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resso

    （四十五）

    清晨，不移被自己的闹钟闹醒，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小团子起身，打了个哈欠，穿上鞋跑出了房间。看见妈妈在卫生间洗漱，爸爸在做早餐，跑去一诚身边，抱着一诚的腿说道：

    “爸爸，爸爸，今天能带不移出去玩吗？”

    一诚听见背后的动静，扭过身子，低下头，看见小团子抱着自己的腿，赶紧关闭了灶台上的火，蹲下，抱起小丫头，走进她的房间，说道：

    “不移，我们先把衣服穿好，然后洗漱，吃早餐。我们和妈妈一起商量要不要出去玩，好不好？”

    “嗯，好的爸爸。”

    小团子重重地点头说道。

    在小团子的一再要求下，若尘先答应了，一诚看着眼前的妻子和女儿期盼的眼神，他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在那两年里，他每天只是徘徊在宿舍，办公室，现场之间。

    当自己苦闷的时候，关上门，用酒将自己灌得迷迷糊糊，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死劲地闻着，想能吸到心里那个人的味道。

    有时忍不住了，他就跑去若尘家附近，远远地看着他心心念念的人从那扇门里出来，进去，但他没有勇气走近她和他们的女儿。

    为了不会在公共场合遇见，他甚至很少去食堂，都会让同事给他打了带回来。他很矛盾，既想见到她，又怕见到。

    夜晚来临，喝过酒的一诚，在柜子里胡乱翻找着，终于在一堆衣服里，翻出若尘遗漏下的一件毛衣，如获至宝似的，抱着，将脸埋进毛衣里，轻声唤着：

    “丫头，丫头，若尘，若尘，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把自己给了别人……”

    他无数次在这样的喃喃之中睡去。

    那天看完邮件，他像是被五雷轰顶，他的妻子，他一直相伴六年的徒弟，竟然和那个他瞧不上的小子有过……

    他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剂耳光，看邮件时间，还是在他表白之前的前两天，怎么可以，这个不堪的人竟在他之前得到了他放在心里六年的女孩，他有太多的不甘和愤怒悔恨。

    在他很笃定的那些岁月中，总会有人时不时的提醒，再不和人家明说，人就要被拐跑了。

    在他眼里，那些人都不算什么，他每天看着她，他唯一很用心培养的徒弟，在他面前很认真地向他请教，看她脸上有灰尘，他会认真地捧过她的脸，用纸巾仔细地擦掉。她朝了她露出了笑脸，看着她笑，他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去现场，看见她艰难的爬上跨度很大的楼梯，他都会拉她上来，有时她会直接撞进他怀里，他也极其自然地抱着，直到她站稳。

    有时他会带他去江边巡视他们的设备，巡视完，他们会在江边坐一会。他会给她讲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的家乡是鱼米之乡，有宽阔的湖，他小时候就很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湖边。

    就在他们静静坐在江边的时候，她突然问他：

    “师傅，你该找师娘了。”

    被她突如其来的提问，他楞了会说：

    “你这么着急？是怕师傅找不到吗？”

    “啊，那倒不是，师傅这么帅怎么会找不到。我看见新来的女孩好像很想接近你，需不需要我给你去说说？”

    “你就这么想给师傅找个主啊。”

    “那，师傅你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你说说看。”

    “我，我确实喜欢着一个女孩，但不知道她……”

    “啊嘁，啊嘁，啊嘁……”

    没等一诚说完，若尘连打了几个喷嚏。

    一诚赶紧站起身，拉起坐在旁边的若尘说道：

    “丫头，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风大了。”

    说着，一诚脱下工作服，披在若尘身上。若尘将双臂抱紧，护住胸前，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一诚将若尘被压在衣服里的头发给顺了出来，一只胳膊揽过若尘，用手捏了捏若尘的肩膀说道：

    “你怎么穿这么少？”

    “少吗，我也刚刚感觉有点冷。”

    一诚就这么一直搂着她，将若尘靠近自己取暖，只到看到路上有来往的同事，他才放开她。

    走了一阵子，若尘感觉暖和了许多，将一诚给她披着的工作服脱下来，还给了一诚，说道：

    “师傅，谢谢，你还真是暖男呀。对了，你刚刚说的你喜欢的女孩，我认识吗？要不要我帮师傅去同她说说，帮师傅牵红线？”

    “丫头，你……”

    一诚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一诚，你们部长好像找你，估计有事，你赶紧回办公室看看。”

    一个同事经过他俩面前时对一诚说道。

    “走，丫头，我们快点。”

    若尘跟在一诚身后，快速地走向了办公室。

    “一诚，你准备一下，马上去趟南京，公司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昨晚做的一组数据，仿真机那边说有问题，要赶紧去再模拟做一次。”

    刚进办公室的门，老大迎面过来对一诚说道。

    “若尘，你再核对一下，你昨晚发的那封邮件里的试验数据，看看和我们最终拿出来的是不是一样的？现在就核对，核对完，告诉我结果。”

    “好的，我现在就开始核对。”

    若尘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