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也不甘示弱地挥过去一拳：“怎么，我说错了吗？”
“明明你还踩了他一脚！”
这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起，宋佳奈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下意识地看向唐荔。
却发现她姐从始至终都冷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样的情绪。
唐荔死死盯着前方两个缠斗在一起的烂人。
他们刚刚说什么？
手中多出一柄泛着寒光的平底锅，唐荔手腕一翻，平底锅速度快的像一道流光，精准地击中了陈景枫的腹部。
她还是手下留情了，要是瞄准的地方是陈景枫的头部，他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哎哟！”
陈景枫蜷缩在地，他只觉疼痛蔓延了他的四肢百骸，完全站不起身子。
张胜幸灾乐祸地看着滑稽的陈景枫：“哈哈哈，叫你和我斗。”
他就差踩着陈景枫的身子蹦迪了。
“别急，你也有份。”
唐荔手中掂量着平底锅，笑意盈盈地靠近张胜：“别怕，把头伸过来。”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刚刚还打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此时被唐荔收拾的半死不活。
唐荔将死狗一般的陈景枫拽起来，用平底锅挑起他的下巴：“你最好给我原封不动地还原一下事情经过，否则的话……”
她敢保证自己会敲碎他的下巴。
陈景枫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不要脸的气势，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会要了他们的命！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女大学生哪来那么大力气。一定是某种技能，对，一定是这样。
陈景枫大脑高速运转着，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猜出唐荔的技能，然后杀了她。
下巴出传来尖锐地疼痛。
唐荔眯着眼睛，脸上再也没有了淡然佛系的神色：
“是平底锅威胁不了你们了是吗？”
她手向后一挥，精准砸中意图逃跑的张胜，“在你们眼里，别人的命都是可以轻易舍弃的吗！”
这句话唐荔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不理解，明明只要互帮互助就能一起活下去的副本，为什么非要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
陈景枫眼角溢出泪花，他并不后悔自己害了孔健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他只是懊恼碰上了眼前这个硬茬。
“这真不怪我啊！”他泪珠滚落的更大了些，企图靠这个来唤去唐荔的同情心，“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不小心推了他一把，不信你问他！”
陈景枫决定祸水东引，费力地抬起手指向另一条死狗张胜。
张胜此时趴在地上，手背被严娅用脚踩着，他苟延残喘，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那么不要脸：“那个孔建国是自愿帮我们殿后的！”
严娅忍无可忍，她脚尖用力，似要将张胜的手背碾出一个窟窿来：“人家叫孔健宁！你甚至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吗！”
张胜赔笑道：“对对对，我一时口误。”
一直默不作声的宋佳奈忍不住哽咽道：“一时口误？你还记不记得孔大叔怕你饿着，还专门用自己的积分给你买了面包，结果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张胜偏过头去，不再出声。
他记得那个面包的味道，但他不屑于去记住孔健宁的名字。
唐荔遍体生寒。
这就是孔健宁保护的人。
那么好的一个大叔，出了什么事都挡在前面，因为他觉得自己既然有了守护的能力，就要承担起保护大家的责任，但是这两个人出声却把他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正大光明地接受他的好，转而又害了他。
唐荔哑着嗓子：“你们把他丢哪了？”
陈景枫咽咽口水：“就在楼梯口附近。”
严娅猜到唐荔想做什么：“你要去找他？”
唐荔点点头，她不愿意相信孔健宁就那样轻易地死掉了，就算死掉的话，她也希望他走得体面点。
严娅揩揩眼角，纵使像她这样的利己主义者，也很难硬下心肠云淡风轻地劝唐荔一句“没事”。
“我们陪你一起。”
宋佳奈指了指地上的两条：“这俩畜生怎么办？”
陈景枫立刻见缝插针，讨好似地爬到唐荔脚边：“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他说着，哐哐磕起头来：“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你们了，我家里还在等我回去。”
张胜也跟着磕起来：“是啊是啊，而且大部分是姓陈的主意，不放过他的话，放过我也行啊，我家里人比陈景枫家里多，他肯定是孤儿！”
“家里”两个词触动了唐荔的神经。
孔健宁的女儿还等着他带零食回去。
唐荔手中的平底锅变成了电锯，她高高地扬起手。
