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

    应戾把油纸合上,含笑道:“那我走?”

    距离阮乐上次吃糕点已然过了两年,那时还是在林府林知远给他的,现闻到香味,馋的他咽了好几次口水。

    可万事不可强求……

    阮乐垮了脸,收回手,钻进被窝,把头埋进去趁应戾看不见,把刚刚捏过糕点的手舔了舔,甜甜的,和糖一样好吃。

    应戾终于发觉了阮乐不太正常的反应,他们两个相处时间不长,但阮乐可不是没有一点小脾气的人。

    这软团子的模样让应戾不太适应。

    “这是给你晚上饿了吃的,你现在饿不饿?”

    阮乐揉了揉饱饱的肚子,探出脑袋心虚道:“有一点。”

    应戾把他拽出来坐好:“等把糖咽了再吃。”

    阮乐抿了唇后偷偷笑:“谢谢你啊应戾。”

    面前人的笑容明亮,应戾心头猛地一跳,他缓了缓说:“明个你三婶来之前我会离开。”

    阮乐忙不迭地点头,吃上糕点,阮乐的脚指头舒展开,精神也足,他倒想起了许多事。

    “应戾,我看郎中多少铜板?我还你。”

    “不必。”应戾靠在椅子上,收敛住深沉的欲望,“我们快要成亲,我的银钱你随意花。”

    这话说得挺对,娘告诉过他,成了亲,夫夫俩人的银子要放在一处。

    “那你多大啊?”阮乐咬了口云片糕,无辜且好奇地问。

    正值年轻的汉子□□本就大,闻言看向阮乐,可惜阮乐没抬头,不然会被应戾现在欲望缠身的模样吓到。

    “容阿么问你要穿多大的衣裳和鞋子,他好去准备喜服。”阮乐没听到人应,想到应当是他问得过于简短,便把那天的事重复了一遍。

    心头火被一盆凉水浇灭,应戾难得傻眼,他颇为狼狈地扭头,咬牙道:“不用他做,我自己买。”

    阮乐:“哦。”

    应戾:“……”

    上火。

    等到阮乐吃饱喝足,躺好睡着,应戾起身碰了碰他额头,没再起热。

    屋里冷嗖嗖的,应戾却靠在床边,闭目养神,夜间他醒了好几次,碰了阮乐的额头,幸好这一夜未再发热。

    天刚亮,隔壁院隐约有了声音,应戾看了眼睡得两颊红扑扑的哥儿,给他掖好被子,轻声出门,在院子里借力跳到墙头,再小心翼翼翻过去。

    ·

    冬日天冷,除了暖和日子,过得去的人家就在屋里烤火,或者拿点晒干的果子去熟人家里闲谈。

    而且冬天一闲,亲事也多,这不,阮信和阮文成的亲事就在这几日。

    方泽那天把俩人叫进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这么同意,人们一边利落的帮忙,一边在心里念叨可惜。

    阮乐那天没给三婶开玩笑,他是真想给信哥儿准备红帕子。

    信哥儿是在方泽同意的那天下午来找的他,阮乐得知了应戾没说的一部分。

    那天他下山后,信哥儿也下山,信哥儿听到阮文成为了求娶他和家里闹翻,着急去找人。

    正不知去哪儿,刚巧看到了从应戾家出来的阮文成,他俩看到彼此都很意外。

    也是在那晚,他们商议好第二日去上林村把亲事退了。

    信哥儿又仔细描述了他去上林村退婚的场景,听得阮乐一愣一愣的。

    等到信哥儿离开,阮乐还在依依不舍。

    惹得信哥儿说下次来他再讲一遍,阮乐这才抿唇笑。

    信哥儿最后还是回了他家,毕竟还未出嫁。

    阮乐倒是挺乐意让信哥儿从他家出嫁,但信哥儿拒绝,说他要回去,好好和他爹掰扯掰扯往后的问题。

    往后什么问题阮乐不太清楚,但是这几日应戾每晚踩点过来给他买各种吃的,让他的病好的比往年更快了些。

    今个天好,他活动了身体去娘房间拿出一块红布,这是一个月前娘给他准备做喜服时买的,没用完的娘本来也要自己做一身,但没用上。

    娘也喜欢信哥儿,那他用一小块红布给信哥儿做红帕子,娘肯定也高兴。

    他前夜无意中说了没彩线的事,昨晚应戾就给他带了各种彩线,阮乐从针线的篮子里拿出新买的线,熟练地穿针引线。

    只是两颊仿佛被晕染,他呼了口气,看了眼门外。

    昨晚应戾说他今天有事,今晚来不了。

    来不了啊。

    ·

    “嗖——”

