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在家休息了一天,初禾跟陈言泽商量好,饭局定在了周二晚上。

    陈言泽下班会到她店里找她。

    初禾上午一直都不在店里,直到下午三点,才翻身下床,从柜子找衣服,而后又坐在崔佳丽给她定制做的超级无敌雍容华贵的古典化妆台前精心打扮自己。

    她一直想把这个台子换掉。

    因为每次往这这么一坐,她总有种在当皇后,待会儿要去伺候皇上的错觉。

    打扮了一个多小时,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脸,陈初禾终于露出些满意的神情。她提起床上的包,开门下楼。

    家里只有崔佳丽在,正坐在沙发上跟好闺蜜煲电话粥,听到女儿下楼的声音,朝楼上一瞥,随即眼睛亮了,匆匆挂断电话,然后抱着小博美喊道:“呦,我的仙女女儿今天终于下凡了,要干什么去啊?”

    “约会!”

    “跟谁约会?”

    “喜欢的人!”

    陈初禾走到了一楼,迎上母亲的审视:“和你以前的那个男高中同学?”

    “准确的说,是校友。”初禾上前逗了逗小博美。

    “有照片吗?我看看有多帅,”崔佳丽好奇,“你高中毕业册上有吗?”

    “哎呀妈妈,我们在一起了再说嘛!”陈初禾心虚。高中毕业册上的陈言泽早被她在四年前拿马克笔涂黑了。

    而且,要是被家人知道还是陈言泽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虽然陈言泽当初不是故意抛下她的,可毕竟她当年被甩了之后反应挺大的,让家里人很是郁闷,对陈言泽的印象非常差。

    现在除非两人正式在一起并再次互相确定心意了,否则估计他们对陈言泽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崔佳丽也不再问了:“行行行,那你顺道帮我给你蔡阿姨带点儿东西过去。”

    “蔡阿姨?送到她口腔诊所吗?”

    “对,”崔佳丽蹲下身,放下小博美,“自己玩会儿去,妈给你姐拿点儿东西去。”

    崔佳丽转身去房间后,陈初禾蹲下,唤来LuLu。

    她摸着它的小脑袋,小声说:“你的中文名字,叫奔雷剑,知道吗?”

    穿着一身粉色小裙子,梳着精致的小辫子,戴着粉色小发卡的小博美吐着舌头,甜甜地笑着:“汪!”

    “记住了哈!”

    “汪!”

    “真乖,”初禾满意地说,“这是你未来姐夫给你赐的名儿!”

    蔡阿姨的诊所距离奇奇烘焙店不远,隔着一个十字路口而已。

    五点半左右,初禾拎着几大袋东西走进了诊所,把东西都拿给蔡阿姨后,蔡阿姨热情地来了一记问候,——有对象了没。

    陈初禾抿嘴微笑,摇摇头。

    蔡阿姨说那得赶紧的啊,赶紧找,把人生大事办了,生两个孩子,你们妈现在和朋友出去,只有她成天抱着只狗。

    陈初禾尴尬赔笑,蔡阿姨让她先坐会儿,然后去隔壁屋里倒水了。

    陈初禾在大厅里溜达,墙上一排诊所的相片。她细看了看,还有好几年前的照片,相框里的照片都褪色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感慨。

    然后她对着玻璃镜框,照了照自己,顺便整理下头发。

    就在此时,诊所大门开了,从相框中看,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她没太在意,继续整理头发。

    很快,诊疗室里走出一位男医生,三个人说起话来非常不愉快。

    “我老婆的牙你们没给补好,退钱!”

    “怎么没有补好?我看看。”男医生,“这不好好的吗?”

    “好什么啊好啊,周围都没处理干净!还那么贵!什么牙补得要花一千多块钱啊?!”

    “是这样,您妻子后面的大牙几乎都坏了,都需要补,今天只是先给她处理了两颗,用得都是好材料。”

    “我不管!你给我退钱,我们不需要用那么好的材料,反正都差不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诓我们,给我退钱!!”

    “……”

    陈初禾回头,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男性和他身旁唯唯诺诺的女人,女人脸上透着一股和丈夫同仇敌忾的表情。

    女人指着医生:“就是他们非说那个材料好,推荐我用,我是被他们给骗了!”

