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饼干

    -2009年-

    津美纪打开门的时候,伏黑惠还在整理行李,衣物不多,但搬运的时候颠簸,在纸箱里打成一团,就像被打乱的他们的人生轨迹一样,男孩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色短袖和深蓝色的短裤,黑色的短发有些不安分地炸毛,像一颗小海胆,他安静跪坐在简陋的客厅里一件一件将自己的衣服叠好,垂下眼睛认真做事情的样子惹人怜惜。

    这一年伏黑惠七岁,妈妈因病去世,被不靠谱的伏黑甚尔和后妈抛弃,那两个人留下了一点点钱之后就远走高飞了,家人的话,只剩下一位比他大一岁的名义上的姐姐津美纪。

    七岁的那个夏天很热,这是伏黑惠对那年的印象之一,蝉叫的大声,客厅里老旧的风扇吱呀吱呀的响,一刻不停的搅动闷热的空气,这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唯一一个看的过去的电器,午后玄关的地板也因为被打开的门染上了一层灿烂的金色。

    看着都感觉刺眼,话说,这个点会是谁…伏黑惠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挪回视线做自己的事情。

    津美纪跟来人寒暄了几句,刚好折完最后一件衣物,端端正正放进自己的衣柜里,听见她道谢的声音,他这才分过去一些注意力和视线,但从这里只能看得见裸露的白皙小腿和米白色凉鞋,鞋子上的蝴蝶结装饰悄悄告诉伏黑惠,来者大概是个女孩。

    “啊,惠也来认识一下吧!”

    津美纪说着侧开身子,把门也顺带着又拉开了一点,从走廊另一边露出那个被阳光包裹着的模样。

    伏黑惠第一次见到森川祈,是在七岁的盛夏午后。

    女孩好奇的踮起脚尖,前倾身体往玄关里面的方向看,抹茶色的背带裙里穿着一件浅青色的无袖上衣,紫灰色头发被扎成两根麻花辫乖巧搭在肩上,似乎因为怕被晒黑,头上戴着一顶和这身衣服很配的草帽用来遮阳。

    “这是隔壁的祈”

    被称作祈的女孩很快对他微笑起来,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像月牙,白里透红的婴儿肥脸颊让她看起来更可爱。

    “我叫森川祈,今年六岁,和妈妈住在隔壁,请多关照!”

    伏黑惠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他安静等着森川祈介绍完。

    她是被宠爱着的。

    没由得这样想着,伏黑惠向他打招呼。

    “伏黑惠,请多关照”

    没有什么好介绍的了,互通名字就足够了,伏黑惠想,毕竟只是邻居,仅此而已。

    森川祈眨眨眼睛一直等不到他的后话,反而还对这个新认识的,长得很好看的但是有些不爱说话的男生产生了比平时更大的兴趣,她摘下帽子单手拿在手里,征得津美纪同意走进屋内,向他走来。

    “打扰了!”

    伏黑惠听到很有精神的这句话。

    他这才看见她手里有一份包装精致的尼龙袋子,扎着紫色的丝带,隐约看得出来里面装的是各种口味的曲奇饼干。

    “前几天就听说隔壁要来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所以我和妈妈试着做了曲奇饼干,当见面礼啦”

    “我做了两份,给了津美纪一份,这一份是给惠你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睫毛温柔的依着眼眶上扬,眼睛里亮晶晶的,无意识就开始叫刚刚认识的人的名字。

    伏黑惠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想要接住这份善意的礼物,至少这个笑的傻兮兮的紫发女孩看起来不会有恶意,但是他在那里跪坐了太久没有站起来,腿的肌肉酸麻,她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松开了手,所以那份曲奇在伏黑惠的指尖蹭过然后摔在了地上。

    “啪”

    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对不起”

    伏黑惠皱眉,有点慌忙地想捡起来,怕这个刚认识的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会哭,没想到她先他一步把袋子捡起来,然后以同样跪在榻榻米上的姿势与他对视,饼干袋子躺在她手心,她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摇摇头:“不是啦”

    “是我要说对不起才对,我没有注意到惠坐太久站不起来,好啦,现在可以收下我的礼物了吗?”

