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段以安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晌午了。

    会是谁?

    他走到门边,透过猫眼朝外看了一眼。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陌生男人。

    他低着头,看不清正脸。

    段以安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但这个男人的卫衣实在简约,虽然他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但起码没达到恐怖的那种程度。

    大约一分钟后,段以安将门打开,脸上的表情冷静到极致。

    男人抬起头,脸上没有戾气。

    还好还好。

    段以安默默的松了口气。

    他率先发问:“请问您是?”

    男人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皮肤干燥脱皮,他回答:“不好意思啊,大中午来打扰你,我是徐仓。”他的话口音很重,听起来有些滑稽。但这种口音却离奇的让段以安感到一丝安心。

    徐仓是6-2的住户,段以安早上加的那个人。

    段以安礼貌的笑了笑,说:“没事。徐大哥,请问有什么事吗?”

    徐仓点点头,道:“是这样,最近几天我老是能在楼梯道听见脚步声,我和我老婆上的都是白班,晚上需要休息。咱们这栋楼还有学生,肯定也是需要休息的,这个脚步声如果是你发出来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但是段以安已经听懂了,他估计已经找过其他楼层的人了,确定了不是他们才会觉得是段以安。

    徐仓比段以安要矮一个头的样子,段以安看他需要低着头。

    他的笑已经消失殆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平淡。

    段以安微微挑眉,说:“徐大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不是我弄的呀。我这两天刚搬进来,肯定要先布置一下家里的,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大半夜的乱逛。”

    不等徐仓回答,段以安接着说道:“那声音我也听到了,大半夜的还在顶楼走,确实有点扰民了。”

    他直接说明那个声音一直延伸到了顶楼,徐仓“啊”了一声。

    他说:“顶楼就在你楼上啊,那你除了脚步声还听到别的什么了吗?”

    段以安直直的盯着徐仓,目光里带了些考量,他总觉得徐仓的话里有话。

    “有吧,有重物被放到地上的声音。”段以安努力的去回想那个声音,并通过一些易懂的词汇描述出来。

    “重物吗?唉,总不能是哪家人大半夜跑上面去晒东西吧。”

    段以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没说话。

    好一会儿,徐仓终于叹了口气,他说本来这件事不想惊动小区业务的,但是……既然大家都不承认,那只能找业务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烦人的声音是什么,但段以安确实有被打扰到,他不太想管这个事,但也希望这个事能早点被解决。

    徐仓又跟段以安客套了几句,说段以安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还是可以找他,然后就走了。

    一直到徐仓走到了下一层楼的拐角了,段以安才把门关上。

    段以安不能算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这件事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他很快就抛之脑后了。

    中午,他尝试着自己做了一顿饭,赶在厨房爆炸之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果然还是废物惯了,不会做饭的alpha骂骂咧咧的又点了外卖。

    吃过午饭,他又往家里添置了一些日用品。

    当天下午他窝在沙发上睡了整整6个小时,本来就累到不行了,晚上又有脚步声睡不着,只能下午补觉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段以安浑浑噩噩的起身走到墙上贴的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面头发凌乱的自己,忽然笑了起来。

    好颓废啊,果然他不管怎么活,都还是那个半吊子段以安。

    有钱没钱都那样。

    晚饭不想吃,门也不想出,段以安想一觉天明。

    他又回到沙发上躺着,从两块挨着的沙发的缝里摸出手机。

    屏幕上,只有几个联系人的微信有一个小红点。

    段以安仰躺在沙发上,光线透过纱窗潜入室内,粒子洒落到男生脸上,微光下男生脸上细微的绒毛轻柔细腻。

    段以安微微眯了眯眼,点进微信,看着那条备注为:“以安哥我是萧宇航” 的好友申请。

    他回想了一下“萧宇航”这个名字,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警官头头的脸。

    是警官头头的弟弟。

    段以安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他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方似乎一直在等他,申请一通过就立刻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但都是一些拍马屁的,夸段以安人帅心善的云云。

    段以安显然对萧宇航的热情程度认知不够,他看着几条绿泡泡包裹的信息,扯了扯嘴角。

    然后他忽略萧宇航的废话,迅速打字,问:

    你是怎么加到我微信的?

    那边过了几秒回复:给你发好友申请,然后你通过好友申请就加到了。[摩拳jpg.]

    段以安:……你怎么找到我微信号的?

    萧宇航:哦,搜的手机号,我哥告诉我的。

    段以安挑挑眉,问道:萧警官?

    萧宇航:对,警局有你的信息录取,我可是求了他好久才求到的。[大哭jpg.]

    段以安看着萧宇航发的这串文字,想起了警官在走之前跟他说的话,那个时候本来以为是警官在警告他老实做人,现在想想可能还真怀疑他。

    吓得他赶紧上网搜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杀人放火的前科。

    前科没搜到,搜到一堆黑料。

    潜规则,耍大牌,暴力倾向。吃喝嫖赌一样不落。

    段以安有一些焦虑的扶了扶额。

    他深深的意识到那些比较难缠的人际关系处理了,还是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

    有病的是这个世界,吃药的却是段以安。

    段以安情绪转化的太快了,刚才还觉得好转了一点的心情又变坏了,他利索的把萧宇航拉黑后又把手机扔回了沙发缝里。

    好希望一觉醒来能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

    但是穿越是你想穿就穿的吗?还不如做梦来的快。

    于是他很快就酣然入梦。

    凌晨一点,段以安喉咙发干被渴醒,他半梦半醒的起身去拿杯子接水。

    他没开灯,室内暗淡无光,一片凄冷静谧。

    段以安摸黑从柜子上取下杯子,然后利落的接了一杯水。

    他仰起头猛的往嘴里灌水,汗珠顺着男生的下颚一滴一滴往下滚。

    喉结停止滚动,解渴之后他把杯子放回柜子上,然后往厨房里面走。

    其实低血糖患者睡太久,睁眼的一瞬会觉得这个世界很模糊。

    段以安打算简单的洗个脸稍微清醒一下。

    他站在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用两只手捧了一把水往脸上撒。

    在悄声无息的夜里,水声已经够突兀的了,更别说敲门声了。

    “咚咚咚——咚咚咚。”

