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寄信来说希望我明天晚上能回家吃饭。”爱得莱德荡着两只有些发红的脚丫,“所以下午到了伦敦我可以先陪你们回把戏坊。”
“这么说你以后是不是也不能在外面留宿了?”弗雷德敏锐地问。
爱得莱德怔了一下,有太长时间她都是一个人生活,没有谁能对她的行动指手画脚。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世界上至少又多了两个可以管教她的人。
“我成年了!对吧?他们会给我自由的。”她不太自信地说,“而且小天狼星已经认可你们了,应该不会……”她看见双胞胎怀疑的眼神,心里没了底气,“好吧,如果我们在他面前接吻,他可能会发疯。”
“我能理解小天狼星,”乔治点点头,“如果我们的宝贝女儿被两个穷小子拐跑,我也会发疯的。”
爱得莱德脸颊微微发烫,反驳道:“你们不是穷小子了!而且布莱克家也不缺钱。”
“但我们不会忘记我们曾经是。”乔治认真地说,“也不会忘记你从来没有因为我们的贫穷而轻视我们,亲爱的。”
他们可以用玩笑面对侮辱和歧视,但不代表他们愿意永远满足于现状。那些二手课本和哥哥们淘汰下来的衣服会时刻提醒他们:拮据的生活不会给他们一家人带来平等和尊重。
“我们讨厌以前那个总是空空的钱包,”弗雷德牵住爱得莱德的手,歪着脑袋看向她,“它会使约会变得窘迫。尽管你不在乎我能送出什么样的礼物,但我想给你最好的。”
爱得莱德的鼻子在发酸,她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个感动的瞬间,“我喜欢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它们在我心里是无价的!”她见过太多昂贵的东西,都是冰冷而虚伪的利益产物,“我想要的就是你们单纯而炽热的心意,真心是最重要的。”
她看到乔治动容的表情,把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温声说:“而且先生们,我也是个商人,一眼就能看出谁是潜力股。你们现在很成功,不是吗?我一早就相信你们一定能实现理想!”
如果这些话只是出于对他们的安慰,乔治不会产生想吻她的冲动,可他知道这个女孩做了多少支持他们的事。
爱得莱德眨眨眼睛,对这突如其来的吻感到疑惑,喃喃地问:“乔治,其实你很喜欢亲亲,对吗?”
啊?乔治感觉脑子轰的一声不受自己控制了,脸也一瞬间爆红。他注视着爱得莱德单纯而认真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呐!
“乔治是接吻狂魔~~”弗雷德没好气的声音从爱得莱德另一边传出。
“不,不是喜欢接吻!只是……”乔治把脸撇向一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只是忍不住想亲你。”
周围太安静,安静到他的话仍然清晰可闻。弗雷德吐了吐舌头,做出快要呕吐的表情。但爱得莱德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比蜜饯还甜的笑容,“乔吉真可爱。”
这感觉就像被爱神射中,乔治默默捂住那根贯穿心口的金箭,知道自己已经坠入爱河。
“好啦,言归正传!”弗雷德出声道,“无论你准备怎么安排假期,把戏坊随时欢迎你。不过考虑到九月份你又要回霍格沃茨了,我们得利用假期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正想和你们说这件事!”爱得莱德对未来的规划十分清晰,“既然我们决定明年夏天开始环游世界,你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实现把戏坊的独立运营?”
“我们已经考虑过了,只靠两个人看店是不够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又盘下了佐科。”乔治把两根食指凑在一起又分开来,“除非我们会分身咒,能一分为二。”
“所以我们向克里斯·博克先生请教了同时经营多家店铺的经验。但他告诉我们,布莱克家的投资能让托帕兹服装店毫不费力地运转起来。”弗雷德抠起一块树皮随手丢向空中,“把戏坊的收入必须要能负担起四到五名店员的薪水且保证不亏本才行。”
爱得莱德自信地摇摇头,“难道把戏坊现在做不到吗?”
“当然能做到,亲爱的。”弗雷德勾起嘴角,刮了刮她的鼻子,显然还在盘算着其他事,“但我们现在想把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发展成下一个布莱克产业。”
“好哇,惦记上我在英国巫师富豪榜的位置了?”她就知道他们绝不会甘于现状。
“只是想让我们的名字离你更近一点。”乔治摊开双手若无其事地说,“一年的时间,你在霍格沃茨研究魔药的这一年里,我们会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
“然后把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开到全世界。”弗雷德和乔治在她身后对了一下拳头。
“真期待那一天!”爱得莱德认可地点点头,自顾自地继续说:“不过现在,我差不多到时间要回宿舍了。”
“好吧。”双胞胎异口同声道。他们早知道她不可能违反校规夜不归宿,即使现在已经过了零点,即使她不回去也不会被级长记在名册上。
“你们今晚就走吗?还是等明天的火车?”爱得莱德问。
“我们去有求必应屋凑活一晚,明天搭霍格沃茨特快回伦敦。”乔治解释道。
“但不用在意我们,好好和朋友们告个别吧。”弗雷德轻快地说,“以后就没机会朝夕相处了,不是吗?”
爱得莱德怔了怔,一整晚有他们陪着,她竟没感觉到一丝离别的伤感。可是当她想到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曼蒂的睡前故事,没有和迈克尔一起闲谈散步,不免觉得有些失落。
“好啦,珍惜最后的几个小时吧。我们也该把你还给他们了。”乔治用双臂撑着树干,挺身一跃而下,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等,等一下???”爱得莱德低头看了一眼树枝的高度,“你们也没说要跳下去啊???”