    破空声让深山里的山羊惊恐往前跑,可它的速度仍跑不过利箭。

    一箭封喉后,山羊倒地抽搐了几下,最终不情不愿地不动弹。

    站在树下的应戾从旁边的箭筒重新抽出两支箭,等了片刻,血腥味吸引了三头野猪。

    它们在确定周围安全后,对死掉的羊大快朵颐,而应戾此刻把箭对准了体型最大的成年野猪。

    他的箭是用重铁铸成,锋利程度完全可以一箭穿破野猪的身体。

    在三头猪快吃完正放松警惕时,应戾放上两只重箭,几乎不用怎么瞄准他凭借本能拉弓松开。

    两支箭正中野猪身上,它躺在原地叫唤,另外两只吓得在原地转圈。

    应戾放下弓,拿起刚铸成的砍刀走出去,两只小的朝他拱过来。

    他不慌不忙掂了掂砍刀,在最前面那只冲过来时,闪身躲避后举刀对准后面那只的脖子,一刀砍下野猪头,鲜血喷涌而出。

    另外一只懂得趋利避害,刚要跑就被应戾追上,被迫接受了和它兄弟同样的待遇。

    应戾等两只小的倒下,发觉衣裳被弄脏,皱了皱眉,朝着那只疼得起不来的野猪走去,举起砍刀送了它最后一程。

    应戾从血泊中走到树后,用同样的方式猎杀了不少野兽。

    等数量足够多时,他垂眸片刻仰头长吼。

    如若阮乐在这儿,必然能认出这和那天护他一晚上的狼吼几乎一致。

    应戾从箭筒里拿出破布擦了擦砍刀上的血,又把重箭一一收回,最后靠在树干上等着。

    不到半个时辰,应戾侧头看右边的草丛,等了几息,一群狼走出来。

    狼王走在最后,它看了眼地上的食物,走到大狼身边嗅了嗅,侧头舔了舔大狼带有血迹的手指。

    应戾则蹲下摸了摸狼王的耳朵和脑袋,难得露出笑意:“多谢你们救了他。”

    等到狼群分食完食物,应戾看了眼一直躲着他的毛团子,嫌弃地瞥它一眼,他现在有了“兔子”,一点也不稀罕这只小串。

    狼王走之前蹭了蹭应戾的腿。

    应戾目送它们远去,这才趁着夜色背上弓箭,拿起砍刀离开深山。

    ·

    日子在筹备亲事中过得匆匆,方泽不乐意这门亲事,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即使前几日的事让他的面子没了,但他现在还要撑起来。

    不撑,那才什么都没有。

    亲事准备的匆忙,却也不算简陋,在二十九这天人们一大早开始忙活。

    阮乐发热好的差不多,他原本没想去参加信哥儿亲事,他的名声他知道,他不认为他是天煞孤星,但介意的人总归会介意,他还是不去给人添堵的好。

    但前一日信哥儿特意和他说让他去,阮乐很纠结,在一旁磕着瓜子的应戾倒是开口道:“阮文成也叫了我去,咱俩一块,一个天煞孤星,一个命硬,正巧,把他们所认为的灾给挡了。”

    阮乐没听过这种说法,不过他信应戾的话。

    所以这天一大早他拿着绣好的红帕子出了门,刚走几步,碰到过来的应戾。

    阮乐:“你去哪?”

    应戾:“找兔子。”

    “兔子?”

    “找到了,走吧。”

    阮乐一脸的莫名其妙,到了阮信家,信哥儿他娘看到阮乐和应戾一块过来,用红肿的眼看了他俩一眼,没说什么。

    信哥儿他爹倒是喜气洋洋。

    信哥儿的房间应戾进不去,他就在外等着。

    阮乐的名声从小就不好,以至于这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亲事,在他看到有夫郎给信哥儿洁面上妆时还挺惊奇。

    在外的应戾同样是第一次看人成亲,在他注意流程时,村里来帮忙的汉子们有几个亲切的给他打招呼。

    应戾敷衍了几声,那些人非但不在意,并且对应戾更加热情,惹得他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等到阮文成来接亲,又是一连串的玩闹,把人接走时,人们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去了阮文成家里。

    大云朝的风俗是午时成亲,等新人拜了天地,人们纷纷落座,吃席是按照妇人、夫郎一桌,汉子一桌进行。

    阮乐不认识其他人,下意识挨着应桂花坐下,应戾则跟在阮乐身后。

    不远处的应游看到应戾,连忙挨着坐下。

    应桂花看年轻点的小媳妇和夫郎不敢过来,瞪眼要撵这俩没眼色的汉子走,应游他娘郭花坐了过来,拉住应桂花的手给她说最新听到的事。

    这么一来,这桌上又坐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倒也没人再提应戾和应游坐错桌的事。

    应游这次是真的有事给应戾说,他低声问,“戾哥,你知道他们今个怎么那么巴结你不?”

    应戾沉吟:“他们脑子有坑。”

    应游捂住肚子笑着摆手:“不是,是你前几天和阮文成去上林村把阮信的亲事退了,他们看出了你的本事,想和你打好关系。”

    村和村之间也并不和睦,哪个村要是有个人物,其他村在做事上会有所忌惮。

    之前清水村的人只怕应戾的命硬牵扯到自家,再克自家的人,这才害怕。

    可前几日应戾只是冷眼过去站着,上林村的人就怂了,他们心里就有了计较。

    人们又想到,估计是应戾和阮乐定了亲,俩人的命调和了,这不,就彰显出应戾的厉害了。

    至于这是把话头硬扯到上面还是怎么,总得是说服了自己,故而想来和应戾打好关系。

    万一以后家里碰上个什么硬茬子,这应戾一站,说不定什么事都解决。

    理解了的应戾唇角抽搐,懒得理会等他下文的应游,还未看一眼阮乐,忽得感到一股敌意。

    他扫了一圈把目光定在他左前方的阮大牛身上,四目相视,阮大牛心虚避开眼,看向别处。

    应戾骂了句:“怂蛋。”

    刚夹了块豆腐的阮乐耳尖听到什么,扭头问他:“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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