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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重逢

    荧在一次委托事故中出了些意外。

    委托人的眼睛似乎看不清,栗色长发被雨水漂打的毛躁极了。她说起话来声音细小,荧废了好大的功夫明白了委托详细,又从委托人连笔带画的手部动作中知道了遗迹的方位。

    "所以…是在枫丹海露港下的一个洞口里…里面有一个废弃的遗迹,是愚人众抢了你的传家宝还躲进去了?"派蒙复盘着委托人所说的内容,还悄悄冲荧嘀咕,"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之前探索的时候下面有个洞口?"

    "也许是我们有遗漏的吧,去看看也好,"荧冲委托人温柔的笑笑,"放心吧,我们会早些回来的。""还会把那群愚人众狠狠教训一顿!"派蒙插嘴。

    委托人缓慢抬头,笑容有些呆滞:"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遗址?"派蒙摩挲着下巴,对这座新冒出来的遗迹倍感疑惑,"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好了。"荧灵巧的向前一游,将手放在遗迹大门上,回头宽慰派蒙:"没关系,我们速战速决,你晚上不是还想去壁炉之家看林尼的新表演吗?""明明是你自己想去…"派蒙嘟囔道,但还是快速摆动幻肢朝荧游去。

    只见遗迹的门缝里泛出蓝色的光,并且越来越亮,直至可以包裹住荧。荧觉察到不对劲,在收回手的瞬间,巨大的引力将她往遗迹里拉去,挣脱不开。

    "荧!!!"

    水之国被众海围绕,不少时候也会阴雨连绵。空气里尽是潮湿的气味与泥土的芳香。荧从高空向下坠落,耳边风声呼啸。可荧总觉得她下落的速度很慢,落了好久都没落到地上。一滴雨水擦着她的脸飞过,荧抬手接住了它,下一秒,她便感到了强烈的失重。

    她下坠的速度急剧加快,来不及反应,只觉后背擦过了粗壮的树枝,尖利的叶片划伤了她外露的胳膊。一阵天旋地转后,她重重的后背着地,树上因她下落而抖动的雨水,铺天盖地的浇下来。

    "咳…咳…"荧狼狈的抹了一把脸,冻得发抖,后背却是火辣辣的痛。她先是呼唤了几次派蒙,没有回应。想到进入遗迹前派蒙遥远的呼唤,荧猜测是那道漩涡没将派蒙卷进来。

    荧扶着一棵树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一番,竟发现自己回到了枫丹的陆地,只是眼前的景物与记忆中的似乎有一些出入。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荧走出树林,不远处有一方建筑。荧脚步一顿——她不久前才在这处与林尼,琳妮特,菲米尼携手向【仆人】发起了决斗,剧烈的战斗使本就破碎的建筑更加零碎不堪。

    荧有些疑惑,眼前的建筑完好无损,甚至还很崭新美观。难道是阿蕾奇诺派人来修葺了吗?

    荧走过一道石门,离她五米开外的一具尸体使她停住了脚步。长长的剑刺过了少女瘦小的身体,白色的剑刃上挂着干了的血。荧有些迟疑的走上前,她附身查看,可尸体的脸她无比熟悉。

    早就已经去世了的克雷薇?

    一阵大力攥着荧的手腕将她向后拉去,拉的她脚下踉跄。荧有些错愕——她竟未察觉……,便抬起胳膊将拉着她的人用力甩开,那人像是料到了她的意图,一把把她掀飞到了断墙上,墙灰扑簌簌的向下落。

    荧召出剑,支撑着她无力的上半身。她打赌,她肯定断了几根肋骨。

    烟尘弥漫中,荧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直起了身,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她窜来,荧甚至来不及躲,一把单手剑"铮"的一声盯在荧耳边的墙上,剑身带来的风吹起了荧的发丝。

    来人抬起脸,瞳孔中的红叉形状微动,眼底尽是无限的冷漠,灰银色的发丝垂下来挡住小半边脸。她手臂纤细修长,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她的呼吸收缩。钉在墙上的剑,被她牢牢的抓住了剑柄。她沉默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荧,下巴处有一片风干的血渍。荧仰头望着她胸口前被血染红的白色领结——她黑色的衬衣都被血浸的一片暗色。

