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走廊，光影交错，两人对峙站立着。
赵九拦住丹克也只是想个问题而已，丹克同样注视着赵九，三两步距离的两人遥遥相望。
仆人见这里氛围不对，纷纷绕行。
“......”
“抱歉......”
丹克喉咙干涩，宪法一个国家基石，作为第一帝国三皇子，从小接受精英教育，这个国家未来主人之一，对伯爵的罪条怎么会不了解呢。
不说在第一帝国，联邦，伯爵完好无损，就算是回到第二帝国，那家伙也不会有多大的罪行。
正是知道，此时才难以开口。
“谢谢。”
只是对得到答案的道谢，也是对于界限的划清。
丹克意识到了，瞳孔一瞬间皱缩，明明伸手就能拉住，但他并没有动作，站在原地，直到赵九消失在走廊。
对面两个女仆，窃窃私语。
她们搬送衣物时，远远就看见了殿下和阁下在说什么，两人之间丝毫有些剑拔弩张...了？便选择了绕路，没想到回来了，还看到两位主人在聊天。
“殿下是和阁下吵架了吗。”
“不知道，阁下没有生气的样子，或许过两天就会和好了。”
不......
金发女仆轻抚上胸口。
殿下好像很难过，阁下离开，殿下并没有立刻追上去，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殿下抬起又放下的手，轻微到好像他的错觉。
一瞬间恍惚到了，初次见到少女的摸样，飞船上下来时，没有去牵，递到面前的手，船舱内的少女退后几步，助跑，越过怔愣无奈的三皇子。
层层裙摆飞扬似海棠盛开，好像要飘到她怀里，就落在她面前，然后拎起裙摆，标准的贵族礼仪。
或许阁下已经不记得了。
女仆垂眸，胸口跳动好似那天，记忆中其他早已模糊，只有少女那纯净如苍空干净的眼眸，和三皇子无奈宠溺的眼神。
“你说什么。”声音太清，同样抱着衣物的女仆没有听清。
“不，没什么。”收敛思绪，朝同行女仆笑了笑。“我们快点走吧，一会儿该去洒扫了。”
“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鲜花饼。”
“......”
又是一副沉思的样子，小女仆歪歪头，不知道姐姐今天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小女仆神色担忧，从刚才就有点不对劲。“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朝姐姐炫耀，自己的肱二头肌。
“没事，小艾。”
贝拉还是被妹妹强压着去休息，她不太擅长遮掩自己的情绪。
赵九注意到有人来没动，不知不觉走到了花树下，花早就已经谢了，结出果实。
“要尝尝吗。”
墨色头发身后，赵九歪头看向来人，树上接着青色果子，有点像梨，摘一些。
“您在...伤心吗。”
视线触及女仆小姐揉捏的衣角，又移到对方脸上，“能帮我拿个篮子吗。”
“啊，好。”太失礼了，因为自身原因直接询问阁下隐私，赵九的话正好让小女仆去松口气。
赵九看着树下，没有寻找到她身影，急得团团的女仆，从繁茂绿叶间深处手。
“这里这里。”
绿意中突然冒出一个毛绒脑袋，裙摆兜着摘下的果子，身体探出大半。
女仆惊吓声中，少女抱怨道，“好小啊，这果子，不过勉勉强强吧。”
虽然知道阁下是军校生不会受伤，但还是有点担心啊，这是大皇子最爱的花树啊！
爱丽儿：......
少女嫌弃一个一个摘的麻烦，直接折下一枝，大致数了数，有十几个青色小果子，当然兜里带着的也不放弃，结果女仆递来的竹筐，扛起枝条向着皇宫外走去。
“真的不用过去阻止吗。”
从少女爬上树摘果子那一刻，大皇子就早早收回视线，双手放在会议室，撑着下巴，闭幕沉思。
“不用，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那件事，发生在别墅区，安保防止了消息进一步扩散。伯爵创红灯，被押送进警局的视频，还是被有心人拍下来发到了星网上。
再加上别墅下方，相关实验室视频泄露，长老院至今还在排查背后人是谁。
“其余受害者都确定了吗。”
揉揉眉心，连续一晚上的忙碌让他神经性痛，边境那边和虫族的摩擦越来越大了，双方战争过不了几年就会爆发。
帝国间也不是和平一片，多多少少都有摩擦。
“整理好了。”
爱丽儿说着递上来一份名单，联邦重要资料还是会采用纸制形式。
“第三帝国长老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个事件最棘手的就是，有位受害者的身份是第三帝国长老的孙女，是在一次宴会的时候失踪的，当时没有人想到一个伯爵会干出这种事，两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
手指均匀敲着桌面，爱丽儿就知道这件事就不归他们管了第三帝国一群鬣狗，也用不上他们。
爱丽儿欲言又止。
“说。”
“阁下离开皇宫了，顺带带来些礼物。”
大皇子难得心情不错，爱丽儿还是说完了，末了还加了句。“用的是你的果子。”
他什么时候有果子了。
爱丽儿告退，大皇子看着落地窗外，熟悉的位置那颗树，葱茂的树冠好似有个缺口，地上掉落不少叶子。
......
“赵九！”
怒吼声响彻皇宫上空，只可惜当事人已离开皇宫。
走出老远，爱丽儿依旧被这怒气吼声吓一机灵，感慨着大皇子这一年的情绪算是用完了，太过幸灾乐祸，就和站在走廊的三皇子遇上了。
下垂的眼角，低落的神情，直接幻视被主人抛弃的伤心金毛。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显然来不及了。
“小丽姐。”声音委委屈屈。“嗷。”
“说多少遍了，要不叫名字要不叫老娘艾丽莎。”爱丽儿这个肉麻的名字。
捂着头上的包，丹克还是委委屈屈。
“她讨厌我了。”
了解完实情后，爱丽儿难得有点干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