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名为陆一,是国公府陆长青的嫡长女。我出生的那年就没有娘亲,人人都说我克死了我的母亲,都说我是妖怪。我好像真的是妖怪,我自从出生时就可以看到各种东西。我有时觉得我应该是病了,病的一点都不轻。那些东西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无依,陆一。

    可母亲刚走,父亲就名门再娶。上元佳节,继母带着我出门闲玩。在继母分神时,我在人海之中被人绑进麻袋,任由我哭我闹,可无人来帮助我。直到我被一户农家人买回家。他们不喜欢我,叫我干农活,叫我睡稻草上,穿着破旧的衣服,吃不饱饭,受尽辱骂,好不完的伤。他们有一个儿子,叫杨志。他们让我当他的童养媳。可我不喜欢他,我一开始以为只要我听话就能被他们接受,后来不管我做的有多好我都会被他们打骂。

    在八岁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妖,她说她可以救我。她化作人形,趁着那户农家人出去干活时,偷偷把杨志带到村口的拐子那里,把他卖给了拐子,换了十个铜板。

    回家的路上,她拿了一个铜板,买了两个包子,给我吃。这是我离开家吃的最好的一次,我没有哭。我问她为什么要帮我?她告诉我,她是我小时候救的一只蝴蝶,回来报恩的。随后我只是静静的等着杨志的母亲回家

    杨志的母亲回来之后,看见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叫我快去做饭。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照办。到了深夜,杨志的母亲发现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回家,杨志的父亲还正沉迷着喝酒,她抄起棍子打我的小腿上抽,骂我为什么没有看好他的宝贝儿子,我们两个人就提着一个灯笼跑进深山里面去寻找他,她趁着夜色漆黑把杨志的母亲推了下去,杨志母亲的头撞在了石头上,她让我先走,等到杨志母亲没有气息了,她才回来。

    我拿着灯笼一个人回了家,杨志的父亲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我看着他脸通红,我就知道他喝了不少的酒。他正想拿碗砸我,我即使躲了过去。却把他惹急了,他正想过来扇我一巴掌,我往后退了几步,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接近烫锅里面,我亲眼看见他摔进滚烫的开水里,痛不欲生。等到那个妖怪回家时,看到了这一幕。没有说什么,只是放了一把大火烧了,把这户农家人的房子烧了。她叫我带上我的包裹和我的玉佩,拿上仅有的九个铜板。

    烧房子的动静引起了,其他村民的注意。她为了引开那些村民的追杀,死了。我躲在她让我躲在的地方,亲眼看见的。她在临走前告诉我,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这里的都是山环山,我没有犹豫的选择,爬上山,在森林里狂跑,树枝刮伤我的皮肤,伴随着各种妖怪的惨叫在我耳畔徘徊。但我没有停下来,我更没有哭,比起这些,我更害怕会被其他的农家人抓到。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天越来越亮,身体越来越撑不住,直到感觉一阵眩晕,晕倒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换了一身新的衣服,我跑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直到一位师姐走了进来,看见我醒了过来。但是我还是害怕,我立刻警戒了起来,紧紧抱着包裹。

    但师姐看我醒来轻声安慰我。师姐名为夏青,她很好,还给我带了好吃的凤梨酥。真的好甜好甜,看着自己睡在柔软的床上,穿着没有补丁的衣服。这是我这么久感到的温柔。从师姐的嘴里,我知道这里是叫铭璇医馆。不久,房间里面来了其他的师兄师姐。还有一个特别的老头,他们愿意把我收留,他们让我学医。可以让我拜他们为师,各自都在介绍着自己。

    但是我注意到了,坐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老头。指着他缓缓开口道“我想拜这个叔叔为师。”

    所有的师兄师姐都感到诧异,他们都知道袁伟心狠手辣,非常严格。虽然袁伟不仅会学医,也会武术。袁伟,听到的这句话,嘲笑般的就走出了出去。我看到这一幕,拿出我的九个铜板追了上去,跪了下去“叔叔,我真想拜你为师,我什么苦都能吃,你就收留一下我吧”我捧上我最后的九个铜板,也是我唯一的钱。

    袁伟看到这一幕,下腰对我说“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到这一句话,我大声的回答“因为您是我第一眼认定的师父!”

    袁伟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袁伟拍了拍我的头“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很开心,等我伤好了之后。不管风吹雨打,我刻苦勤学的练剑。我不仅念剑,我还学了医。师兄师姐,都夸奖我说我是一名神童。

    也正是从那一刻来到了这里我就再也没见过了妖怪了。我觉得我的病好了。

    我以为我的日子都是一直这么开心,这么快乐,无忧无虑,忘掉我的过去。直到……

    腊月,仑山大雪纷飞。医馆冷冷清清,可来的一位不速之客。

    “大夫,医馆来人了!”一声喊叫,打破了沉寂,在空旷的医馆里回荡着,夏青一路小跑到正殿。

    师兄锋若看见夏青忽忽忙忙跑进来,无所谓的回了一句“看病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

    夏青犹豫了一下“可……她不是来看病的,她是来寻人”

    锋若露出一丝丝的疑惑,转头看向了后面的袁伟。

    袁伟缓缓放下手中的东西,沉默片刻后,说道“让她进来”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用了”

    几人纷纷回头,一个身披紫颜色的斗篷,内穿着青色的衣裳的妇人。走进来了,进来时,妇人身边的丫鬟顺手接过斗篷。

    坐下之后,妇人缓缓开口道“打扰各位大夫,我有事相求。我是中书令陆长青的夫人,明挽。我今日拜访,是因为我听说医馆前几年捡到一位女童,而女童身上有一个玉佩叫回心佩,恰逢和我丢失十年的女儿所在玉佩相同,可否带过来给我瞧一瞧?”

