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女士和何先生生下我之后,我便知道了我自己的名字,何玄潇。
不过,今年15岁的我,名字叫做何峥应。
原因很简单,在我9岁那年我爸妈大吵了一架,两人一气之下就把婚离。然后为了争夺我的抚养权,两人又骂骂咧咧问候了祖宗上下十八代。私下吵,法庭上还吵,最后还是法官大人嫌弃他俩,把我判给了林女士。
何先生就这样被抛弃了。
何玄潇这个名字,另有其意。
玄,乃是这天地之化名,所谓怎么来怎么去,读的慢一点,再慢一点,这喜欢两个字岂不是呼之欲出?
潇我就不多说了,我妈叫林亯(xiang),快读几遍自己悟去吧。
索性现在我不叫这个名了,林女士叫着心里不爽,她不爽我就要遭殃。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离婚又分居,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个从早到晚不停吵架。
他们两个人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幼儿园玩过家家,我妈当爸我爸当我。小学见面就掐,我妈喜悲我爸了然。初中内卷励志,我妈卷完我爸卷。
高中,他俩在一起了,却还是没有放弃当卷王的目标。或许是恋爱加持,他们最后都考在了华深大学。
现在看来,他们都还在大学当教授。这就算了,何郁先生文物修复,要修复的文物还要靠林亯女士亲自挖出来。
这不见面都难。
每次见面,必定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何郁,你成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有意思吗!?”林亯女士翻着白眼。
“我晃来晃去?你当我很想见你吗?”何郁先生大声反驳。
何峥应在心里冷哼一声。
什么叫当我很想见你,到底是谁一天到晚给我打电话让我监督我妈吃饭的。
真是无聊至极的成年人。
这边两人吵的不死不休,另一边何峥应已经默不作声的出了门。
何峥应走在晨光万顷的梧桐道上,正值初秋,华深城的清晨也有些许秋风。
“爸爸妈妈此等爱情,真真是令人羡煞。”
说话的人,名为谢珂。
不过何峥应这话说的不算严谨。
他说,他叫谢珂,只有何峥应一个人能看见他。
这是何峥应着故事里面,一个超乎寻常的地方。
自他还未记事,他身边就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灵魂。
谢珂,字安颜,今年2265岁,战国末期的人,是秦国的太医,但是24岁就死了,英年早逝。
“呵呵,我看他们两个就是脑子有问题,我爸他天天给我打电话,我的话费不要钱吗?”
对于谢珂的话,何峥应噗之以鼻。
谢珂就这样便跟着何峥应走边扭过头来看他。林女士和何先生恩爱情仇的故事,他也跟着何峥应听的耳朵快要起茧子了。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是去博物馆吗?”谢珂问何峥应。“我们还是去店里面?”
“一会再说吧,我估计小楚的药快要吃完了,我们去给她抓药吧。”何峥应回答道,偏过头去看谢珂。
谢珂对上了何峥应的视线。“可是一般都是先给小楚看看最近的情况,再根据她的身体状况换药的啊。”
何峥应无语的看着他。
“你是觉得她会按时乖乖吃药,还是觉得我是秦始皇。”
“也是”谢珂砸吧砸吧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了。”
忽然,谢珂皱起了眉头,凑近何峥应对着他脸贴着脸,把何峥应吓了一跳。“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
“哎,小软,小时候看不出来,今天你这么一说,你这眉眼,倒是真的和秦始皇少年时有那么几分相似。”
见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谢珂,何峥应一下子就得意起来,双手掐腰昂着头,得意地说:“那是,小爷我也是有帝王风范的。”
谢珂微微一笑,转头向前看,显然是一副习惯了却又不想理他的样子。
“哎哎哎谢珂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喂!”
打闹间济合堂的大门映入眼帘。
何峥应推开紧闭着的大门。这里显然还没开业,不到六点的时间连路上的行人都是稀疏的几点。
何峥应和谢珂踏了进去,那分不清到底是昏晨的金光透过窗户把何峥应的影子拉的纤长。
正在忙碌着开张工作的朱琦感受到头顶一片阴影,抬起头,毫不意外的在这个点看见了憔悴的何峥应。
看来又被林教授和何教授吵醒了。
朱琦穿着白大褂,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破不说破。
“你来啦小软,昨晚睡得好吗?”朱琦笑嘻嘻的开着玩笑打趣何峥应。
“这我知道,他昨晚打游戏打到十二点半,结果今早五点就被爸爸妈妈吵醒了。”谢珂替何峥应做着回答,果不其然的遭到了来自他的一记白眼,朱琦也没逃过去。
朱琦笑的更开心了,一脸如沐春风,让何峥应觉得自己要是不回怼过去对不起列祖列宗。
“你还好意思说我,自从毕业在家之后,整天消极怠工,还敢取笑客人。”
没等朱琦在说些什么,大厅侧堂的们就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老人,看上去很慈祥,那是朱琦的爷爷,同样也是这家药店的老板。
看见朱爷爷,何峥应总算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干,乐呵呵的和朱爷爷打招呼,并且添油加醋的控诉着朱琦刚刚的罪行。
朱爷爷同样笑着听着,等到何峥应终于说完他的长篇大论之后,带上老花镜,看着何峥应的脸笑的更开心,说道“小软看来最近没睡好啊,气血都不太足了,看来该给你抓几副药的。”
何峥应一下子就噎住了。
沉默片刻,何峥应抬起头来,说道:“我觉得吧,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从源头下手,才能以绝后患。”
就是还没想好怎么让我爸妈和好就是了。
“哎呀不和你们闹了,我今天可是有正事的,我要来给小楚拿药。”
这个时候谢珂忽然开口:“小软,我前两天好像还看见小楚有些咳嗽,最近换季,大概是染了风寒,在,再加一些黄芪和荆芥吧。”
何峥应对着朱爷爷说:“小丫头最近不好好保暖作病了,给她加点黄芪和荆芥。”
谢珂表示:这可不是我说的。
拿到药之后,何峥应就和朱爷爷和朱琦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今天是小楚复查的日子,大概去医院了,一会等她自己来拿药吧。”
何峥应迎着阳光走在大道上,晨雾散去,日头也变得有些燥热。何峥应拽着衣领扇扇风,身上早已起了一层薄汗。
“怎么都秋天了天气还是这么热。”何峥应烦躁的说。“你们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啊?”
“我们?”谢珂若有所思。“要说解暑,当然还是绿豆汤最为管用。绿豆性寒,乃事消暑解毒的不二之选。”
何峥应伸出手指,摆了两下,表示拒绝。“no no no,谢大太医,时代在变化,科技改变世界。在21世纪,谁会放着空调不享受去喝那绿豆汤。”
谢珂并不认同:“空调要少吹,切不可……”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天天都是这两句烦不烦啊!”何峥应头痛的捂住耳朵,不耐烦的打断谢珂唠叨的嘴。
谢珂翻了一个白眼,到底是没再唠叨何峥应。
“小软,我们去云灵山采药吧,最近正值夏秋交替的时候,此时上山必定收获颇丰。”
“行,听你的,走吧。”
有了目标,两人便加快了脚步,朝着云灵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