    段以安的思绪还有些涣散,愣了一会儿,他终于缓过神来。

    声音不大,离得可能还有些远——是从楼下传来的。

    男生轻手轻脚的走到玄关处,那声音也越来越轻,并且是有间断的,大概过十几秒响一次。

    忽然,像是心灵感应一般,敲门声忽然停止了。

    段以安很轻的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连呼吸好像都变轻了许多。

    他不敢再动了,因为他有预感,对面已经注意到他了。

    当一个人的洞察力足够敏锐,他将可怕得不再像一个人,而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猎犬。

    那声音安静了两分钟,终于又响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同,他由原本的越来越轻变得越来越重了。

    或者说,他可能上了一层楼了。

    并且可能就在楼下了。

    “咚咚咚——咚咚咚”

    段以安忽然开始紧张起来,楼下住的是那个女学生,如果这个时候她忽然醒了,注意到敲门声把门打开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措与纠结交错辉映,段以安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移动自己的位置。

    一分多钟后,他已经移到了门边。男生耳朵的紧贴着门,想要借此听得更清楚一些。

    这时,刚才还有迹可循的敲门声,现在变得杂乱无章。

    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是哪里的醉汉,大半夜喝醉了酒回家。

    段以安屏息凝神,经过几秒挣扎后,他赴死一般推开了门。

    声音不大,但这个动静足以威慑到楼下的人。

    段以安只是把门推开了,他没有走出去,也没有探头去看楼下的情况。

    门也只是开了一个小缝。

    在这种情况下,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敲门声侧底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毫无规律的脚步声。

    对方似乎完全没有把段以安当回事,肆无忌惮的踩踏在地板上,甚至不愿意伪装一下。

    段以安当然很气,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他能做的首先只是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其次再是楼下的人。

    等脚步声也消失了,段以安才蓦然地反应过来,他刚才应该通知小区的保安。

    段以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客厅,有些无力的坐到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

    他将头深深地埋入臂弯,终于有了一种被压垮的感觉。

    即使是已经接受自己穿越的这个事实,但他其实还没有打心底的把这个当成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

    直到现在,他才有了深刻的印象。

    他现在是孑然一身,孤身一人啊。

    没有依靠,无人倾诉,现下的境况,似乎连他的生死都由天定。

    段以安蜷缩到沙发的角落,无助又落寞。

    好烦,又落单了。

    本来很困的,但今晚这事实在太惊悚,段以安睁了一眼的眼,硬是没敢再睡。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一头鸡窝和绕眼轮廓的污圈敲响了楼下的门。

    这件事看来挺棘手的。

    不过段以安得出一个结论,南华纺织的治安不行,昨晚那种事能发生在均价位上七位数的小区里,治安管理真的有待提高。

    敲了好几下门都无人应答,段以安从包里掏出手机,在微信里找到6-4用户,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他有些疲倦,轻缓的倚靠在墙边,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谭佳慧回信息了。

    她说:“我昨晚没有回家,我们家除了我没别人了。”

    她问段以安怎么了吗。

    段以安怔怔的看着她发过来的信息,忽然有些庆幸她昨晚没有回家,不然保不齐真会发生点什么。

    他悻悻然打字,考虑到对方是个学生,如果知道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可能会被吓到,搞不好还会有阴影,于是半真半假扯了个谎:没,就昨晚有人在楼道走路太吵了。

    谭佳慧也知道脚步声这事,好一会儿,她回复:小区业务那边还没解决吗?

    段以安斟酌着发了个嗯,为了让女生放心,他又加了句不过应该快了。

    这话是实话,昨晚这么大动静,就算之前不怎么重视,到如今肯定也不敢再敷衍了。

    段以安在人家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额头有细小的汗滴滚落,他伸手在头上抹了一把,忽然意识到这儿的夏天比他曾经呆的地方要热得多。

    他的头发也比较浓密,汗流打湿额头上几丝碎发,紧贴着他的皮肤,段以安想他得找个时间把头发理一下了,稍微有点长了。

    关掉手机,段以安往楼下走,他随身带着那张未被扔掉的小区构造全局图,粗略的扫了几眼,段以安找到了负责六栋的保安室。

    因为业务其实还是比较忙的,所以那边说希望有什么事情可以先联系保安室,如果实在不能解决的话再去找那边。

    所以段以安目标明确,办事丝毫不拖沓,大概也是因为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花费宝贵的时间,他行云流水般直奔保安室。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南华纺织安静得有些冷清了。

    段以安走到保安亭门口,门关着,但门缝里能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段以安轻轻敲了两下门,第一下无人应,天气太燥了,他有些不耐烦。过了半分钟他敲了第二次,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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