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冯的手早已在桌底握紧,面上肌肉紧绷
楼梯上传来动静,陈旧的木梯咯吱咯吱的响,许珩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眸看了过去,众人也统一转头,紧盯着来人
女人手中端着瓷盆出现在视线中,脸上的笑实在森人,凌淮安打了个寒战,女人歪了歪头,腥红的唇微张,露出白齿:“我给客人们熬了一些粥,尝尝吗?”
盆中的粥溢出了些,滚烫的粥与女人的手指接触到时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反之凌淮安都替她皱眉
女人的脸被热粥的雾气遮胧起来,她缓步向众人走去,嗓中还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直到瓷盒被放在桌的正中央,女人的头突然扭向凌淮安,兴奋的眼睛睁的很大
“!”凌淮安一惊“又冲着我来?!”他在内心咆哮着
凌淮安看向许珩,眼神里满是求助,许珩也看向凌淮安眉梢动了动,有些佩服凌淮安的这种特殊体质,到哪都有事
女人看着凌淮安,抬起了手指向他
“完了”凌淮安呼吸一窒心脏好似要跳出来般,女人笑了下终于开了口:“那位客人能拿下你脚边柜子里的碗勺吗?”
“啊?”凌淮安低头,脚边的确有个小柜子,一瞬间凌淮安松了口气,弯腰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了碗勺递了过去
“谢谢”女人伸手接过,将碗勺逐一发下去,用铁勺先给自己盛一碗,随后又尝了一口,白粥还冒着热气,女人视若无睹直接咽了下去
周围人看着桌上的粥没人敢动,女人一碗吃完,抬眼扫了下众人干净的碗勺,又看了眼纹丝未动的粥眯起了眼
“客人们是不喜欢喝粥吗?”女人话音落下,见一桌子人还是没动,便观察着在坐的每一个人的面情
终于女人盯上了一个男人,约摸20出头,跟凌淮安差不多一个年龄,男人因为恐惧,浑身都在颤抖,眼睛死死盯着那盆粥
男人察觉到女人的目光,发着抖抬头看去。女人见他看来,盯着他的眼歪头,张了张嘴
“还是说,客人们是不喜欢喝我做的粥?”
男人一惊,迅速低下头,控制不住瑟缩起来
这一幕众人当然看的到,凌淮安感同身受,非常理解男人此时的反应,吴沉则老有兴致的看着男人发抖
吴沉对这男人有点印象,叫陈共,上局就是给冯康当狗腿最卖力的胆子大的很,可没想到女人一个眼神就吓成这样“看来上局都是装的啊”吴沉在心里摇摇头
严慕还是稳重的坐着,突然,身旁的人站了起来,是许珩
“?!”凌淮安三人震惊,只见许珩拿起盆边的铁勺直接盛了一碗粥
“?!!”凌淮安几人更震惊了,许珩盛了一碗后放在桌边,但没有坐下,伸手又去拿凌淮安的碗盛了一碗,又将严慕和吴沉的一律盛满
全程凌淮安和吴沉的嘴就没合上过,严慕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一幅难以启齿的模样看着面前的粥
“这是要共赴黄泉?”凌淮安心想着,扭头又见许珩竟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来真的?!”凌淮安又看向吴沉严慕,见他们看见许珩喝了,也拿起了勺开喝,凌淮安无奈也拿起勺
女人见四人喝了起来,脸上有些许满意,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冯康几人
冯康依就不动,就看着许珩吃,内心一直期待着许珩中毒什么的,但没有,冯康就一直看一直等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过来
“竟然客人那么不好意思,那我就来帮客人盛一碗吧”女人将冯康的碗拿走,盛了一碗,又给剩下几人盛了一碗
到了刚才发抖的男人时,女主人甚至多看了一眼又继续盛
“快点喝吧,我拿下去要洗了”女人说完许珩几人刚好同步喝完,女人上前将他们的碗勺收好,又催促起来“快点喝,我要走喽”
一瞬间冯康几人喝的快了一些,冯康见许珩人没事也放心喝起来,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喝的比别人慢很多
“回屋吧”许珩坐了会儿后开口,低头看了眼腕表,起身离开,凌淮安严慕跟在后面,吴沉打了个哈欠赶忙跟上
严慕吴沉跟进了许珩二人的房间,还没踏进房间,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房子
“啊!!!我的嗓子!!!“冯康几人察觉不对,纷纷放下勺子,有的直接摔碎了碗勺,才没过几秒整个房子乱成一团,惨叫声响彻云宵,有的人捂住嗓子和嘴,鲜血顺着指缝一涌而出,一个劲的咳,止也止不住
血液滴落在地上,非常刺目,有些人被拌倒在地,眼白翻出带着泪水,看着就令人痛苦
“这……“凌淮安被这场面惊住
冯康见状,将白粥打翻,一颗颗的熟透白米从桌面滑散开来,直到看见那纹丝不动的玻璃渣时,冯康整个人都呆住了
十来个人,一半的人吃到了玻璃渣,而其于人较幸运的逃过一劫
倒地的人己经出现了大量出血的情况,直接休克或猝死,有的呼吸困难心脏骤停
有人甚至因为喉咙的剧痛将目标移向桌上的醋,伸手拿过打开瓶盖就想往嘴里送
“你疯了吗!?”凌淮安冲上前,夺过了那瓶致命的醋
许珩皱眉跟上前,严慕神色严肃,吴沉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场景属实吓到了一众人
被夺走醋的男人痛苦的伸手想夺回凌淮安手里的醋,直到最后一刻他倒了下去那痛苦的面具也没摘下来
凌淮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第一次见这么惨不忍睹的画面,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那么死在了自己面前而无能为力
可能那人死后会恨他夺走了他唯一的“良药”,可他到死却不知道那“良药”是毒,而他把夺毒者变成了杀害自己的凶手
一想到这,凌淮安不禁手尖发软,那瓶醋也随之落地重重的摔在地上,破碎的具响被这混乱的房中嘈杂声所取代,根本听不见
凌淮安是救了人还是害了人,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脑子只剩下一片的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这四周没有医院,那人也根本就活不了,不管喝没喝那瓶醋他的结局也都一样
许珩上前,拍了下他的肩唤他“凌淮安”
凌淮安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眼他,又低头,脚下是那名男人的尸体,男人的眼睛与凌淮安的撞上,凌淮安一震声音有些发抖“许珩,我…我好像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