    荧的膝盖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已有些时间,她将重心放轻,动了动膝盖想支撑着剑站起来,来人瞳仁微动,左手伸出,按下了荧的肩膀,将她最后一丝力气按散。

    荧抬起脸,与这双无比熟悉的眼睛对视。冷漠的,猜疑的,青涩的。不是荧熟识的世故,圆滑,就想一湾看不透的赤池。在每一次眼神的博弈中,使荧败下阵来。

    阿蕾奇诺,一样的脸,一样的双眼。却不是她,至少不是荧熟知的她。看上去年纪更年轻,也不会隐藏眼中……赤裸裸的杀意。

    "你是谁派来的?"对视良久后,阿蕾奇诺率先开口。荧突然有些想笑,虽然这个想法很不合时宜,但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阿蕾奇诺,不会隐藏她的情绪,要比另外一个阿蕾奇诺生动多了。

    荧萌生了逗一逗她的想法,但后背的疼痛使她说起话来呲牙咧嘴:"我是……阿蕾奇诺大人派来的……"事后许多年荧想起这个事都被自己蠢的牙疼。

    面前的少女有些疑惑地拧了拧眉。荧那已经混沌了的大脑才记起,阿蕾奇诺这个名字是她成为执行官,冰之女皇为她取的。她现在还不叫这个名字。

    "那是谁?"荧敏锐的感觉到钉在墙上的剑朝她的脖颈处位移了一部分。阿蕾奇低了低身子,离荧更近了一些。荧从她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努力睁大眼睛与阿蕾奇诺漆红的眼对视,可□□上的疼痛与荧本人不愿意承认其实见到阿蕾奇诺她很安心的情绪,不断刺激荧的神经,使她有些许困意。

    "你…"在阿蕾奇诺诧异的注视下,荧一头栽倒过去。

    等荧恢复意识再次醒来之时,夜幕已经降临。她睡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雨水噼啪地打在窗上,天气看上去很糟糕。荧瞧了瞧眼前的被子,屁股摞了摞,总感觉这套窗上用品又硬又潮。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打量起屋内的陈设。一间两人住的起居室,看上去有些空旷。墙角有一个衣柜半开着,上半层空空如也,下半层只有寥寥无几件衣服整齐的叠着。茶红色的窗帘有一半耷拉在床头柜上,看上去灰蒙蒙的。屋子中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散着用过了的绷带和药酒。

    "吱呀"一声,屋门开了。荧循声望去,阿蕾奇诺走进屋内,取下了淋湿的斗篷挂在门边的架子上。径直走进了洗浴间取出一张帕子开始擦拭头发。自始至终都没有分给荧一个眼神。

    ?看不见我?

    荧摸着下巴,眨也不眨的注视着阿蕾奇诺的后背。猛然看见她抬起手臂时,小臂前端的一道抓痕。荧想起那是阿蕾奇诺将她甩到墙上时,荧徒劳反抗留下的。

    荧又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通过窗面的反光,看见裸露后背上贴好了的上药。她居然给自己上了药!她明明还对荧动了杀心!荧震惊的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伤药端详起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荧没有察觉的时候,阿蕾奇诺已经来到了她身后。"没有神之眼还能操控元素力,对吗?"荧的瞳孔震惊的颤了颤——她们交手的时候荧没有使用元素力。

    "你知道些什么?"荧近乎咬牙切齿。阿蕾奇诺这个时候只有十七岁,身形与荧差不了多少,再加上这么多年待在壁炉之家进行残酷训练,部分少女特征并不明显。17岁的阿蕾奇诺高出荧半个头,明明还是少女的她,却依然给予荧某种程度上的威慑。

    阿蕾奇诺有些烦躁的抚了抚头发:"我…在石门那里的时候…看见了地上生成的岩元素的石嶂,还有一些没绽放的草种子生成,后来没过多久,你就出现了…你的手掌里,有雷元素。"对于阿蕾奇诺的解释,荧陷入了思考,自己意外穿越的时候,也许会因为时空挤压而导致元素力乱窜,可是在见到克雷薇的…尸体的时候,她的手里根本没释放元素力。

    阿蕾奇诺将唇紧抿,一言不发的盯着荧。荧抬眼望她,内心不禁感慨现在的阿蕾奇诺果然小孩子一个,一点点情绪在脸上都藏不住。她该不会是认为自己伤错了人,内心里倍感煎熬,心里其实又哭又闹呜呜呜个不停吧?

