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

    此刻的p市下着大雨,行人们来来往往,有急急忙忙怕迟到的上班族,也有嬉戏打闹的学生们。

    但其中一个人似乎与众不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孤独地打着伞靠在桂花树下,闻着桂花树的清香,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人们的行色匆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阵风刮过,吹落了几滴雨到了少年的脸上,少年缓缓抬起头,露出精致的五官,喉结上下滚动着,光看侧脸,也都是足以让人心动的程度。

    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少年缓缓抬头,注视着看不见的风。

    风又一次拂过少年的心,吹起一阵阵的涟漪。

    上了大学,江华年仍旧忘不掉他那难忘的初中时期,他也时常靠着窗沿,听着风拂过耳畔的声音,看着风吹在窗外的少年少女身上,那种青春洋溢的气息是青春期的孩子特有的风貌。

    看着他们,江华年想起了他那枯燥却又能哈哈大笑的日子,他怀念着那段回不去的时光,记忆被秒针拨动,回到了那天,梦的起点。

    他走入校园时的忐忑,至今还记忆犹新;自我介绍时的结结巴巴,也好像是在昨天。

    但一个女孩改变了他。

    江华年至今还记得季辞树自我介绍时的那种自信,坦荡,那曾是他做梦也难以追求的。

    “大家好,我叫季辞树,今年十六岁。我的爱好就是唱歌跳舞,还有比较喜欢追番,也算是个二次元了。”

    “我比较开朗活泼,也比较外向,爱好也喜欢交朋友,不管男生女生,我觉得性别不是问题,我们都可以成为朋友。

    然后呢,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见各位,也是我的荣幸,毕竟在十四亿人里能与独一无二的各位相遇,这也是我们的缘分。

    希望从此往后,希望大家多多关照,我们共同努力。好,我的自我介绍到这里,谢谢各位。”

    她的自我介绍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鼓起了掌,自信在这个时代是稀缺的,也是勇敢的。

    自我介绍其他人都没有给江华年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有季辞树,她的自信好像是风,拂过少年的心弦,少年的心也有了几分悸动。

    江华年所在的班是高一(四)班,差不多四十个人,班主任是程磊,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只剩几根在风中摇曳,眼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来这个班前,江华年也曾打听过关于程磊的消息,只有“教的好”“很凶”之类的的词。

    他的心里隐隐不安,总感觉他会给人带来灾难。

    自我介绍完,程磊将每个人的座位打乱了,江华年与一个中二少年(不妨说是个抽象少年)——黎院秋,成为了同桌。

    江华年有点烦,毕竟黎院秋在换过座位后嘴就没停过,一直在说话,讲话声音大了点,程磊就走上前来警告他,再讲话就把他调第一排去,黎院秋马上就安静了。

    不过当程磊离开后,黎院秋马上原形毕露,又在讲话了。不过这次他好像盯上了江华年。

    “哈喽啊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黎院秋,很高兴认识你。”接着就伸过了手。

    江华年似乎并不想理他,只是轻声应了一句“江华年。”

    黎院秋见吃了闭门羹,还是不死心,又接着问:“那我可以叫你华哥哥吗?”“滚。”江华年只回了一个字。

    但是他仍是不死心,又问:“华哥哥你有□□吗?看你这么帅,肯定有女生追你吧,多我一个女生追应该没问题吧?”

    江华年白了一眼,不耐烦地问:“你不是个男的吗?”

    黎院秋又贱兮兮地说:“人家内心还是个小女生啦。”

    江华年顿感无语,默默将桌子移远了一点,内心想着“我怎么这么倒霉,跟个sb坐一桌。”

    黎院秋见江华年还是无动于衷,就转头找别人聊天去了。江华年此时还在默默低头看书,脖子有点酸便抬起了头,却不经意间与季辞树视线对撞,他马上躲开,脸颊带上了一丝不可见的红晕。

    江华年顿感不对劲“不对啊,我怎么好像有点心动啊,怎么有点害羞,该不会是……”想到这,江华年赶忙打消了这个念头“江华年不要乱想了,你现在的任务是要好好学习,不能这样,你知道吗!”

