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笛

    你不断地把它抽空,又重新斟满新的生命。

    八月十六日,孤暗的圆夜。远月似乎被泡发,方寸天地间,到处是被遗弃的银白的污垢。把那闲人拉长,显得虚无缥缈,但却又直挺挺地写着两个字:死亡。

    这是一个触手可及的词,对于陈负清来说。时隔五年,他的胃癌复发了。他顶着一脑袋和自己命一样短的寸头,不觉晚风肆意怒吼。

    他认为老天其实总是在赋予,只是他太贪婪而已。他的梦想是死后到草原上天葬,那是最凄美的奉献,最永久的誓言。

    医生说,他已经不能再承受化疗的欺压,不过好在单调的药物还能使他苟活。

    他想活着,此乃幸甚至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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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负清今年十六岁,还是个学业未满的青年。他原本所在的高校自然难以忍受他那副支离破碎的躯体,他想去个自由的地方,寻找自欺欺人的秘方。

    “前方10公里到达前方村,路途有些拥堵,需要为您讲个笑话吗?”总是他虑机器委婉地发问,常人都会在日复一日中厌烦,可谁又懂代码的孤寂?

    “不用,谢谢。”陈负清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机器却不会有一秒的满足。

    车窗外的杂货摊,冶金厂,黄泥沙土堆……确实和网络宣传大相径庭。

    “小伙子,你到这个前方村做啥啊?”让人迷糊的地方口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将自己置身于滚烫熔岩之上。来到这个遍地血徒之地。

    “我来念书。”其实陈负清也不知道真正要做的事,或许是活着吧。

    “哎呦,你是自找苦吃嘞。”司机一边说,一边掏出烟,递给村口的守门人。

    “尖尖那家今天办丧席,你去不?”守门人自然借过,瞬息间吞云吐雾。让陈负清看清这山茶乡村的真面目。

    “哪能去,进他家门丧气的很。”司机没有再费口舌,泥地沙砾飞溅。

    窗外葳蕤,愿万事顺遂。陈负清默念。

    童童榕树盖,四周无人往。这是陈负清对自己生还住处的概括。

    司机说他命不好,在这沾晦气。

    他回,亦如遮天树,不碍其不喜旁物,自树。

    进入有些阴潮的砖瓦房,让他欣喜的是葡萄架,惊讶的是……头裹白布的房东。

    房东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刚劲有力,不好惹。从手掌心到胳膊有一条黑线,不知是疤痕还是耍酷的纹身。

    房东的视线无一落在他身上,他看起来很烦。从天井里的案板上拔出一把水果刀,迈出院子。

    陈负清自知不讨喜,便把行李放好。拖着隐隐作痛的身躯坐在石阶上,仰着头,光太耀,垂脑袋,又显得失落。

    他数遍了葡萄架上有几只蜜蜂,天上那几片云也起好了名字,不知明天还会不会拜访。

    ”不对他很期待种地,虽然不知道不近人情的房东会不会教他。

    “我在想什么,这是山头,哪有地啊。”陈负清又自欺欺人的笑了,露出有些疲倦的虎牙。

    九月的天,风彳亍着吹下几片叶。不是黄叶也不是绿叶,是还未成芽的悼念。

    “七号?”门坎上踏过几张平平无奇的生面空,脸色有些枯黄。

    “……?什么七号?”我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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