陈景枫和张胜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别！别杀我们！”
唐荔的手重重放下，电锯掉在地上，她全身脱力，往后退了几步。
她没办法杀人。
即使自己知道眼前的人有多恶毒，多罪孽深重，她也无法让自己的手沾上鲜血。
唐荔蹲下身子，痛苦地抱住脑袋。
她要怎么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前19年都生活在法治社会，做过最血腥的事情就是玩mc杀了几个村民，哪怕进了副本也从未想过害人，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凭着几个还算超模的能力在副本里安稳地活下去。
结果现在事实却血淋淋地摆在她面前。
击溃她的不是不可名状的诡异，而是她的同类。
唐荔现在很想把那个所谓的系统揪出来，质问它创造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又要找上她这种纯良的大学生。
“你俩好自为之。”
唐荔直起身子，她还是做不到弄死她的同类，即使同类已经腐烂。
就让这两人自生自灭吧。
宋佳奈心疼地搂上唐荔的胳膊，用她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唐荔。
她原本以为唐荔是永远坚韧的，其实算起来，她也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又能成熟到哪去呢？这些天她照顾了自己太多，也允许自己成为她的依靠一小会儿吧。
“姐，我们先去找孔叔吧。”
严娅眼神复杂地看着依偎两个女孩，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而已，才第二次进副本，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这种事情唐荔也只是第一次见，想来以后会习惯的吧，到那时，她就会知道比陈，张二人还坏种的人比比皆是。
严娅叹了口气，愿那时候的唐荔还能保持眼神清澈。
陈景枫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多嘴了一句：“我就知道您人美心善，我们先走啦！”
他忙不迭丢下这句话，作势就要往禁闭室走去。
陈景枫也不打算跟着她们去找孔健宁，并且还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还能回到禁闭室。
一句痞里痞气的男声传来：“她们几个小女生心软，但是你可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
陈景枫颤颤巍巍地回头，就见方子皓倚在墙上。
他暗自叫道：不好，怎么把这位桀骜不驯的大少爷忘了！
但陈景枫又很快安慰自己，这少爷估计也就是吓唬他们一下，要是他有什么真本事，刚进副本还会大张旗鼓地找保镖？
这样想着，方子皓已经来到二人中间。
严娅皱眉看着方子皓，这娇弱的大少爷要干嘛啊，真是的，什么事都要掺合一脚。
哪知方子皓接下来说的话却在众人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第一晚那个跟着你们跑出去的小姑娘，也是被你们害死的吧？”
陈景枫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他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方子皓怎么会知道！那女生早就被院长吃的渣都不剩了才对，难不成他的能力是通灵？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干的，”方子皓没有耐心等待陈景枫的回答，“我去204的时候，在血泊中看到了一枚发卡，而那枚发卡，我在那位小姑娘头上见过。”
陈景枫额头冷汗直冒，骗人的吧，眼高手低的方少爷怎么可能注意到一枚小小的发卡？
唐荔胃里一阵恶心，原来204的惨状竟然也是他们造成的。
陈景枫梗梗脖子，反正已经被揭穿，他也不在乎了，语气挑衅：“是我，那咋了？唐荔都说放我走了，方大少爷有本事杀了我，你不会连把趁手的刀都没有吧？”
大不了被大少爷打一拳，反正自己除非脑子被割下来，否则普通的物理攻击根本奈何不了他。
方子皓厌恶地瞥了陈景枫一眼：“我可不想让你脏了我的手。”
他薅过看戏的张胜，语气玩味：“既然你俩这么不对付，应该都盼望着对方死吧？我这里有一百万，你俩给我打一架，必须要有一个人死了才能停下来。”
张胜呸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倒是不贪财，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陈景枫，能听方子皓安排就有鬼了。
陈景枫也嗤之以鼻：“大少爷还玩借刀杀人那一招呢？谁稀罕你的臭钱。”
严娅也在身后跺脚：“方子皓你是不是傻的，他们能听你的就有鬼了！”
可眼前的一幕却惊呆众人，只见方子皓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沓子红色钞票，轻飘飘地拍了拍陈景枫和张胜的脸颊，语气也是轻飘飘地，却又带了点蛊惑的意味：“一百万，从现在开始打，有人死亡为止。”
陈景枫原本还想嘲讽一番，但方子皓最后一个字刚落下，自己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旁边的张胜！
而张胜也是同样的情况，二人瞬间厮打在一起，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各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上了，陈景枫甚至用上了牙齿。