    过了不久程磊便走了进来,同学们一见到他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很害怕的东西一样,纷纷一下子散开了。

    程磊又一次强调了纪律,后面讲了开学的一些注意事项,江华年并没听。

    见还有些时间,他便用这节课的时间选举了班干部。

    班长是一个叫曾君意的男孩子,壮壮的高高的,长得还挺清秀,带着一副眼镜,身上透露出一股文艺书生的气息,看着温文尔雅。

    江华年对此并不在意,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班上事务估计也轮不到他来管。副班则是季辞树。

    不过当曾君意下台归位的时候他才发现曾君意原来坐在他后面。好吧,希望曾君意不会打扰到他。

    黎院秋又无聊了起来,就又把目光放在了江华年身上。

    “华哥哥,就把你的□□给我吧,我真的需要一个帅哥来和我聊天。”江华年实在是不耐烦了,扯了张纸下来想把□□号写上,不过他又转念一想,指不定他又天天发什么骚扰消息过来,把写好了的“3”划掉,把自己的小号写了上去给了黎院秋。

    刚一拿到纸条,黎院秋马上又手舞足蹈起来,向旁边人炫耀自己拿到了江华年的□□。江华年实在是受不了了,默默戴上了耳塞。

    下午第一节是程磊的语文课,此刻的黎院秋内心躁动不安,感觉这课也太无聊了,便想着找点乐子。

    他偷偷写了张小纸条,想找谁聊会天,环顾一圈似乎没合适的人选,便将目光移到了江华年的身上,接着趁程磊没注意,把纸条塞到了江华年手里。

    江华年看都没看就举起了手,告发了黎院秋。

    程磊很是生气,骂道:“黎院秋,好啊,你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要去打扰别人,出去站着去。”

    黎院秋只好抱着书站到了门外,离开前,他狠狠瞪了江华年一眼,一副有怒不敢言的样子。

    下课后,程磊把黎院秋叫到了办公室,苦心劝到:“黎院秋啊,我知道你以前成绩向来很优秀,次次年级前几,但你上了初中可不能松懈,初中的难度相比小学可不是一般的难,要好好学习,争取不要掉队,这次的事就暂且不追究了,希望你好好努力,知道吗?”

    黎院秋漫不经心回答道:“知道了。”

    便回了教室。实际上程磊的话他一点没听,全在想着今晚的王者晋级赛要怎么打才能晋级。

    回到了教室,看见江华年正在翻看着课程表,就愤愤不平地说:“华哥哥你为什么要揭发我,我只是想传个纸条而已。”

    江华年只默默回了一句:“上课不听讲。”黎院秋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下午第二节是数学,这门课的老师叫赵舒延,是个二十多岁的实习老师,五官俊朗端正,戴着副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书生意气,说起话来有一股慵懒的气息,与程磊这个中年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学们见到这个老师就都纷纷议论起来了,“哇塞我们学校居然有这么帅的老师吗?”“啊啊啊我沦陷了”“谁去找老师要个微信”

    ……赵舒延让台下安静,便讲起了课。在台上叫同学们安静了下来便开始讲课了。

    不止女生们激动,黎院秋似乎更加激动。

    他摇了摇旁边的江华年,激动地说:“哇哇哇华哥哥,你看那个老师多帅,感觉比你还帅诶。”江华年不耐烦甩开了胳膊,只是认真听着课。

    下了课,黎院秋还是很激动。“啊啊啊那帅哥简直一下子击中了我的心巴。”

    江华年默默在心中吐槽“这家伙性取向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还有一节就下课了,黎院秋格外激动。“哎呀没想到这么快今天就过去了。华哥哥感觉怎么样?”黎院秋向江华年问道。

    江华年并不想理他,只是在写着什么。“华哥哥写啥呢,给我看看!”接着就抢了过来。

    接着江华年又抢了回去,气呼呼地说道:“你妈是没教过未经别人允许不能拿别人东西吗?”

    不过黎院秋好像没听到只说了一句“华哥哥你今天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诶。”不知道为什么,江华年一下子就脸红了,又开始写着了。

    黎院秋又在一旁说着:“华哥哥不会害羞了吧?”“滚。”江华年回了他。

    待黎院秋走后,江华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滚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最后一节是英语课,这节课的授课老师叫做刘秀娟,四十多岁了却像只有二十几岁的姑娘一样。

    这节课刘秀娟并没有讲课,她先介绍了自己。“各位学生好,我叫刘秀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 ”接着又问“你们班主任是程磊吧?”

