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去意已决,强留不易,羽龙云彦暗自思忖:“朱雀与我同为天生地养之灵兽,我虽勉强胜他千年功法,但他这宁死不屈的性子,我也万难将他强行带回。且如今天庭众神仙确实闲散不堪,良莠不齐,不如借此机会让他们下界降妖做些实事也好。”
云彦遂道:“朱雀,你此去万不可为恶,不然莫说我不放过你,就是昊天圣帝也不饶你。朱雀,你好自为之。”
羽龙说完化作一股淡蓝轻烟,消失无形。
朱雀回头看了一眼他镇守了上万年的仙界,面上露出嘲讽之色,不过转瞬即逝,而后他一转身毅然往下界去了。
云彦也未曾耽搁,径直来到凌霄宝殿向玉帝回禀朱雀之事。
凌霄殿外,玉京金阙,霞光万道,普照诸天;紫气缭绕,神殿浮空;琼瑰罗列,朗耀云衢;七宝栏楯,以界道路;钟磬玉音,周天不绝;鸾啸凤鸣,飞鸣应节;龙戏麟盘,翔舞天端。天兵神将,排列两旁,穿甲披挂,仗剑持枪,横眉怒目,威风堂堂。
云彦径如殿内,见玉帝不参不拜,只是略一低头道:“陛下,朱雀圣君奉昊天圣皇之命镇守下界妖魔万年,如今万年之期已到,朱雀圣君抽身而去。为免人、神两界再受妖魔之害,请陛下另委神官重镇妖魔,护佑两界久安。”
高坐玲珑宝座的玉帝一拍玉案,横眉怒目道:“哼!好一个目无法纪的朱雀圣君,竟敢擅离职守。如不拿他重罚,我天威何在!”
玉帝当即就要派人捉拿朱雀圣君,云彦上前劝止道:“陛下,朱雀圣君神通广大,法力高强,抓他并非易事。且他已遵照圣皇之令,守境万年,天庭抓他并无根据。当务之急还是以镇住下界妖魔为要。”
玉帝嘴角微抿,怒气消散道:“依圣君之见,朕该遣何人前往方能保两界久安?”
云彦道:“陛下,依臣之见,不若将新入仙箓之神仙遣一二百下界降妖,一来可以肃清妖魔,保两界安宁,二来也给这些小神小仙立功之机,让他们自己挣得一份香火供养,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上仙对此提议均附议支持,但那刚飞升之小仙尽皆惶恐,却又不敢出声言明,只能咬牙暗恨。
“既然众仙家均认为此法可行,那朕便传旨让两百年内新入仙箓者尽去下界降妖。”
大事已了,云彦自回缈渺宫。
美后姜氏自封后那夜喝下滴入上古圣兽羽龙神血的合卺酒之后,又被迫与人皇肆一番云雨,寻月便已显怀。
人皇肆知道美人身怀有孕之后,竟然欣喜的连暴虐的性情都收敛了不少。大臣们偶有谏言不称他心,也只要以为王后腹中之子积福积德为由开脱,他便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丧尽天良的滥杀无辜。
姜王后与人皇肆虽已成就夫妻,但终究同床异梦。
人皇在为即将降生的小帝子欣喜不已,而姜王后却认为此子乃是孽障。只因姜王后是被宋惠、秦高那两个奸臣强行掳进宫来献给人皇邀功固宠的工具,也正是因为人皇肆的好色才致使她与情郎分离,不能相守。
姜王后还惦记着昔日情郎,不愿为人皇生子,日夜愁思欲除腹中之子。
她不敢问宫中医官要堕胎之药,于是只得假装脚滑摔下高台。却不想腹中之子造化太大,不仅胎没堕成,反倒把她自己摔折了腿,以致她三月不能下床。
腿伤之后,人皇和众内侍官对姜王后更加悉心照料,饮食茶饭时刻不缺,想要什么张口就有人送到跟前,人皇每日亲自过问胎像,稍有一点儿异动,人皇就要宫中所有医官齐聚一堂,一一会诊之后他方才放心。
在这样严密的关切之下,姜王后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直急得五内俱焚。
胎儿越大越难打,于是腿伤刚好的姜王后又再次谋划着要流掉这个孩子。
一日,姜王后一反常态的依靠在人皇肆身上撒娇道:“陛下,医官说妾身怀胎已六月有逾,胎像稳健,所以妾想出宫进香。一来求神佛保佑皇儿平安出世,二来妾在深宫养伤三月,甚是憋闷,也想出宫散散心,不知陛下可能允准!”