    "我叫荧,来自提瓦特以外的世界。"荧冲阿蕾奇诺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阿蕾奇诺眼中划过一丝震惊,转而移开视线,眼神闪了闪。开口欲说些什么,落地窗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击声,阿蕾奇诺看了看落地窗,给荧丢下一句"你好好待在屋里。"就关门离去。

    "帕露古德。"阿蕾奇诺在离来人不远处停下。远处的棕发少女转过身来,她的头发被修剪的和男人一样短,眼睛大而无神,很上去很凶狠。在见到阿蕾奇诺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隐忍与期待。

    帕露古德的右脸有一块刀疤——克雷薇先前被库嘉维娜逼着和壁炉之家的孩子决斗时给她留下的。而帕露古德的手臂上同样长长的伤疤则是阿蕾奇诺留下的。

    帕露古德为克雷薇的反抗计划带来太多的麻烦,库嘉维娜想通过残忍的厮杀选出下一个王,克雷薇就鼓动孩子们在决斗时放水,不要自相残杀。帕露古德依然我行我素,变本加厉的残害同伴。克雷薇想要求救,逃离,帕露古德便告密,揭发克雷薇的计划。而这样阴险,强大的帕露古德主动来找阿蕾奇诺,目的无非只有一个。

    "佩露薇利,"帕露古德提着剑向阿蕾奇诺一步步走去,"听说你今天击败了克雷薇,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今天下了死手!"话音刚落,举剑向阿蕾奇诺劈去。阿蕾奇诺不动声色地移开。

    果不其然,麻烦的家伙。

    阿蕾奇诺深知帕露古德的脾性,她想成为"王",且对库嘉维娜忠心耿耿。库嘉维娜却只信胜者为王。而阿蕾奇诺拥有绝对的实力,是帕露古德无法僭越的一道。她今日敢上赶着挑战阿蕾奇诺,无非是猜测阿蕾奇诺会为失去克雷薇而悲痛。帕露古德要赌,赌阿蕾奇诺今天必输。赌自己可以手刃阿蕾奇诺。

    阿蕾奇诺退后两步,从一棵树后取出训练用的剑。瞳孔的红叉锁定着帕露古德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她突然感知到旁边屋子内的动静,轻轻一瞟。

    金发少女好像对外界没什么感知力,自以为别人看不见她,像小兽一样蜷缩在落地窗前的床上,红色的被子压在她金色的发顶上,眼睛澄澈透明,在视线与阿蕾奇诺交汇时,身体因惊讶而轻轻一颤。

    像个孩子。

    这是阿蕾奇诺的第一想法。在她把荧狠狠甩到墙上时,荧紧咬的牙关,努力睁大眼睛看她,阿蕾奇诺有些后悔——自己是否因为错杀好友产生的自责感而发泄于一个无辜的人。所以在收俭了克雷薇的尸骨后,她将荧秘密带回房间,替她上药。阿蕾奇诺本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更何况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可是,她看见了荧的眼睛,一种名为"熟悉"的感觉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中。

    阿蕾奇诺收回视线,提剑向前。

    帕露古德是一个难对付的对手。阿蕾奇诺撤力挡住帕露古德直袭的两击。

    “被诅咒的家伙,不堪一击。”帕露古德笑着挥剑更盛,阿蕾奇诺微微皱眉,指间传来疼痛,她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这种久战会使诅咒发作。