    袁伟放下茶杯“那我就想问妇人一个问题了,世间有很多玉佩,你怎么确定你说的玉佩和那孩子的玉佩是一样的呢?那个孩子来到我们,医馆这么多年都没告诉过我们,她的亲生父母。”

    明挽听到这句话后,反驳道“你带她见我,让我瞧瞧那玉佩,我就知道了。”

    锋若和夏青相视一笑,夏青见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若你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那她在我们这个医馆待了整整十年,为何整整十年都没有找到她?我们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身上穿的衣服补了又补,这些你又知道吗?”

    明挽身边的丫鬟开口道“我们家夫人得知小姐走失的时候,自责过度,得了重病,请了多少名医才治好,还刚好没多久,就开始寻找小姐,我们从北方走的南方,找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一年又一年。你们又怎么知道我家夫人受了多少苦呢?”

    “初伏!”明挽厉声制止“不可无礼。”

    初伏只能委屈的说“妇人”

    袁伟问道“那你就说一下,那个孩子叫什么?”

    明挽立马回答“她叫陆一。”

    袁伟示意锋若把陆一叫过来,锋若还在犹豫,看见袁伟,点点头,只好照做。

    “师妹。”锋若来到药房

    “我在!”正在熬药的陆一探出头来向锋若挥挥手。

    锋若还是有点犹豫,但是还是说的出来“师父,叫你去正殿一趟,我帮你熬药。”

    陆一简单收拾了一下子,就匆匆忙忙的去了正殿。

    一进门就看到了屋内的客人,但是微妙的气氛让陆一感觉到了不对劲。

    虽然陆一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但是遗传了生母的容貌,带着一种破碎而坚强,盘着的头发上插了一根木簪。

    陆一只是看了一眼坐在师父对面的妇人,就立马询问袁伟“师父您叫我过来,有何事?”

    可袁伟看着对面的人问陆一“你还记得你母亲吗?”

    陆一先是一愣,然后再看着对面的人。藏在记忆深处的回忆涌入脑海,回忆到了受尽折磨的日子里,回忆到被人装进麻袋中的无助感。从疑惑到无助,从无助到自嘲。

    一字一字的说出“我的母亲在我出生那一刻就死了,我现在哪来的母亲。”

    明挽突然冲上前,抓住陆一的肩膀“陆一,是我。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我是你的继母啊!我都认出来你腰间的玉佩。这个玉佩是你母亲给你的,我不可能认错。”

    陆一被明挽冲动吓到,努力想挣开出来“你看错了,我不认识你。放开我,放开我。”

    袁伟本想立马拉开两人,结果陆一挣开出明挽被夏青接住。

    “夫人”初伏立马上前去搀扶

    袁伟开口制止“这位妇人自重,这里不是陆府,这里是医馆。”

    明挽解释“可能这是孩子,离开了这么久,有点生疏。给些时日让她缓一缓。过几日我再来接她,若你们还不相信,便好好问问她,玉佩的事。”

    袁伟也只好无奈回应“夏青,找一间客房给这位夫人收拾出来,让她住一段时间,夫人你这段时间就委屈,就在我们这里一段时间,给陆一一点时间”

    等人都离开,只剩陆一和袁伟

    陆一坐在椅子上,望着光低着头,身体颤抖着。

    过了好一会儿,袁伟才轻声询问陆一“这玉佩是你的吗?”

    陆一回答道“是。”

    “刚才那人说的是真的吗?”

    “是”

    “为何你不承认?”

    “不想”

    “为什么?”

    陆一自嘲的回答“抛弃了九年的孩子,回去了。日子会好过吗?”

    殿内陷入了沉寂。

    过了好一阵子袁伟才缓缓开口“你先回屋先缓一缓,后面的事慢慢说。”

    ——到了傍晚

    “师傅,你为什么同意让陆一师妹回去?”锋若忍下不满询问着袁伟“我觉得她们找回陆一,肯定有预谋。”

    袁伟反问锋若“就因为她是中书令陆长青的嫡长女,若我们不肯放人,陆长青他肯放过我们吗?她是我的徒弟,可我们只是普通人家,我护不了她,也对不起她。”

    锋若听到后没有说话。

    袁伟接着补充道“腊月初九,就把她送回去。夏青,明日你就去禀告明夫人。”

    夏青很勉强的回答“是,师傅。”

    可殊不知,门外的陆一静静的听完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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