    伏黑惠一时间怔住,紧紧抿着唇,最后点点头道谢,同样双手收下了来自女孩的小礼物。

    森川祈笑的更开心了,不知道为什么,很想靠近这位新朋友,也许是因为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美好的事物。

    那算什么。

    伏黑惠指尖蜷缩。

    太阳一样的笑脸。

    “阿啦,小津美纪接到弟弟了吗?”

    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门外,森川祈兴奋的向她介绍:“妈妈!这是惠!”

    “惠君,午安”

    女人温柔的对他笑,顺手摸了摸津美纪的发顶,津美纪搬来这里后就和森川一家关系挺融洽的,小女孩享受着摸头像一只小猫。

    “你们吃饭了吗?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我们家吃一点呢?”

    伏黑惠沉默着没说话,津美纪本着不想麻烦太多的心情想拒绝,看到森川祈亮晶晶的眼睛和期待的神情,又还是同意了。

    “太好了!惠,我们走!”

    小女孩起身想要去拉伏黑惠的胳膊,却被他无声躲掉了,自己扶着膝盖站了起来,森川祈看着自己停在空气中的手有点疑惑,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很开心的带着两人到家里吃饭。

    一顿饭下来吃饱喝足,两个小朋友吃的跟小猫一样的饭量,伏黑惠还是一样沉默着,除了礼貌性的“我开动了”和“谢谢款待”,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要回去了吗?”森川祈站在门口,有些不开心的看着两人。

    “嗯,不用麻烦了”伏黑惠冷淡的回复道。

    “小祈,惠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整理,我们明天再一起玩吧,好吗?”津美纪不愧是姐姐,马上安抚道。

    森川祈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类型,点点头就微笑起来:“嗯!好,午安!”

    …麻烦又难应付的家伙。

    笑起来的时候,总感觉像太阳。

    伏黑惠对森川祈的初印象,就是这样。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咩——咕——咪———”

    …那个笨蛋。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打开门,看到站在家门口的紫发女孩并不意外,她今天扎的是可爱的双马尾,水蓝色的裙子很漂亮。

    “你要去哪!带上我吧!”

    森川祈笑盈盈的跟着他,伏黑惠有时候觉得她很像一只亲人的小狗,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别老是跟着我,森川阿姨会担心的吧”

    伏黑惠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侧的女孩,冷淡的拒绝。

    “不会的!”森川祈从他左边蹦蹦跳跳到他右边:“我已经和妈妈说过了,别丢下我一个人呀!”

    伏黑惠就这样走着,身旁的紫发女孩叽叽喳喳的跟他说着话,她手背在身后跟着他走:“话说,我们这是要去哪?”

    “书店”伏黑惠回答:“买一些书回去看”

    感受到森川祈的星星眼攻击,他无可奈何的跟她对视,漂亮的小脸跟他离得更近。

    “不愧是惠——我一看书就头痛哇!”

    “大概因为你这家伙是笨蛋吧”

    森川祈诶了一声,扁扁嘴没再说什么,两人走到最近的一家书店,自动门感应两人的存在而打开,森川祈看到了书店旁的小店,对着伏黑惠说在外面等他,就啪嗒啪嗒跑到另一边去了。

    气温很高…那个笨蛋还在外面呆着,还是早点选完早点走吧。伏黑惠这样想着迅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本结账,提着袋子出来的时候森川祈坐在小卖部的木头椅子上等他。

    “啊,惠!”森川祈听到声响,抬头就和他对视,手里握着一口都还没动,有点点融化的刨冰。

    “来!第一口给你吃!”

    她麻溜的站起身,舀了满满一勺浇了蓝色糖水的刨冰送到他嘴边。

    “……”伏黑惠侧过脸躲掉,唇边还是擦到了一些:“不用…你吃吧”

    感觉到身边女孩的失落,伏黑惠暂且又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这个时候还一样高,女孩子眼里泛着眼泪,感觉身后摇着的尾巴都垂了下来。

    “惠,你讨厌我吗?”

    听见森川祈委屈巴巴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不、不是!”

    伏黑惠有点无措,对她的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把手里的袋子挂在手腕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森川祈乖乖的站着让他擦:“那,为什么惠经常对我皱眉呢,我长得很丑吗?”