    学生们点头说是“那巧了,我是她老婆。”

    台下同学们激动了起来。“好好好先安静,既然如此有缘,那我就给你们揭点关于他的囧事吧。他……”

    就这么讲了很久,同学们也很乐意听,不一会就下课了,同学们似乎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临走前,刘秀娟还说了句话“今天记得预习下,我讲课很快的,不预习跟不上哦。”接着便离开了教室,与早已在教室门口等候的程磊手牵手离开了教室。

    放学铃早已响起,江华年也早已收拾好了东西,背书包离开了教室。

    接着黎院秋又找到了他“华哥哥住哪啊?顺路咱一起走呗。”

    江华年并没有理他。就这么,黎院秋一直叨叨到了校门口。

    见江华年走的是和他相反的方向,便一脸不舍“华哥哥看来今天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会想你的。”

    江华年还是一如既往地回了句“滚。”随后便走上了回家的路。

    江华年走着走着一个没注意,与一个抱着书的女孩子不小心撞在了一起,把那个女孩的书碰掉了。

    他马上帮忙去捡,女孩也着急忙慌在捡。

    江华年捡好了书,把书还给了女孩,那个女孩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麻烦你了,很感谢你帮我捡书,谢谢你。”

    说完就着急忙慌地跑了,江华年想说的“不用谢”也挂在了嘴边。

    回程的路上他心里总有种感觉,感觉那个女孩似乎是他们班上的人,不过他好像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苏梦渔也有点慌慌张张:“刚才我撞到的那人是不是我们班上的江华年啊?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希望我没有惹到他。不说了不说了,再想明天他来找我了怎么办,他长得那么帅人还这么善良,好心动啊。不想了,该回家了。”接着苏梦渔便加快了脚步回了家。

    与此同时江华年也回到了家,还没进门,他就听见了他父亲江捷和他的母亲李雯似乎又在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拿了钥匙他便开了门,没往父母吵架地方看一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回到房间带起了耳塞,拿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门外是江捷与李雯的争吵声,在见到江华年回来他们依旧没有停止争吵,仍在为了自己那点鸡毛蒜皮的小利益着吵着,仿佛永无止境。

    这种场景江华年早已司空见惯,从他有记忆开始,父亲和母亲似乎就一直在争吵,从未停止过。

    而他们吵架的原因更是一次比一次奇怪,4岁时,曾经因为谁去开江华年的家长会而争吵了一个多小时。

    那次吵架时,小江华年在一边拽着江捷的裤脚,求着爸爸别吵了,李雯则在看见这一幕时更加生气了。

    “凭什么江华年只依赖你,一点都不亲我?

    你们姓江的全都联合起来欺负我是吧!那可是我生出来的,那是我的亲骨肉!”李雯歇斯底里地吼着。

    “那才不是你的杂种,他身体里流着我江家的血,那是我的儿子,才不是你这贱种的孩子!”……

    吵着吵着二人更加激动,李雯抓起小江华年就狠狠扇巴掌,扇着小江华年脸都快肿了。

    嘴里还振振有词:“你欺负我,那我就欺负你的儿子。”

    江捷见此也来火了,抢过小江华年,也开始啪啪扇脸:“好啊,欺负我的儿子,我让你的儿子也不好过!”

    小江华年越哭越大声,直到惊动了邻居,叫来了警察和江华年的舅舅,他们才停止争吵,到最后家长会也都没去开。

    害的小江华年回到学校后被小朋友们嘲笑说是“没爹没妈的孩子”,这让他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冲击。

    在这如此糟糕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江华年不s也得残。

    不过能度过如此困难的童年,也多亏了他的舅舅——李华。

    李华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他却仍关心着江华年,时不时就给他买吃的,买好玩的玩具,带他去玩具店买小玩具。

