。

    谢斯宴朝她招手,“跟我来。”

    她跟着他走了很长一段路,紧接着,他笑着说:“到了。”

    眼前出现一人,头上有些许白发,身上也因酷刑而生了许多伤痕,有些旧的还未愈合,新的已往外渗着血,样子狰狞而令人起寒颤。谢斯宴一改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不笑比笑更可怕,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那人大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谢斯宴毫不犹豫地伸出剑朝他心口刺去。

    紧接着“嗷”的一声惨叫,那人瞪大了猩红的眼睛。宁映棠心跳慢了半拍,毕竟是十五年在家中的闺房少女,没见过这种场面。她惊奇的发现,谢斯宴算准了位置,刺在他要害的十厘米处。

    紧接着谢斯宴又恢复了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着问:“说吗?”

    那人仍然不吭声。

    谢斯宴又猛的刺向他的肩膀。

    又是一声惨叫。

    “还不说吗?那我不浪费时间了。”

    说罢对准他的心口又是猛地往下。

    “啊!啊!我说我说!”

    剑停在他的心口不到两厘米。

    “是吴后将军,他在淮乡建了几处秘密商铺,实则每月17号在那里讨论商量如何运走那里的沉心丹,但吴后他…他在半个月前在家中自尽了!其余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求世子殿下饶命!”

    话音未落,谢斯宴提起剑刺向他的心口,下一秒,那人倒在地上,眼睛仍瞪得老大。

    他毫不在意的将剑递给一旁的侍卫,漫不经心道:“洗洗吧,脏了可不好。”

    谢斯宴这才将目光转向宁映棠,“你看到了吧,你的下场和他一样。来了这里,没人能活着走出去。”

    “不过,”他顿了顿,目光向那人方向看去,“我会让你死得比他好看些,毕竟他的罪名可比你大多了。”他笑得温暖,说的话却令人恐惧。

    直到此时,宁映棠才有些慌。

    “动手吧。”他将头转了过去。

    一旁的侍卫禁/锢住她的身/子,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宁映棠的面色涨红,喊道:“谢斯宴,住手!”

    她这一喊,谢斯宴还真回了头。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笑着说:“斯宴是我的表字,我本名叫谢渊。“

    宁映棠并不在乎他的表字与本名,她说道:“你保我一命,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他挑了挑眉,道:“我利用人从不讲条件。”

    于是又起身,不耐烦道:“动手吧。”

    宁映棠又被掐住了脖子,只感觉自己眼前发黑,呼吸急促起来。

    “沉…沉心…丹,我知道…内情…”

    侍卫掐着她的手一愣,眼神看向谢斯宴。

    “放手。”他的神色不太好看。

    谢斯宴拎起她的衣服往上提,动作毫不怜香惜玉。

    “早不说,晚不说,现在才说?嗯?”他气急反笑。

    宁映棠的外衣被扯得有些松垮,脖子上也尽是触目惊心的红痕,但她此时顾不上这些,她止不住的咳嗽,“人命…咳咳…最为珍贵,自然…咳…是要想尽法子护住的。”

    谢斯宴神色不明的看向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世子,臣女本名宁映棠。”

    他又笑,“都喊过我表字了,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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