    趁着这个间隙,帕露古德举剑向阿蕾奇诺颈间挥去。

    “荒星!”金黄的岩壁阻挡了阿蕾奇诺的视线帕露古德的剑被突然世现的岩笼折断。"岩元素?你有了神之眼!"帕露古德紧握残刃,对阿蕾奇诺咬牙切齿。

    荒星间的阿蕾奇诺也是一愣,她像感知到了什么福至心灵般回头。荧已经踱步到荒星后,伸手撤掉了荒星。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荧,荧的眼里却写满了担心,顺着荧的眼神,她愣愣低头,看见因诅咒而发黑的手——已经蔓延到手腕上,只是一场决斗 ,从来,从来没有过。阿蕾奇诺以前也有决斗,诅咒偶尔也会发作。从未如此严重。如此短的时间内却蔓延的这么快。

    手中的剑"咣当"地掉在了地上。阿蕾奇诺看着自己的手,瞳孔缩成一团。她记起在自己年纪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库嘉维娜会为壁炉之家的孩子朗诵童话故事的时候,她养过一只小蜘蛛。

    "受组咒的"“被人厌恶的”“不该存在的"

    她把它养在盒子里,每晚睡前会将它放在床头柜上——克雷薇喜欢睡里床,所以阿蕾奇诺睡在窗边。那个时候还没有安窗帘,清冷的月光洒在小小的阿蕾奇诺和蜘蛛身上,直到有一天,阿蕾奇诺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它。

    然后蜘蛛死了。

    受诅咒的浸染而死。小小的昆虫,受不了如此重的咒污染,那是阿蕾奇诺第一次失去,失去珍爱的物件。自那以后阿蕾奇诺只要情绪起伏变大,手指就会变黑。再长大一点只要每次发生决斗,她的手就会变黑。

    阿蕾奇诺杀了克雷薇,她再一次“失去”了朋友。诅咒蔓延更盛,刺痛了阿蕾奇诺的眼。

    她的手,只要触碰珍爱,珍爱便会死去。

    阿蕾奇诺颤抖地看着自己变黑了的双手,呆站在原地。荧难以将眼前崩溃的她与十年后雷历风行的执行官联系在一起。

    帕露古德咆哮着,再次冲了上来。阿蕾奇诺却无心迎战。荧马上召出无锋剑冲了上去。

    剑柄被荧反握,剑身斜挡在她身前,帕露古德举起剑。

    没有想象中兵器相碰的咣哨声,也没有□□被利剑刺穿的声音,有的只是——

    剑在从荧身体穿过的一瞬间,荧的身体变的透明,像从未存在,像一道空气——

    帕露古德的眼中,根本不存在荧的身影。

    阿蕾奇诺察觉到身边的人窜了出去,剑刃折射的光照进了她的眼睛,阿蕾奇诺僵硬的回头,便看见帕露古德连人带剑穿过了荧的身体,不染血腥,却分外惊悚。

    帕露古德的断剑朝阿蕾奇诺的心口处直直刺去,势必杀死阿蕾奇诺不罢休。所幸荧很快从那种别人从自己身体穿过的那种怪异感里脱离出来,她接近咆哮的冲阿蕾奇诺喊道:"躲开!"

    不等荒星再次落下,帕露古德擦着阿蕾奇诺的剑,带下了一片血肉,帕露古德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快意笑容,下一秒,她的脖颈被人掐住大力扭曲,整个身体被人狠狠地丢在地上。帕露古德不可置信地望向阿蕾奇诺冰冷的眼睛,不顾处境的扔下断剑去掰阿蕾奇诺的手指,阿蕾奇诺皱眉,却丝力不泄。

    帕露古德如濒死的鱼,她突然看见阿蕾奇诺肩头血肉淋漓的伤口,慌乱地摸起断剑,狠狠的再次插入那处伤。阿蕾奇诺面色不改,冷汗却往下滴。她冷漠的注视帕露古德充血的眼,手间却再次发力。

    "不自量力。"