    医生:“女士……您说话不要不讲理,什么叫我们骗您?每种价位的材料,效果肯定是有所不的,我们只是跟你讲了这个情况而已。”

    蔡阿姨从屋里拿着纸杯出来,看到这个场面连忙走过去,跟男医生一起跟这位丈夫说明情况。

    可是这位丈夫不依不饶,就想要诊所退钱,男医生也气了,甩手说不可能,要不报警吧,那位丈夫急了,上手要打。

    初禾站在男医生和蔡阿姨不远的地方,推搡过程中,她像老鹰捉小鸡里的小鸡似的,不停往后躲,眼瞧着就要把她逼到另一条走廊了,诊所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走进来了一个男人,迅速走了过来,挡在初禾前面。像大山似地站在那儿,成为了保护她的一道坚硬的屏障。

    蔡阿姨和男医生、以及那对夫妻看到有人来也都顿住了。

    那位丈夫看到又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看着就不是很好惹的男人,瞬间变得不怎么嚣张了,脸色由红变白再变绿,差点凑齐三原色,成为小学美术老师的课堂幻灯片。

    陈初禾从他进来眼睛就瞪大了,看到他这位无辜人士竟然如此近距离接触暴力现场,她立马上前拉住他,怕他被误伤,然后愤怒地瞪着那位丈夫——颇有种你要是敢打我男人,信不信我干死你的气场!

    陈言泽低头,瞧着她挽住自己的手臂,脸上一副护犊子的神情,他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太上来的感觉。

    最后那对夫妻眼瞧着寡不敌众,骂骂咧咧走了。

    陈初禾也陈言泽离开了诊所。

    天空阴沉沉的,白云涂上了水墨色,空气里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潮湿味。

    诊所门口,初禾侧头看着他,发觉他脸色不是很好:“你怎么了?刚才伤着了?”

    “没有,”陈言泽坚决否认,“走吧,我订好了位置,现在过去就可以了。”

    初禾抿着唇看他,一动不动。随后,她踮起脚,伸手摸上他额头。

    “你好像……发烧了吧?”

    “没有,”陈言泽斩钉截铁,然后往后退了一步,让额头离开她的手掌,“快走吧,过会儿车就多了。”

    陈初禾气笑了,他现在这个表情分明是在撒谎。

    跟他谈过四年恋爱,这点东西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还吃什么饭啊?”陈初禾拉着他就朝路边走,招手打了一辆车,不远处一辆出租车立刻打了转向灯,朝他们这边靠近。

    然后她看向他,话语里有些责备:“生病了就要先去医院,况且你……”她欲言又止,顿了顿,偏头望向出租车,“身体不好就更不能硬撑了。”

    陈言泽看看她的侧脸,又低头看看她抓在自己袖口上的手,没说话,然后他不情不愿地听从了她的安排,被她强制塞进车后排。

    关上车门,初禾跟司机说医院的名字,车子开动了。

    要去的医院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不算远,但也要十多分钟,初禾一直忍不住观察陈言泽的脸色,看他难不难受。

    陈言泽左手撑头,看着窗外,脸上既有生病的疲惫也可以明显看出,心情不佳。

    陈初禾往他那里靠了靠,戳戳他:“你还好吧?”

    陈言泽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淡淡地:“嗯,还行。”

    “坚持坚持,马上到医院了。”说完,她又想起什么,“可你明明知道自己发烧了,为什么还不去医院?”

    “……”

    陈言泽眼里迎着车窗和车窗外的天空。

    他一开始没说话,过了半响,才闭眼叹了声气,有种败局已定的感觉。他背靠到车座上,颓然道:“因为我觉得有比去医院更重要的事。”

    陈初禾打了一愣:“……”

    她心底渐渐冒出一个猜测,又渐渐地,升出些感动,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到了医院,看病开药然后准备去打针。

    陈初禾缴完费用,拿着单子去输液室,而后又出来买点儿饭。

    下楼梯时,她忽然想起大二那年,夏天,在国内的那几天有一天晚上她吃坏了肚子,半夜肚子疼,父母哥哥都不在江岸,陈言泽接了电话后就从他家里匆匆赶了过来,带她来医院急诊,然后也是这么照顾她的。

    回到输液室,陈言泽坐在蓝色的椅子上,微微仰躺着,脸色看上去更不舒服了,紧皱着眉。

    “你要不要去那边床上躺着,那里还有空床。”初禾站在他身边问。

    他以很小的幅度,缓缓摇了摇头。

    陈初禾叹了声气,然后从袋子里拿出装小米粥的杯子和透明餐盒:“先吃点东西吧,输液不能空腹。”

    陈言泽没说话,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没动。

    她抬头看过去,发现他此时似乎不光是难受,更好像是还有点儿在生气——生她的气。

    “陈言泽?先吃点东西吧?”她感到莫名其妙,却又重复了一遍。

    “……”

    见他这副视而不见的样子,陈初禾顿时心里有点着急,攥着餐盒的手攥得更紧,指尖都发红了。她耐住性子,又跟他说:“那先喝点水吧,你现在嘴唇有点干。”

    “不喝。”

    陈初禾看得出他对自己很有情绪。

    她坐下,看着护士推着车到前面那排给病人扎针。

    两人并肩坐着。

    陈初禾忽然冷冷道:“如果你不想让我陪你的话,我可以现在帮你给李一鸣打电话,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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