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稿]逐光

    &古早架空武侠,暗卫be

    &补充说明:

    因为友友反应看不懂,于是简单顺一下关系。

    主角是肆,师父是无名,小七是肆同届暗卫兼师弟(无名的徒弟)。

    主子兼情窦初开对象是南柯,他白月光是明梓,但是明梓喜欢柏青。

    贵妃是明梓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南柯属下。

    01.

    公子说,今天天气很好。

    肆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陷入了沉默。

    “透过现象看本质啊小池。”踏风而来的高马尾青年大笑着翻落下屋顶,“这是心上人来信有约你家公子心情明媚呢——”

    谁...谁是小池啊!就算是老大也不能随便给我取名字吧!

    “有名字还不开心?别的影子还没这种待遇呢?”无名顺手揉揉肆的脑袋瓜,忽视了肆写满了“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的脸,大步向庭院里孤坐饮茶的白衣青年走去。

    “好久不见,西城的事可还顺利?”南柯向来不露声色,但今日一连两个好消息,难免眉梢染了几分喜意。

    “一切顺利。”无名盘腿在南柯对面坐下,自觉地斟了杯茶一口饮下,“倒是你和阿梓,情况如何了?”

    南柯难得沉默了一下。

    秋日已至,树上渐渐开始落叶。

    一点红絮飘飘荡荡,安静落入茶杯中央。

    南柯随即搁下茶杯,很自然地问了一句:“小池,今日功课做没?”

    偷偷听墙角的肆一呆,不情不愿地拖长尾音回答:“没——”

    眼看着南柯几分薄怒,肆一溜烟奔向小院,风中迟迟传来声音“这就去——”

    见她离去,无名渐渐收了笑意,眉头皱了起来,“特意的?”

    南柯低头看着茶杯,不言不语。

    沉默好一会,南柯只轻轻说了句:“她是最好的人选。”

    “阿梓那边......”无名略有猜测,不禁有些震惊,“你......”

    “我已自有决断,你不必多劝。”南柯答的很快,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别人。

    无名一时语塞。

    他虽也是南家人,但当时分家被查抄,无奈流落风月之所被赎回成为暗卫,至此之后便舍弃了南姓。

    单以下属身份实在不应逾矩多劝。

    可他无名干的逾矩之事还少吗?

    “我还是劝公子再想想,毕竟,这世上成功的路不止一条。”他心里想的豪情万丈,现实也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么说道。

    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曾经敢在朝廷上力争辩驳的意气风发少年郎还是被磨去了棱角。

    小池啊小池,你聪明点吧。

    他想。

    02.

    阿梓是公子的心上人?

    阿梓姐姐明明喜欢柏少侠啊?

    肆生疏地磨墨写字,歪歪扭扭的字迹似在嘲笑她的无用功。

    “真是的。”她气极,但在暗处的生活让她习惯了少发声,憋了半天也只恨恨地说了一句。

    她鬼画符的太认真,以至于丝毫没有发现无名的到来。

    阳慢慢出现在云层前,细碎的阳光从书房的窗户偷偷溜进来,照在认认真真练字少女的脸上。

    无名倚在墙上看了她好一会,才恍然发现小小的女孩已经不知不觉长得亭亭玉立了。

    这种老父亲的心态是闹哪样啊。

    他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看着肆有些走神。

    如果啊...既然不能真正给她阳光下的生活,何必替她处理身份,教她识字念书呢?

    无名很是惆怅。

    他好想把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但他也知道这呆子肯定会说什么我的命本来就是公子的,做什么都可以。

    作为暗卫头子,他恨不得手底下每个暗卫都有这种高觉悟。

    但唯独不希望是她。

    多希望她像小七那样天生反骨,哪怕是一点的叛逆。

    这么乖...让他怎么舍得...

    无名最后还是悄无声息地走了。

    03.

    “看得懂吗?”南柯听见了肆故意踩出的脚步声,随口问道。

    “是...棋局?”肆探头仔细看了看,“白子情况不妙?”

    “.....“他伸手,递给肆一枚白子。

    肆犹豫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只是手拿着一枚白子看着凌乱的棋局,有些无措。

    她目光悄悄瞥向公子,南柯似乎没注意到她的求助,专心地沏茶。

    阿梓姐姐说...人要学会独立思考。

    嗯,我也不能总是依靠主上。

    她这么想着,努力用仅有的知识下了一子。

    ....

    白子下的很巧,以一己之力冲出包围,牵制了不少兵力。

    孤勇的作风,很像她,

    “你这么下,这白子便是弃子了?”南柯语气中潜藏着些什么,肆直觉不妙,但又不知错在何处,

    她有些不知所措,磕磕绊绊地开口辩解;“是....物以尽用。”

    对。物以尽用。

    我在犹豫什么?

    肆低着头,看不清南柯的神色,等了片刻只听见一声叹息。

    “你去休息吧。”

    他这么说。

    04.

    南柯没等来心上人赴约,等来的是她病重的消息。

    肆知道公子心情不好,但介于身份不敢多说什么,学习上倒是难得勤奋了几分。

    南、柯。

    她一笔一划地写下,七个月的练习让字立起了几分风骨。

    就连自己观赏时略有几分惊奇。

    我果然是天才吧——

    她正准备把笔随手一放,动作行至一半,转了个笔花,将笔反成笔杆向下,头也没回向后一戳。

    “喂喂,给点面子吧。”

    疾行而来的蒙面人脚尖未落地就接了一招,提气后滑几步闪过笔劲。

    “前辈在摆脱暗卫身份后也不懈怠武功,不愧是我辈楷模啊。”

    一听这种嬉皮笑脸的语气就知道是天天挨打不长记性的小七。

    害我把白衣服染墨渍,快赔。

    小七师出无名,同样的内力运转和招式让她以为是远在塞外的无名赶回来报信。

    肆发现认错后,刚想脱口而出的抱怨又被咽了回去。

    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谢谢。”她想不通,但还是礼貌道谢。

    小七面罩下的表情她看不见,语塞倒是让她看出来了。

    “任务。”

    他噎住一下,气急败坏地把密信往肆手上一塞。

    05.