    她说着说着就又要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刨冰都随着她的动作重新掉回碗里。

    “没有…”伏黑惠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又下意识想皱眉移开视线,被自己及时制止了,非常无奈无力的长叹一口气,说出了让他感觉十分羞耻的话:“没有这回事,你…很好看”

    只是不太擅长应付热情的人类…仅此而已。

    被小帅哥夸了,森川祈停住了哭泣,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最后还是笑了起来。

    伏黑惠恼羞成怒,红着耳朵转身,森川祈这回是真的不害怕了,贴着伏黑惠就往家的方向一起走。

    “惠,我们是朋友了吧!”

    “…麻烦”

    “嘿嘿”

    从这一天开始,伏黑惠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接受了隔壁家的幼驯染。

    两个人认识到一个多月的时候,森川和伏黑已经是非常亲密的朋友了(森川祈自己认为的),几乎每天都想粘着他一起玩。

    伏黑惠本来对她也不是讨厌,只是不习惯,后来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麻烦的家伙之后,觉得也不算太坏。

    那年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两个人都升入了国小一年级,不知道是不是森川祈天天虔诚祈祷的原因,分到了同班。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

    伏黑惠性格原因比较内敛,不是很喜欢交新朋友,一般只会和森川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小孩子来挑衅。

    “喂,伏黑”小霸王双手撑在伏黑惠桌面,身边还跟着几个同伴:“你是个男生吧,怎么老是和森川一起玩呢,是想学你爸爸吃软饭吗?哈哈哈”

    小孩子怎么会说这种话…看来他们家的事情邻里都知道了。

    伏黑惠一个眼刀飞过去,脸色愈发阴沉:“滚”

    那些小男生也被他这样吓到,但为了面子还是硬撑:“什…什么啊!是在硬撑吗你,说说看吧,森川那家伙…”

    一阵起身,椅子划过地面的声音,一个有力的拳头揍在小霸王的脸上,他被打懵了,呆呆地只感觉到人中处有温热的液体划过。

    “哇!!伏黑打人啦!!!”

    “快去叫老师!!”

    “佐藤也是活该啊…”

    教室一阵嘈杂。

    伏黑惠烦躁地打算走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拉开门之后垂在身侧的手就被牵着跑,他还没看清楚脸,正想要挣扎,就看到熟悉的紫灰色发丝。

    他停下挣扎的动作。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两人狂奔到学校的天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森川祈扶着膝盖气喘吁吁,脸颊都是红的。

    “带我来这里干嘛”

    伏黑惠看着她问道,心里想的是她果然还是缺乏运动。

    “…惠”

    她认真的直起身来,看向他绿色眼睛。

    “?”

    “我会保护你的,就像以前你保护我那样”森川祈自顾自说下去:“惠的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我的好朋友,一直一直一直,都只是惠!”

    伏黑惠这一次,只在她黑漆漆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只有他自己。

    天台的风把女孩子的制服裙摆和紫灰色头发吹动,眼神里充满了力量和坚定。

    她看起来好像又要哭了,伏黑惠想。

    真是个笨蛋。

    五条悟找上门来的前一天晚上,伏黑惠坐在阳台栅栏吃着雪糕,是津美纪用糖水和杨梅做的,显然第一次做没把控好量,酸的令人发指,津美纪又舍不得倒掉,伏黑惠就接过来吃,晚上星星很多,他感到自己很渺小,商店里卖很多口味的雪糕,有他喜欢的香草味和津美纪喜欢的草莓味,但是太贵了,所以只能自己来做替代品,一直都只有替代品,说起来孩子本来就是代替父母活在这个世界上…伏黑惠又咬一口雪糕,酸的忍不住皱鼻子咂舌。

    “惠?”

    他回头,看见隔壁家的阳台上也多了个人,吊带衫和短裤,手里还拿着冰棍,显然是太热了睡不着跑上来偷凉的,伏黑惠甚至能想象得出来她踢完被子一顺溜站起来跑上楼的样子。

    “啊,森川”

    “诶——!Mo——Ri——Ka——Wa——?”森川祈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鼓起腮帮子就开始说:“好不容易叫了几次我的名字,为什么又变成了姓,这样好生疏哦”

    “那种事无所谓吧…”

    “讨厌啦,Ki不是比Morikawa更方便嘛…”

    森川祈嘟嘟囔囔的话全都被伏黑惠听去,伏黑惠垂下眼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想保持边界感被人拆穿有些尴尬的别过了脸没看她。

    一阵沉默过后,伏黑惠听到旁边的女孩又轻轻啃了一口奶油冰棍,他侧过头去看她,看见她的鼻尖上也被雪糕沾到,但是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是学着他的样子爬进栅栏,忽地朝他这边凑过去:“惠,你又受伤了?”

