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中校,你的意思是,立即再投入后续兵力,防止冲进城里的部队,因为兵力不足,而敌人赶出来?”
“是的,将军同志!”索科夫点了一下头,给了卡扎科夫肯定的答复:“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您不反对的话,我打算把一营和刚刚赶到的二营全部投入战斗。”
对于索科夫的提议,卡扎科夫只思索了几秒钟,就果断地点头答应了:“我看可以。索科夫中校,立即把你的部队投入战斗吧。”
索科夫离开指挥部,来到了部队待命的区域,吩咐身边的两名通讯兵:“你们两人去把一营长叶菲姆大尉和二营长亚历克萨大尉叫过来,就说我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他们。”
两名通讯兵离开不久,就把叶菲姆和亚历克萨两人带了回来。
“旅长同志!”两位营长抬手敬礼后,有些迫切地问:“四营都冲进城里了,我们什么时候投入战斗?”
“四营虽然冲进了红波利亚纳城内,但他们的兵力有限。如果敌人缓过劲来,对他们实施反击的话,我想四营很快就会被赶出城。”索科夫望着两位营长说道:“所以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即带着部队冲进城里,协助四营的战友清剿城里的敌人。”
两位营长听到索科夫的命令,顿时喜不自胜,抬手敬礼后,转身跑回了自己各自的部队,去做战斗准备。
十几分钟后,一营、二营的指战员端着武器,小跑着冲进了红波利亚纳,协助四营的指战员清剿城里的德军。
索科夫站在一个视野开阔的位置,举着望远镜看着冲进城里的部队,心里盘算他们是否有能力挡住敌人发起的反击时,身后传来了别尔金那熟悉的声音:“旅长同志,我把三营带来了!”
索科夫连忙放下望远镜,转身和刚刚赶到的别尔金握手:“副旅长同志,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别尔金朝四周瞧了瞧,反问道:“旅长同志,我们旅的战士呢,我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
索科夫用手朝红波利亚纳的方向一指,对别尔金说道:“副旅长同志,一营、二营和四营早已冲进城里,正在与负隅顽抗的敌人展开激战呢。”
别尔金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待命的三营,试探地问索科夫:“那三营怎么办?”
他可能是担心索科夫不愿意将三营投入战斗,还特意强调说:“如果他们看到另外三个营的战友,都在城里与敌人血战,他们却站在这里无所事事的话,恐怕会有情绪的。”
“副旅长同志,我们旅在前段时间的战斗中,已经被严重削弱了……”
别尔金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索科夫,心里暗想,部队在战斗中被削弱,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么,你忽然提这事做什么?不过为了搞清楚索科夫的意图,他却没有轻易插嘴,只是静静地聆听。
“……如果是以前,要夺取这样一座城市,我们最多只需要派出两个营,就能应付一切变故。”索科夫接着说道:“但如今兵力有限,光是三个营投入战斗,还远远不够。所以我打算派三营,掩护炮营进入城内,”
“炮营也进入城内?”别尔金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的,让炮营也进入城内。”索科夫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虽说集团军炮兵对城市已经多次进行过轰击,但肯定还有不少隐蔽的工事没有被摧毁。而这些工事的存在,将对我们城里作战的部队构成巨大的威胁。炮营进入城内,就能以直瞄射击的方式,摧毁这些该死的工事,为我们的战士扫清前进的道路。”
听索科夫这么说,别尔金自然不会反对,赶紧叫来了三营长纳佐罗夫大尉和炮营营长。
等两人一到,别尔金立即向两人布置任务:“纳佐罗夫大尉,如今一营、二营和四营的指战员正在城内与敌人展开进展。你们三营的任务,就是进城去增援他们。还有你,炮兵营长,虽然我军对城市进行了多次炮击,但肯定还有一些坚固的工事和火力点幸存了下来。你们营的任务,就是采用直瞄射击的方式,摧毁敌人的火力点,为我们的进攻部队扫清道路。”
三营和炮营向红波利亚纳推进时,卡扎科夫看到了跟在步兵身后,推动火炮前行的炮兵,不免疑惑地说:“怎么回事,索科夫怎么把炮兵都调上去了?”
“我看还是把索科夫中校叫过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吧。”旁边的奥寥尔提议说道。
“好吧,那就把他叫来问问。”
索科夫一接到通知,就带着别尔金和卡尔索科夫来到了卡扎科夫的指挥部。
三人都向卡扎科夫和奥寥尔敬礼之后,索科夫开口问道:“将军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卡扎科夫指着远处正在接近城市的炮兵部队,好奇地问:“索科夫中校,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想着把炮兵也派进城市呢?”
见卡扎科夫对自己的做法疑惑不解,索科夫免不得又把“大炮上刺刀”的理论,向对方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有了炮兵的协助,敌人就算躲在再坚固的工事里,我们的大炮也能送他们去见上帝。”
就这样,步兵旅的四个步兵营在炮营的协助下,不断地摧毁一个又一个坚固的工事或火力点,消灭躲藏在里面的敌人,一步步地蚕食整座城市。
当索科夫向卡扎科夫报告,自己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城市三分之二的面积时,卡扎科夫却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索科夫中校,既然你的部队已经占领了城市三分之二的面积,为什么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我军的旗帜,在城市的上空飘扬呢?”
听卡扎科夫这么说,索科夫的嘴角不禁抽了抽,根据沙皇时代流传下来的传统,进攻一座城市时,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军队的旗帜插在城市的制高点,代表对这座城市的占领。自己光想着怎么尽快肃清城里的德军,却把如此重要的一个仪式忘记了。
“我知道了,将军同志。”索科夫从善如流地说:“我立即联系城里的部队,让他们尽快在制高点上插上旗帜。”
好在此刻和城里部队的通讯畅通,索科夫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了各营营长处。
过了不到一刻钟,卡扎科夫就惊奇地发现,城里好几个地方都升起了旗帜。
索科夫见状,忍不住暗笑。这一定是四个营长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给下面的战士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尽快在制高点升起旗帜,表明占领了这座城市。
没等卡扎科夫感慨完,罗科索夫斯基的电话就打来了:“卡扎科夫同志,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拿下红波利亚纳?”