人皇肆见美人那一脸娇媚模样,早被迷得神魂颠倒,那里还会想到即将为人母的姜后一心除掉腹中孩儿,当即允准姜后出宫进香。
姜王后出宫当日,人皇肆一再强调让宫人们小心伺候娘娘,说娘娘若有不测,一个不饶。
姜王后坐着软轿出宫之后,经过一处胭脂铺,姜王后当即吩咐侍女落轿,叫来一内侍官给他一块银锭,说:“你到那胭脂铺中为我买五盒浓梅香,五盒荔枝香回来”。
“喏。”内侍官握着银锭进去胭脂铺,不一会儿将王后所要的香料各买了五盒回来。
成功拿到香料之后,姜王郁结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不为别的,正是因为她所买的这两种香料之中都含有极重的麝香,但却被调配成了梅花和荔枝的清香,因此她特意以进香之名出宫购买。想着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腹中孩子流掉,她心中就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到庙中所求也非为平安生下孩儿,而是乞求神佛保佑她能成功将胎儿打下,与情郎再续前缘。
姜王后回宫之后立刻吩咐人将她在胭脂铺中买回来的香料点上,夜里睡觉时还要取些香料敷在肚脐处,静等腹中孩儿化为一滩脓血流出。
姜王后就这样日日用香,夜夜盼望,她从刚用香料时的信心满满,盼到两月之后的忿恨,眼见着孩子即将足月,姜王后这才断定香料无用,重新计划摔死孩子。
下定决心之后,姜王后又趁着人皇肆上朝议事之机,再次在御花园中假装摘花摔倒。
这一此,姜王后终于感觉到腹内绞痛难当,两腿之间鲜血直流。姜王后伸手一摸腿间流下的鲜血,举到眼前一看,她竟然放声大笑,犹如疯魔一般盯着满手的鲜血道:“孽障,终究还是让我如愿了!哈哈哈哈!”
宫人内侍在姜王后摔倒之后全都尖叫着拥了过来,将姜王后抬回了寝宫。
姜王后很快就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之时,人皇肆已经守在她的床边,满心忧虑的看着她。
姜王后因为流血过多,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她以为孩子已经没了,于是强压笑意,强挤出出两滴眼泪道:“陛下,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已经······”
人皇赶紧坐到床边紧握住她的手道:“爱妻,今日你这一摔真是太险太险了!朕听闻你摔倒在御花园中,流了很多血,真是吓得朕后脊发凉!好在上苍保佑,孩儿得以平安降生!爱妻,你是不知,咱们的孩儿在降生之时,屋内竟有满屋霞光一如封后当晚的情景,而且还有一股异香,闻之令人心情舒畅。刚刚朕还传召国师前来相问,如此异相有何说法,国师说此乃大吉之兆,国师还说咱们的皇儿有仙缘,或有天仙之分。”
姜王后一听孩子已经平安降生,惊得目瞪口呆,哪里还听得进他说的什么,缓了半晌之后,姜王后才问:“陛下,那孩子现在哪里?”
人皇说得神采飞扬,满面带笑道:“爱妻莫急,孩儿被乳母抱去喂奶,稍候便抱回来予爱妻看。”
得知孩儿无恙,姜王后并无半点儿喜色,人皇肆还以为她只是刚刚生产,太过劳累才致如此。
人皇肆还继续安慰她道:“爱妻放心,医官说咱们的皇儿虽不足月,但身体还算健康,不曾有什么不妥之处,只须精心养育月余便可无忧。爱妻刚刚生产,还要好生保养才是。”
姜皇后刚生产完,心下又烦乱,不想再与他多说,于是推说累了要休息,将人皇肆打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