    每次江捷和李雯一吵架,都是李华带着小江华年避开,以免他被自己的父母伤害。

    他会带小江华年去电玩城玩,会带小江华年去吃他没吃过的好吃的,也会买很多的玩具给小江华年,七岁那年甚至还给小江华年买了只小泰迪犬,取名欢欢。

    李华那个当时十二岁的儿子李阳雄还调侃说:“爸,我咋感觉你对一个外甥对我都爱?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这时候李华就会笑着摸着江华年的额头说:“咱得照顾下他啊,不当儿子看怎么给他爱呢。”李阳雄也只是笑了笑。

    李华可以说在江华年的童年里扮演了个父亲的角色,给予了他充足的爱,让他感觉世界还有希望,还能活下去。

    可以这么说,李华比江捷更像江华年的父亲。在舅舅家,他有自己的房间,自己的玩具,他有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

    不过江华年十二岁那年,李华永远离开了世界。

    那天是2019年2月14日,江华年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沉痛的日子。

    那天李华和他的几个同事去聚餐,当天晚上喝酒喝到了凌晨两点,意识迷糊的他和醉酒的同事上了同一辆车。

    根据当时唯一幸存的同事口述,其中一人吹嘘着自己喝了酒还能开车,就夺过了方向盘,嚷嚷着要开车。

    李华当时劝阻了很久,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让他上了驾驶座,这可能是李华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而这也让他失去了生命。

    当晚凌晨三点多,车正在以一百五十公里多的速度在高速上疾驰,但当时前方出现了一辆大货车,刹车不及便撞了上去,当场车的上半就消失不见,在驾驶座的那位头甚至都不知所踪。

    幸存的同事当时躺在后排地上,躲过了一劫。他当时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拨打了报警电话。

    除了主驾驶位上的那位,其他座上的似乎还有一口气。

    当时都送到了医院抢救,另外三位都在抢救当日就宣布抢救无效死亡,只有李华抢救到了第三天,不过最终仍是离开了人世。

    江华年自始至终都在抢救室旁守着,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舅舅活下来,只不过最后仍是违了他的愿。

    当医生通知抢救无效死亡的那一刻时,江华年多年来构筑的心理防线悄然轰塌,没有泪水,只有大脑的一片空白。

    事后保险公司和驾驶位那人的家属赔了一笔巨款,足以让他们一家生活富足好几年,不过谁都不开心,李阳雄失去了父亲,江华年失去了他的舅舅。

    下葬时,江华年意外的很平静,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只有内心的无限空虚。

    看见李阳雄抱着他的妈妈哭的泣不成声,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停在了嘴边。

    他就默默注视着棺材,看着它到下葬,彻底被埋在土里,不见踪迹。

    回程的路上,江华年一直很平静,安静到让人可怕。回到了家,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一开门,欢欢就过来蹭了蹭江华年的裤脚。

    江华年笑着蹲了下来,摸了摸欢欢的头,叫着欢欢的名字。

    开始很平静,叫着叫着突然开始变得哽咽,最后直接趴在了欢欢的身上就这么哭了起来,那次是他第一次为别人哭的那么伤心,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毕竟自那之后,他就开始变得一副很高冷的样子。

    时间回到现在,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江捷和李雯还在吵架,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再不吃饭都要饿死了,江华年只好点了外卖。

    不久外卖来了,他便取了外卖进屋,将爸妈的那份分好放在了桌子上,拿着自己的那份回了房间。

    见江华年点了外卖,李雯又不由分说地骂起了他:

    “点什么外卖啊,我的钱不是钱?浪费我的钱的东西,你还有什么理由花我的钱?”

    说着想来推搡他。江华年理都没理,重重地把门关上了,任由她发疯似的在门外吼叫。

    与此同时,黎院秋家。

    “上号啊你小子,害我等这么久,还要不要我带了。”

    黎院秋正在手机上和谁通着话。

    “来了来了,等我啊黎哥。”对面回话。

    不多时,一声“Timi”响起,不用多说,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

    直到对面传来了一声“黎哥不玩了,十二点多了,明天还得上学呢。”

    黎院秋这才注意到已经十二点多了。

    “诶呀我,就十二点了,真没趣,还想再多玩会的,睡吧睡吧,明天还得上程磊那老登的课。”接着便放下手机,睡觉了。

    星星悬挂在夜空,星光射在每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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