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坏事,陈再晨溜得比谁都快。
他处处躲着郁子青,郁子青一头雾水。一人忙着躲,一人忙着追,两人都没注意到,头顶正悬的剑。
直到被年级主任叫进办公室,才知道最近莫名其妙的打趣和调侃的缘由。
“虽然不知道这段音频哪里来的,”
教导主任打量着两个大小伙子,斟酌着开口,“但是我希望你们两位当事人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
陈再晨如坠冰窖,瞬间手脚发凉,郁子青则是震惊于这段音频。
那天,寝室不是没有人吗?
“老师,我想这段音频并不能说明什么。”陈再晨首先想好说辞,“我和郁子青同学只是朋友,这样没有源头的音频并不能定罪吧。”
“是的,老师。我们只是朋友。”郁子青重复道。
“我们相信您的判断,您是公信力的代表。”
老师态度暧昧,不过还是放他们走了。
“你演的还真像。”郁子青扯扯嘴笑着,以这段时间他对陈再晨的了解,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谁是演的。”陈再晨冷脸推开郁子青,“我们不就只是朋友吗?”
郁子青僵在原地。
陈再晨回头看,“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校庆那天晚上,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陈再晨抿抿嘴,“我有点搞不懂你的态度。但现在那天晚上的事也不重要了,对吗?”
“事实是现在你我都受到了影响,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避嫌比较好,保持朋友的分寸。” “……”郁子青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再晨。
那你的表白算什么?
“既然你这样定义我们的关系,我尊重你的决定。”郁子青艰难开口。
但是舆论并不是避嫌就可以压下的。即使校方辟谣,很多人也以为是欲盖弥彰。
这场风波带来的不仅仅是一句路过的调侃。
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们,无数双手指着他们,无数张嘴同时开开合合说着不知真假的话语。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又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能够让他们闭上乱看的眼?
什么能够让他们放下指责的手?
什么能够让他们闭上胡说的嘴?
……
鲜血可以吗?
从办公室回来那天起,每天晚上陈再晨都会惊醒。
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清白。
同学异样的态度,老师打量的视线,父母小心的试探,每一个都能压垮他。
他惶恐,害怕,怯懦。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华笙和林泉周末到陈再晨家。
陈再晨的精神看起来很差,但还是强撑着和她们玩起了桌游。
华笙大获全胜。
最后林泉看不下去了,提议道:“华笙,滚出去!”
陈再晨解围道:“你俩闹死了,都走。”
华笙做西子捧心状,“好伤心,陈老师,给我弹一首我的心才能拼起来。”
陈再晨好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他最后还是坐上了琴凳。手指已形成肌肉记忆,他按下那天为他而写的歌。
我们的结局一开始就被写好,不是吗?
警戒线围住了血肉模糊的身体,议论的高歌依然传向远方。用生命染红的用雨洗刷干净,面上的唏嘘掩盖着内心的交流的痴狂。
众人围成高墙,密不透风,唯剩一点光亮照在渴求光明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