就连还处于失落情绪的唐荔也不由得抬起头来，这少爷怎么做到的？
一百万的诱惑真这么大？
方子皓看着明显惊呆了的三人，刚刚还一副霸总模样的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个B终于还是让他装到了。
方少爷语调轻松：“走了，不是说要去找孔健宁？”
三人回过神来，向着楼梯口走去。
而她们的身后，陈景枫已经从口袋里掏出来翻着寒光的利器。
不过这一切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们都不问问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方子皓终于无法维持高手模样，迫不及待地开口。
严娅白他一眼：“鬼都能猜到。”
方大少爷睁大眼睛：“不可能！那你说说你猜的啥？”
严娅不想理眼前这个幼稚鬼，偏过头寻找孔健宁的踪迹。
还是唐荔没忍心让方少爷的话掉在地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呗。”
方子皓一蹦三尺高：“六六六你这个入是桂。”
“快闭嘴吧你！”严娅忍受不了他的聒噪，“你那一堆红票子掏出来，再加上那俩人中邪一般的表现，很难不会想到这个词吧。”
方子皓垂头丧气：“我还想保持一下神秘感来着。”
结果这么快就被猜到了，自己未免太没面子了。
唐荔忍俊不禁，她很佩服方子皓的做法，既惩罚了他们二人，又没让自己的道德收到谴责。
不过她有些好奇，按理说方子皓这么万能的能力不需要找保镖才对，遇到危险撒钞票就完事了啊。
这样想着，她也顺口问出自己的疑惑。
“有这种能力你为啥不直接控制诡异？”
方子皓表情更丧了：“你以为我不想吗，关键是越难的事情需要的钱越多，我家流动资金没那么充足！”
听到方子皓的回答，三人也震惊了。
“不是，花的钱真从你账户里扣啊？”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不直接用能力完成副本，还不是这件事的价格太贵了，把我爸卖了磨盘都推不动。”
严娅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那你再过几个副本岂不是要破产了？”
方子皓嘟囔着：“所以我要省点花啊，而且我这个能力耗费的精神力相当大，你们还不供着我点。”
“哈哈哈哈哈哈！”
走廊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张，陈二人带来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来到楼梯口，唐荔收敛了情绪。
还好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而是有着几个凌乱的脚印。
“孔叔应该没出意外，只是躲起来了，我们好好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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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查看了好几间屋子都没有看到孔健宁的踪迹，唐荔的心逐渐沉了下来。
直到她在一间病房看到了点点血痕。
唐荔顾不上思考太多，抬手推门进去。
果然在里面看到了孔健宁和波浪卷的身影。
孔健宁状态很不好，他左腿膝盖以下空荡荡的，伤口处还在不停的涌出鲜血。
波浪卷半跪在他旁边，撕下自己的衣服给他包扎着。
但不管怎么努力，布条也很快被染成红色。
“孔叔！”
唐荔三人快步冲了上去。
孔健宁脸色苍白，听到有人叫他吃力地抬起眼皮，看清来人后，语气担忧：
“你们怎么来了，外面多危险啊，快回去。”
“别说话了孔叔。”
唐荔哽咽着，伸手想帮忙包扎。
孔健宁连忙制止了她：“别管我了丫头，没用了。”
他被肉泥啃食了小腿，在这里没有现代的科技根本保不住他的命。
他扭头对着波浪卷说道：“姑娘你也是，跟着她们回去吧。”
波浪卷泪眼婆娑地摇头：“不，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当时陈景枫不仅害了孔健宁，还顺带着坑了她一把。
面对一滩肉泥，孔健宁本来是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一个人跑掉的，但他偏偏要折回来帮自己，还搭上了一条腿。
孔健宁可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怎么可能毫无良心的走掉。
唐荔端出早餐店前不久解锁的橙汁，递到孔健宁的唇边。
“不用为我浪费资源。”
孔健宁严肃地拒绝，他知道眼前的丫头是好心，但没必要为自己这个将死之人努力。
唐荔态度强硬地劝孔健宁喝了下去。
自己的橙汁虽然不能缓解□□上的痛苦，但至少可以让孔健宁心理上舒服点。
孔健宁拗不过眼前倔脾气的小丫头，只好颤颤巍巍地接过橙汁。因为手不太稳，橙汁在杯中晃荡着，撒出来不少，尽数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带着歉意笑笑：“你看我，这么好的东西被我浪费了这么多。”
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看看孔健宁这副模样，再想想陈景枫和张胜，那两个人简直就是全新微瑕。
距离唐荔下一次抽取技能还有很久，她忍不住怒骂系统，给了自己那么多能力，为什么不让她抽到治愈。
要是她有相关的能力，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严娅扯了扯方子皓的袖子：“喂，这事儿你能不能办。”
