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欧利蒂丝的大礼堂从外面看就已经格外恢宏，哥特式的风格使它更有压迫感。走进去，空间魔法阵雕刻在隐秘的角落，与花纹融为一体，让它内部的空间看起来比外部还要大几倍。

    伊索在礼堂门口就和那位约瑟夫·安斯分开，实不相瞒，摆脱了那个麻烦的人，他真的很开心。

    “你的意思是获得奖学金的学生要坐到第一排？”卢卡疑惑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正在扫视四周的伊索忽感不妙。

    在看到那身黑袍子坐在第一排最靠边的地方，约瑟夫的右边还有两个空位——是给伊索和卢卡留的——欧利蒂丝准备的位置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是的。”高年级的学姐微笑着回答。

    “一定要坐第一排吗？”伊索迟疑地看向那位穿绿色袍子的学姐——是自然魔法系的学生。

    “当然，很多人想坐第一排都没办法。今年据说有个大人物要来，第一排的人还可以获得赐福！”

    伊索简单“嗯”了一声以作回应，和卢卡一起走向第一排。

    卢卡看到第一排的那位约瑟夫便已经知晓为何伊索的表情如此的……难以言喻。

    “等会儿我坐左边，你坐右边？我看你心情好像不怎么样。”卢卡扯了扯伊索的袍子，有点担忧起他的心情状态，毕竟当药剂师的哪有不疯的。

    “没事。”伊索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的理智回来一点。真奇妙，他和这个约瑟夫明明只是初次见面，却能够让他把内心的情绪自然的抒发出来。

    精神控制，伊索脑海中下意识闪过这个词。但显然约瑟夫还不到“控制”这个地步，顶多只是让他有点亲和力，或者只是稍有“影响”罢了。

    魔王德拉索恩斯家族，便是以家族传承的精神控制掌管控制着整个魔界，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随时变成别人的提线木偶，真是令人作呕。

    伊索·卡尔从不喜欢魔界，正如他厌恶教会一般。

    005.

    校长冗长的谈话令人心生厌烦，一遍又一遍地洗脑着“要为光明神而战”“打倒魔族”“你们是教会未来的希望”，诸如此类的话语层出不穷。

    新生们欢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真的认为光明神是一位圣洁的神明。

    伊索和卢卡只会在众人欢呼时浑水摸鱼地鼓掌几下，免得被冠以“不尊重光明神”的名号。教会宣传的所谓信仰自由，不过是建立在听从安排的基础上罢了。至于真正的信仰，谁会在乎呢？

    唯一让伊索颇感意外的是，约瑟夫·安斯，看起来是一位平民的黑魔法师，只是看着校长激烈的发言，回以淡淡的微笑。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感谢诸位新生的热烈欢呼。那么，下面还有一位贵宾莅临我校。”掌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两种脚步声的交错声响，整座礼堂瞬间安静。

    正在思考药剂配方的伊索为这骤然的安静所感到疑惑，抬头看向演讲台上站着的男人。金发灰眸的男人看上去宁静而又美好，他是圣洁的代言词——光明圣子，伊凡·兰德。

    只有伊索在内的寥寥几人知道，他曾经叫作伊凡·赫提斯。

    安静转瞬即逝，随之而来是更大的欢呼与吵嚷声。

    光明圣子举起右手轻轻往下一按，那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惯用的手势。全场再次安静。他将右手回转到胸前，作出“光耀晨星”的手势，低头行礼，向光明神献出自己的忠诚。所有人起立照做。

    伊索低着头看着昂贵的地板。没有人注意到约瑟夫的眼底漫出的，真正的笑意。

    所有人再次坐下，伊索只感觉到身体一轻，是光明圣子在进行赐福。倘若这时有人观察魔力因子的浓度，就会发现礼堂后面的光明因子少的可怜，全部集中在第一排的人的身上，以伊索·卡尔为最，而约瑟夫周围的光明因子却被黑暗因子抵触的不敢靠近。

    伊凡这算是在以公谋私吗？伊索不禁的想。借赐福的名义给自己调理身体。

    赐福结束，光明圣子开始说了好些话，无非还是那几件事，不过由于他特殊的身份与亲和力更加深入人心。

    伊索微微侧头想看一眼卢卡的情况，却与约瑟夫对上了眼。约瑟夫朝伊索笑了一下。伊索没搭理他，心中继续默背各种药草的性质。

    约瑟夫隐于斗篷下的黑宝石项链不断隔绝两种魔力因子。无人知晓，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