“司令员同志!我正要打电话告诉您这个好消息呢。”卡扎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步兵旅的指战员在经过一番激战之后,已经成功地占领了城市三分之二的地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控制整座城市。”
“那旗帜呢?”罗科索夫斯基追问道:“我们的旗帜插在城市的制高点了吗?”
“是的,我们的旗帜已经插在了红波利亚纳的制高点。”
“那真是太好了。”罗科索夫斯基兴奋地说道:“刚刚最高统帅本人还打电话给我,询问红波利亚纳的战斗进行得怎么样了。如今我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他,我们已经重新占领了城市。”
罗科索夫斯基了解完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后,结束了和卡扎科夫的通话,亲自打电话向史达林汇报关于红波利亚纳的情况。
史达林等罗科索夫斯基详细地介绍完红波利亚纳的情况之后,缓缓地问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这位索科夫中校的步兵旅有能力彻底控制整个红波利亚纳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史达林同志,步兵旅在前段时间的战斗中,减员严重,恐怕以他们现有的兵力,是无法占领整座城市的。”
“红波利亚纳的重要性,我就算不说,你也一定很清楚吧。”史达林在电话里说道:“你要想办法派部队支援步兵旅,确保他们能解放红波利亚纳。”
“可是,史达林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为难地说:“我手里的兵力有限,而且敌人在太阳山城方向的攻势,严重地威胁到了我集团军的防御地带,因此我们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力量,就集结在该区域。”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诉苦,史达林思索了良久,缓缓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给莫斯科卫戍司令打个电话,让他抽调一部分兵力去支援你们。”
得知史达林准备派遣莫斯科卫戍部队来参加红波利亚纳的战斗,罗科索夫斯基的心情很是激动,他连忙向史达林表态说:“如果能得到卫戍部队的支援,那么我就有把握彻底肃清城里的敌人,重新控制红波利亚纳。”
临近傍晚时,来自莫斯科卫戍部队的两个步兵营到达了红波利亚纳的外围。
早就得到罗科索夫斯基通知的卡扎科夫,见到这支部队的到来,自然是喜不自胜,和带队的指挥员聊了几句后,就让他们立即进入了红波利亚纳,与城里战斗的步兵旅汇合,争取尽快把敌人赶出城市。
在城里战斗的步兵旅,原本就占据了较大的优势。如今又得到了生力军的加入,更加是如虎添翼。硬是在天黑前,把剩余的敌人赶出了城市。
而瓦夏的四营,虽然战斗时间最长。但此刻的指战员见到敌人逃出了城市,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激动,跟着追杀上去。
德军指挥官本打算等部队撤出城市之后,找个地方重新集结起来,然后就地构筑防御,随时准备再次对红波利亚纳发起进攻。但紧随其后的四营指战员,却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端着突击步枪就朝着溃不成军的德军扫射,打得他们根本无法就地集结,只能继续仓皇逃跑。
四营跟在溃散的德军后面,足足追赶了四五公里,直到弹药消耗殆尽,才不得不停止了追击。
好在卡扎科夫在索科夫的提醒下,知道四营的指战员弹药耗尽,无法继续作战,连忙把卫戍司令部的两个营调上去,替下了正在构筑防御工事的四营。
红波利亚纳被苏军重新占领后,索科夫带着旅指挥部的成员进入了城内。
他找了个相对完整的教堂,作为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同时吩咐随行的通讯兵,去寻找几位营长的下落,并让他们尽快赶到教堂这里来参加临时军事会议。
半个小时后,四位营长都出现在索科夫的临时指挥部里。
索科夫看着手臂吊在胸前,额头还缠着绷带的瓦夏时,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好一阵,他才开口不解地问道:“瓦夏少校,你怎么负伤了?”
瓦夏咧嘴笑了笑,向索科夫解释说:“旅长同志,是这样的。我们营冲进城市后不久,就遭到敌人的反击。其中有一支德军冲到了我的营指挥所旁边,我便亲自带着两个排的战士,与敌人打起了白刃战,我就是在当时负伤的。”
听完瓦夏讲述他负伤的过程,索科夫不禁有些汗颜,心想要是一营能早点投入战斗,敌人就算发起反击,也不见得能冲到四营营指挥所附近,那样的话,瓦夏就可以避免负伤的命运。
“瓦夏少校!”索科夫关切地问:“你的伤势看起来不轻,要不我安排其他人暂时接替你的职务,你先到野战医院去养伤如何?”
但索科夫的提议,却被瓦夏拒绝了:“旅长同志,谢谢您的好意。我的伤势不重,丝毫不影响到我指挥战斗。”
既然瓦夏不愿意去野战医院养伤,索科夫也不勉强,毕竟如今的野战医院因为伤员众多,药品开始出现了短缺的情况,瓦夏这样的轻伤员就算去了医院,伤势的恢复时间也不会比他留在前线更短。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继续留在营里吧。”索科夫叮嘱瓦夏说道:“不过我提醒你,在你的伤势彻底痊愈前,就算参加战斗,也不允许你亲自带着部队去重返前线。你能答应吗?”
瓦夏看着索科夫盯着自己的目光,心里不禁一阵阵发虚。按照他的真实想法,如果四营继续参加战斗,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带队冲锋的。不过此刻当着索科夫的面前,他只能硬着头皮说:“放心吧,旅长同志,我在伤愈之前不会再带队冲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