    伏黑惠朝她的视线看去,是小臂的一片剐蹭,血痂下面是翻起毛刺的皮肉:“今天有人说津美纪坏话。”

    他这样说完,又咬一口酸酸的冰棍,还没咂舌,唇边就被抵上奶油的甜香,他认出来是森川祈的雪糕。

    “干什么……别可怜我啊,森川”

    他要皱眉的,但看见眼前的女孩子鼓起腮帮子,又停了下来。

    “才不是可怜啊!”森川祈抓着雪糕,另一种手抓着栅栏对他说:“把好吃的东西分享给特别的人这种事,没有问题的吧?”她又凑过去一点,他都快看的清楚她的睫毛。

    “这个,真的真的很甜”

    他嗅见她洗发水的清香。

    他看见她的脸颊痣一直在他眼前放大。

    “啊啊,我知道了,但是这个样子森川掉下去就不好办了,递过来我自己吃吧?”

    伏黑妥协的用对待小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即使他们同岁。

    被特别的人四个字泡的头脑晕乎,接雪糕的动作慢了,看见森川祈的瞳孔放大,一顿乱抓也没挽救雪糕掉入楼下黑暗里,两个人一起撑着栏杆往下往,只听见雪糕啪唧一声宣告死亡。

    “抱歉……”伏黑惠真的皱眉了,然而只换来两手一空,手里的冰棍被抽走,女孩得意洋洋的说那就用这个来补偿吧,男孩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咬下第一口森川祈的五官都缩在了一起。

    “惠、喜欢的口味好棘手…!><”

    “噗…”伏黑惠看着她的样子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笨蛋啊”

    “又说我!”

    隔壁的夫妻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孩子还这么小…

    森川的母亲经常会这样想着,就开始接受照顾伏黑姐弟,经常做好吃的让森川送去给他们不说 “津美纪和惠要不然干脆在我们家留宿好了,我给你们做美味的红豆年糕汤哦”这种话在他们童年时期经常出现,三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津美纪说要做大姐姐保护弟弟妹妹睡在最外面,惠很自觉的贴墙给祈留出最温暖的,最安全的中间的位置。

    森川祈就这样每天都被热个半死但是很幸福。

    津美纪比02年的俩人都要大一岁,成长的也比他们快,再加上女孩子发育的比男孩子要早一些随着时间的增长,津美纪也渐渐退出这个【三个人一起睡吧】小队只剩下惠和祈两个人。

    因为从六岁就开始和伏黑惠一直在一起,森川祈一直没有性别意识,偶尔会很喜欢贴着伏黑惠睡,本人回忆说是因为感觉和惠挨着一起特别安心。

    后来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也许是第一次粉色的床单上有了比粉色更深的颜色,可能是伏黑惠哪天早上脸红着躲进卫生间,虽然森川祈一直都很乐意跟伏黑惠一起睡,但大家都长大了,祈妈妈也不会说这种幼稚话了。

    伏黑惠少年老成,从小就比身边的同龄人成熟很多,跟学校的人都玩不到一起去,但是也乖得很,校服从来都扣到最后一个扣子,从来不会给大人添麻烦,按部就班的上学。

    森川夫人也经常看着来家里帮忙的伏黑感叹一句:“惠君实在是太懂事了”

    上国小六年级的时候伏黑惠被上班快要迟到的森川太太拜托叫森川祈起床,那个一直对他们很好的阿姨那样真诚的拜托他说“因为如果是惠君的话我想那孩子一定很快就会起来的”伏黑惠没法拒绝,背着自己的黑色双肩包上楼敲了敲森川的房门。

    无人应答。

    再用力敲了敲,屋内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森川祈一头紫色乱毛睡眼朦胧的开了门。

    啊。

    是惠啊。

    是惠啊啊啊啊啊啊啊!!

    森川祈看清楚是自己隔壁家那个很帅的幼驯染,差点把门摔在伏黑惠脸上。

    伏黑惠:….?

    “为什么是惠啊!讨厌我连脸都没有洗!!!!!”

