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5年盛春,海棠花开。这一年,一处宅院阴冷处,冬梅竟然与海棠同放,姿态绰约,芳华正茂,芬香馥郁,令人叫绝。
阮忆清静静的置于角落阴暗处,孤独寂寞。
他那双秀气的眼睛颇有些怜爱的望着院中日光柔和下未伸展开枝条的海棠,一边盛放的梅花仍旧芬芳扑鼻,他伸出手,轻折一枝绽梅,放鼻下细细嗅闻,忽的一刹那,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十尺方墙之外的柳树上。
他受惊抬起头来,却只看到一个眉目清冷的少年,攀着枝头,往院中望着,见有人对望,急急忙忙要逃,阮忆清见状叫停他:
“那位先生,您是有什么事吗?若无事,便来小院中坐坐吧。”
少年见状也不好推辞,片刻后,便轻叩响了小院的门。阮忆清嘴上说着稍等,一边摇着轮椅,来到门前,用力打开了门。
门外少年相貌清冷脱俗,他见门开,有些拘束的打了声招呼。阮忆清认出来了,他就是京城名角梅映雪的关门弟子,宋清莺,于那十尺方台唱那一方旦角婉转。
“先生,先进门瞧瞧吧。”他扬起头来,眸光似水,笑容莞尔。
少年进门,顺手将门带上。他望望院内,道:
“今年这一小院内冬梅竟与海棠齐放,实在是神异。我刚刚只是比较好奇盛春时节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梅花香。若有冒犯,实在陪罪。”
“没关系。”阮忆清莞尔。他不知为甚,一见这少年的眉目便觉心安。
“那你的腿……”他有些迟疑不决。
“先生,我只知您艺名,可否告知本名为何?”阮忆清眸光微闪,转移了话题。
“姓宋名吟风,能供纸和笔吗,以防错认。”
他在阮忆清递来的纸张上写下了“宋吟风”三字,瘦金体苍劲有力,颇有一番风骨。
“宋,吟,风。”阮忆清歪着头,笑意盈盈,“还挺好听。不知先生是否知道我的笔名。”
“愿得之耳闻。”
“沐枫。我算是一个作家,时常写些随笔在报刊上发表,用的就是这个。”
“我好像在报纸上看到过,你文笔很好。”
“多谢夸奖。”
“那沐枫,我唱折子戏儿给你听?”
“先生轻便吧,不过我本名为阮忆清,可以叫我清儿。”
“清儿,为你歌那一曲《霸王别姬》可好。”
“……忆从征入战场
不知历尽几星霜
若能遂得还乡愿
半炷名香答上苍……”他开口,声音清亮,婉转动听。
曲毕,他站定,眼神望着天边的夕阳。夕阳如血,分外悲凉。
不过,不知为何,这个庭院里海棠花凋零的如此之快,而梅花却分外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