方子皓没有了吊儿郎当的神色，他缓缓摇头：“我的能力没办法做治愈伤口的事情。”
他总不能拿着钞票拍伤口命令它自动好起来，毕竟伤口没有思想。
也无法拍着孔健宁要求他不准死，因为没有足够的生存条件，孔健宁无法做到。
严娅也想到了其中缘由，她捂住脸，指缝中透出她痛苦的神色：“所以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方子皓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那么大规模的出血，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他们这里没有医生，孔健宁已经无力回天。
宋佳奈死死咬着嘴唇，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那么好的孔叔，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对比五个人痛苦的神色，孔健宁神色倒是轻松了不少。
喝了唐荔递过来的橙汁，他的脑子奇迹般地清明了些。
他也猜到了这绝对不是在商城买的普通橙汁，唐荔身上肯定有很深的秘密。
孔健宁酝酿了一会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抖：“这是我第四次进副本啦，原本以为能平安回去的。”
“但是我不后悔，至少只牺牲了我一个，不是吗？”他语气淡然，丝毫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就是要对我女儿说句对不起啦，爸爸回不了家了。”
唐荔摇摇头：“谁说的，您一定可以回家的。”
她在脑海里点开系统商城，准备购买【活力百倍饮】刷新技能cd。
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盲盒般的能力了，祈求幸运女神的眷顾，一定要随机到有用的道具。
看到道具栏亮起来的急救箱图标，唐荔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紧接着出现的详情描述却让她差点骂出声。
【叮——恭喜获得野营急救箱，附赠效果：瞬间治疗。】
【详情描述：简陋的应急物品，使用一次完全恢复轻伤，消耗耐久值10，初始耐久值为50 。ps:濒死使用无效哦～】
刚燃起希望的眸子再度熄灭。这个系统绝对是在故意整自己吧，那句“濒死使用无效”不就是赤裸裸地针对眼下孔健宁的情况吗。
系统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将玩家们圈养在圈里，它掌心向下延伸出无数条丝线，丝线的另一端牵引着玩家们的命运，它脸上带着恶趣味的笑，不断拨弄着那些丝线。
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唐荔的身体，她什么也做不到。
孔健宁看出她的难过，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唐荔：“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谢谢你，不用勉强自己啦，人总该坦然接受命运的。”
说着，他看向一旁默默淌泪的波浪卷，安慰道：“你要好好活下去呀，不准自责。”
话落，波浪卷再也止不住自己的声音，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孔健宁笑得勉强：“怎么哭得更凶了。”
他将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到唐荔的手心。
“可以麻烦你们一件事吗，帮我把这两样东西送回我家去，这样也代表我回家啦。”
唐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躺着一部手机以及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
手机套着最朴素的手机壳，上面布满岁月的痕迹，一看就使用了很长时间都不舍得换。但是盒子却一尘不染，孔健宁把它保护的很好，显然是对他来说很珍贵的东西。
孔健宁的目光落在那只盒子上，神色温柔：“这是给我老婆准备的项链，还没来得及亲手给她带上呢，就麻烦你们帮我送到她手上了，告诉她我很爱她，但是今年的纪念日没办法和陪她一起过了。”
他交代完自己的后事，语气缓慢，似是对着世界依依不舍的眷念。
最后，他累得闭上了眼睛。
逼仄的病房想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诚然，在残酷的副本中死别绝对是家常便饭，但孔健宁这样的人离去，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严娅冷静了些，开始挨个安慰起唐荔和宋佳奈。
唐荔吸吸鼻子，调整好情绪，扯来干净的白床单罩住了孔健宁的遗体。
她们带不走他，这是她最后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
五个人沉默着往回走，在路上看到地上躺着张胜的尸体。
看来这一架陈景枫打赢了。
张胜周围攀附着点点粉色，正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肉。
唐荔蹙眉看来眼，随后嫌恶地挪开目光。
她一点也不同情这个张胜，死无全尸才是符合他的结局。
收拾好情绪，唐荔对众人说到：
“我们先去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