    刹那间,帕露古德的脖子被狠狠扭断,再无生息。断剑从她泄力的手里落了下来,恰好插进土地里。血液随着阿蕾奇诺白皙的手臂流下,滴在未被蒸干的水坑里,泛起阵阵血色涟漪。

    "壁炉之家的决斗一个月一次,感谢你,帮我取得下一个月的休息时间。"漫长的沉默后,阿蕾奇诺率先开口。她没有再看荧,只是扔下帕露古德的尸体和一句话:"回去吧,她的尸体会有人处理。夜晚的意外决斗是可行的,这是【母亲】定下的规矩。"

    荧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她伸出手在腹部摸了摸,身体的温柔已经被萧瑟的晚风吹冷了。□□变透明被人穿过的感觉很奇妙,好像在那一秒,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荧苦笑一声,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那个死去的人不过是做了千万人该做的事。

    "外来的旅行者,只为见证。"

    "砰砰砰"的拍窗户声响起,荧被拉回思绪,看见落地窗前站着阿蕾奇诺,手臂上的血还在往下淌。

    荧走进屋内,鼻腔便被血腥包围。借着明亮的月光,荧看见阿蕾奇诺坐在桌前,费力地包扎伤口。荧见状,立即走上前去。

    阿蕾奇诺伤的很重,右肩上血肉模糊,筋络扭曲成一团。她马马虎虎的涂了药,绷带也弄的到处都是。荧颇为头疼,她之前与派蒙在野外冒险时,也会受伤,所幸派蒙除了贪吃也还算关心人,荧对待伤口不太上心,派蒙就包扎的服服帖帖。但现在面对受伤的阿蕾奇诺,荧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你之前就认识我吗?"在荧满包翻找药剂的时候,阿蕾奇诺冷不丁问出一句。荧手中一顿,对上阿蕾奇诺探究的双眼,她立马低下头,小声道:"我是外来的旅行者,不认识你们任何人。"她掩饰的神态太明显,像拙劣的演员——如果是十年后的阿蕾奇诺,一定会拆穿我的小把戏,荧这么想。

    阿蕾奇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叫佩露薇利。"荧吃惊的看了看她,但没多说什么,手上捏着棉签的力道放松了几分,直到荧给阿蕾奇诺上完了药,两人都没在多言。

    阿蕾奇诺的伤口在肩膀与手臂的衔接处,锁骨旁也有很大一处被搅烂,缠绷带并不容易。荧拿着绷带,有些尴尬,并且给阿蕾奇诺上药的时候,是直接把伤口对应的布料剪烂,要是缠绷带的话,肯定…是要阿蕾奇诺脱衣服的…

    像是看出了荧的拘谨,阿蕾奇诺站起身。为了给她上药,荧与她靠的很近,阿蕾奇诺的突然起身,使荧猝不及防,身体几乎与阿蕾奇诺相贴。她拘谨的退后两步,不敢看阿蕾奇诺的脸,只能等着她脱下上衣。阿蕾奇诺低眸看了看荧紧抿的唇,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修长的手指快速的解开扣子。

    阿蕾奇诺在脱下上衣的瞬间背过身去,留给荧的是一面错落着深浅伤痕的后背。荧心中充满惊愕,她明白每一个愚人众执行官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他们高深莫测的实力也并非没有缘由。

    可是眼前的阿蕾奇诺才是一个17岁的孩子,被束缚在壁炉之家内,不会游走于七国做知名的至冬外交官,不会在心中算计每一笔利益,也与同伴渴望着自由,却已是伤痕累累。

    这就是成为王的代价。

    荧回神才想起阿蕾奇诺已经光着后背站了许久,她轻轻的扯开绷带,小心翼翼地替她绑上,很久之后,她才缓慢开口:"佩露薇利。"阿蕾奇诺微微侧首,似是惊讶这个陌生旅人主动开口唤她姓名,便安静的等待她的下文。

    "她们…就是壁炉之家的人,你也看到了,她们好像看不见我…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不知道能去哪里…所以,我可以先跟着你吗?"

    阿蕾奇诺惊讶地望向她的眼睛,而少女双眼中掩不住的期待几乎可以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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