    屋内传来女孩的尖叫。

    “森川阿姨让我来叫你起床”

    伏黑惠这样回答她,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妈妈真是的!”

    快速整理完自己的森川祈重新打开门对着伏黑惠说:“马上忘掉那个我!”

    “啊,是是,我们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

    上国中以后,学校里社交开始小团体化,森川祈性格开朗活泼,长得也好看,交到很多朋友,伏黑惠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虽然长得好看,但也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了。

    因为接近不了,却一直有女孩子喜欢,年纪里受欢迎的森川祈更是他的小跟班,男生里说他【摆架子】的谣言有一天也传进森川祈的耳朵里。

    她抽抽嘴巴,站到那个男同学面前。

    “是你在说吗?伏黑的坏话”

    “是又怎么样?”

    同学笑着看他。

    森川祈笑了笑,一个飞踢就命中要害。

    “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森川祈抱着臂,对着班级的所有人对他发飙:“嫉妒吗?嫉妒伏黑?我就直说了,你们这种只会在背后造谣的杂鱼比不上伏黑十分之一、啊 应该是百分之一”

    森川祈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这么生气,伏黑惠靠在门外,长身玉立,直到森川祈皱着眉头走出去,看到门口的伏黑惠瞬间锐利的气场就变得柔和。

    “惠!”

    伏黑惠看着她,叹口气。

    “ba——ka”

    不要为了我和别人起争执啊…

    “诶?!好过分!”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森川祈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开心的事,伏黑惠沉默着,沉默着,森川祈也觉得没什么,惠一直都是这样安静的。

    “我不在意他们的话“

    伏黑惠突然开口这样说。

    森川祈愣住,小心翼翼的看他:“惠都听到了啊”

    “白痴才听不到吧,你这家伙……没必要因为我跟他们吵”

    “真是的”森川祈撇嘴:“那是因为、惠真的对我很重要啊,惠被人造谣我可是很生气的…”

    伏黑惠没说话,身边的幼驯染已经比他矮了。他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她还比他高了一点点…说起来她的头发颜色和五条先生一样罕见,紫色。

    总是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这人,从第一次遇见开始,就跟太阳一样耀眼。

    “比起紫色我更喜欢惠的黑色啦——很显白的说”

    森川祈说着摸伏黑惠的海胆头:“我说啊、惠的头发真的很神奇,为什么会这么炸呢”

    “baka…适可而止了吧你这家伙,摸完玉犬还不够吗?”

    森川祈感觉伏黑惠的脸上都出现了井字号,但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就觉得惠的嘴硬心软实在可爱的要死。

    发现她能和自己一样看得见奇怪的东西也是在七岁的时候,能看见咒灵也能看见他的式神们,第一次见到玉犬她兴奋的扑上去rua了个够。

    “你也…能看见?”

    “诶?惠是指什么?”

    森川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脚边的玉犬,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当然可以啊!”

    “我,是咒术家族出身的啊,没跟惠说过吗?”

    祈指着自己说。

    那时的伏黑惠还不是很明白她口中的专业名词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就在这段时间后,他们遇见了那位白发怪人。

    五条悟蹲下来跟伏黑惠平视后然后站起身:“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不过可能会需要惠君辛苦一点!”

    森川祈这时候也从后面赶来,背着书包看伏黑惠和一个很高的白毛男人在谈话,她鼓起勇气捏着书包肩带:“你是谁!不要欺负惠!”

    “哈?”

    五条悟转身低头才看见紫发女孩,六眼迅速告诉他她身上的术式有多难得,五条悟停止了咄咄逼人,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暂且不说欺负谁的事,你身上的能力也很不得了啊…小朋友”

    森川祈跑到伏黑惠身边,伏黑惠看到五条对她探究的眼神本能把她护在身后:“你要干什么?”

    “可疑人物吧?!”森川祈。

    五条莫名脑补出一只炸毛的小黑猫和一只怂包小紫狐,可爱。

    “哈——我看起来有那么像坏人吗——?”五条悟叹口气:“总之,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惠君,还有…”

    “祈”

    “诶?!”

    森川祈一阵毛骨悚然,他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大哥哥!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当然啦”五条把墨镜摘了下来,露出那双美丽的眼睛。

    “我可是最强的”

    “糟糕、超级帅啊!”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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