“别怕,爱蒂。”乔治在树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昂着脖子朝她张开双臂,“我接着你!”
“那我万一跳歪了怎么办?!”爱得莱德抓住弗雷德的胳膊不肯放开,拼命用眼神向他求助。
“我会跟着你移动的!相信我!我一定能接住你!”乔治高声说。
“相信他吧,爱蒂。”弗雷德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就算你真的跳偏了,我也能对你用个‘减震止速’。”
爱得莱德看向乔治真诚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好吧。”她鼓起勇气,却还是在扑下去的一瞬间紧张得闭紧了眼睛,“我要跳了!”
弗雷德没有念动咒语,因为乔治稳稳地接住了爱得莱德,还顺势抱着她转了个圈,在她耳边温声说:“接住你啦。”
爱得莱德红着脸直起上身,与其说是乔治抱着她,不如说她正挂在乔治脖子上,“是不是很重?快放我下来!”
“亲爱的,我是个男人。”乔治隔着礼服长裙揽住她的大腿,使爱得莱德能舒服地倚在他手臂上,“而且穿了一整晚高跟鞋,脚很酸吧?”他早就注意到爱得莱德有些红肿的小脚了,“我抱你回去吧。”
眼看弗雷德也跟着跳下来,弯腰拎起了她脱在树下的鞋子,爱得莱德拒绝道:“那没什么!一个咒语就能解决。而且就算你能把我抱到拉文克劳塔下,我还是要自己一阶一阶台阶爬上去的。”
“没人说过我们打算把你丢在塔下面呀,小姐。”弗雷德跟上了乔治已经迈开的步伐。
于是半小时后,他们三个一起出现在了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青铜大门面前,被鹰头门环用惊讶的眼神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乔治终于肯把爱得莱德放下来,弗雷德则单膝点地帮她穿好了鞋子。
“要进来坐坐吗?”她不太确定地问,“反正只要答出问题任何人都能进入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
“不用啦!”双胞胎摆摆手。
“晚安。”乔治凑上来轻快地亲吻她的脸颊,“我们明天在国王十字车站见。”
“我们打算去骚扰哈利和罗恩,他们总不能老黏着金妮和赫敏。”弗雷德也在对称的地方吻了一下,“晚安。”
“晚安。”爱得莱德朝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转身面对鹰头门环。
“咳咳,今天的问题是:请阐述道德和欲望的关系。”鹰头门环一本正经地问。
“我怀疑你的问题具有一定针对性呀,门环先生。”爱得莱德怀疑地瞥了鹰头一眼,“好吧,我想说道德和欲望并不是一组绝对对立的概念,它们是相互依存的。道德本身就是人们用来维护社会秩序的工具,是欲望的产物;而欲望又是更新道德准则的原始动力。所以,重要的不是道德和欲望的关系,而是如何看清自身的欲望和诉求。”
鹰头门环沉默着打开了休息室的大门。
爱得莱德终于松了口气,走进已经熄灭所有烛火的休息室。这里空荡荡的,安静极了,学生们早就回到了各自的寝室。她静悄悄地穿过门洞,轻手轻脚走上阶梯,慢慢推开寝室的门,却没想到里面灯火通明,大家都还坐在床边嬉笑着。
“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曼蒂露出坏笑,和帕德玛对了个眼色,朝她招招手,“快来!最后一个狂欢夜!反正明天能睡懒觉……”
爱得莱德走进来关上门,加入了她们正热切讨论的话题。
大家几乎用了剩下的所有时间和朋友们待在一起,无论是在宿舍、礼堂,甚至是排队登上霍格沃茨特快的间隙也一刻不停地表达着不舍。离校日这天阳光明媚,像是预示着毕业生光明灿烂的前途,却和他们的心情格格不入。
“将军。”
“你又赢了,迈克尔。”
车厢里,安东尼正和迈克尔下巫师棋。
“我们五个也算是一起完整地度过了在霍格沃茨的七年生活。”泰瑞撑着脑袋,突然发出一声感慨。
迈克尔收起棋盘上的残局,沉声说:“你们要记得给我写信啊。”
“不会忘的!”爱得莱德立刻答应道。
“我们也不会忘记的。”曼蒂勾住安东尼的胳膊,两人都不舍地望着迈克尔的眼睛。
“多寄点罗马的照片,兄弟,让我们知道你在忙什么。”泰瑞勾住他的脖子,嬉皮笑脸地说:“当然啦,你要是想寄点特产我也不会拒绝的。”
迈克尔终于抿起嘴角,玩笑道:“给你寄大丽花切片要不要?”
“那玩意你还是寄给爱得莱德吧……”泰瑞无奈地摆摆手。
大家笑作一团,开始回忆起他们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明明是多么漫长而无聊的路程,可现在大家都希望时间能过得再慢一点。直到霍格沃茨特快摇晃着驶入国王十字车站,他们知道不得不和伙伴们告别了。
“我们还有机会聚在一起的!”爱得莱德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仍然选择安慰大家的情绪。
“再见,各位。”
“再见。”
她站在原地,目送朋友们融入汹涌的人群。等站台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弗雷德和乔治终于出现,从她身后接过了行李箱。
“把戏坊里还有什么正等着你呢。”弗雷德牵住她。
爱得莱德盯着他们狡黠的表情,心中暗自疑惑。
“走吧。”乔治也牵起她另一只手。
他们迈开步子继续向前,目的地是对角巷93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