    “阿梓姐姐?”

    不,不对。

    阿梓不可能会这么....这么....

    肆绞尽脑汁在想形容词,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

    “你叫什么?“

    倒也不是肆不想紧张,只是这....

    她仔细看了看,确信女人的耳坠是公子的信物。

    内力被封了,肆被迫接受了现状。

    “.....肆,还未定名。”

    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明显让女人有些诧异。

    ”不害怕?“女人生了几分兴味。

    “你是阿梓的姐姐?贵妃娘娘....?”肆没回答,反而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也不笨嘛。”她伸出涂有兰蔻的一根手指点点少女的额头,“那你能猜到落到我手里有什么下场吗?”

    “你是公子的人,不会对我动手。”肆眨眨眼,很诚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穿着华贵的大美人笑了起来。

    06.

    “喜欢你阿梓姐姐吗?”

    她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喜欢你家公子吗?”

    她点点头。

    “...是爱戴。”她反应过来点头的速度太迅速,小声反驳。

    “好啦,那你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美人循循善诱,继续问道。

    .....

    不希望。

    不过这话好像不能当着立场明确的贵妃面前说。

    她于是委婉提醒了一句:“阿梓姐姐喜欢柏少侠。”

    美人又笑了起来。

    “可是你家公子喜欢明梓。”她这么说。

    是的。

    肆都知道,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喉咙涩涩的,说不出赞成的话。

    空气沉默了一下。

    这显得她那些不可见人的小心思仿佛都无所遁形。

    “这得看阿梓姐姐的选择。”

    她这么回答道,还补了一句,“还有主上。”

    “好吧好吧,真是死脑筋。”美人看向肆的眼神有着同情和惋惜,“你家公子把你送给我做药材了呢。”

    “.......?”肆呆了一下,想起来无名的话。

    ——“都不记得了也好,总之杀出暗卫营的都是公子的人,也是我的手下,没人敢再敢抓你做药人。”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态有些不对。

    07.

    “真是个狠心的男人,费了好大力气洗白的身份也说不要就不要了。”女人捧住少女的脸,眼带痴迷,“一箭三雕,哪里有这种好事?要不是妹妹实在让人心动,就算小梓又如何,一个野种哪里会值得我答应这种要求....他南柯也未免把我想得太善良了....”

    叨叨完了,女人看着肆眼中的迷茫,叹了声:“可怜见的。”

    “我会给你个好结局的。”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吻了上去。

    “!?“

    肆在香气中沉沉浮浮,想挣扎的动作被女子宽衣下的手牢牢钳制,意识逐渐模糊。

    08.

    “你疯了?”无名风尘仆仆从塞外赶回,见到公子便劈头一句质问,“你开始说的不是这样!”

    “...”南柯眉眼几分疲惫,回答的却很冷静,“物以尽用。”

    “物?”无名冷笑一声,“你真这么想?”

    “那你把她拉出黑暗为的什么,满足自己救赎别人的私欲吗?”他句句尖利的质问把南柯问的哑口无言。

    无名收到消息已是半月之前,日夜赶路也没能挽回什么。

    “她本就活不了多久,何必这样对她...”

    他知道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只是无力地扔下这么一句离去。

    09.

    “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女人坐在空白墓碑前,没回头便知来人是谁,“就是笨了点。”

    “......”

    “嘶,这是怎么了?”

    她半晌没得到回应,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眼。

    看见无名第一次摘下假面,毫无表情。

    像是回到了她刚从花柳巷接出他的那面。

    ...不妙啊,小七这家伙不会谎报军情吧?

    木已成舟,不管这家伙想什么,公子的计划已经成了大半。

    “喂,她有名字吗?”她喊了声,“本宫都不知道给她墓碑刻什么。”

    “我来。”无名闭了闭眼,强行平静几分心绪,伸手内力化劲写了几个字。

    池闲之 墓

    愿你来世能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10.

    “这不是挺好的嘛。”

    小七翘着二郎腿对自家师父说,“你看她来着世上一遭,这么多人记住她,赚了啊。”

    暗卫本是无影无踪,消失也不会留下痕迹的存在。

    无名看着阳光下围在棺材旁的众人,敲了小七一个板栗。

    用她换了阿梓姑娘的痊愈、今上的青睐,公子可真是物以尽用...呵。

    他倒要看看不愿直面内心的胆小鬼会不会后悔。

    无名冷笑一声,隐没在黑暗中。

    11.

    想在这世上留下痕迹。

    这是小七的夙愿,所以他拼命往上爬,争取到了无名的继承人身份,求的便是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面前。

    有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一切。

    无名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有公子和肆。

    他对小七的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嫉妒之心会增长到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明明也曾是生死相依的伙伴。

    “组个队?”小七记得眼神明亮的女孩曾向他伸手。

    可是从前桀骜不驯的狼被驯化成了忠心耿耿的狗。

    那绝不是肆。

    她已经不是肆了。

    12.

    “在想什么呢?”

    明梓拍拍南柯的肩,不解他一人坐在树下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文人的雅趣吗?

    “阿梓,梨花白打折!”柏青在院外的树上喊了声。

    明梓的注意力转移,向南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离开,翻墙奔向酒馆。

    13.

    执棋人,应不为外物所动。

    他赢了,又输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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