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天杀的！
这操蛋的世界！
这操蛋的规则怪谈！
谁家好人规则播报和记忆传输一起进行啊！
——
随着系统播报的开始，同一时间，一大股记忆突然涌入仲葵的大脑。
脑子要炸掉般猛烈胀痛——
偏偏系统还冷血无情地继续播报着。
仲葵强忍着骂娘的冲动，扯过桌上的笔和便签本，就以初三党还未退化的手速急速记下。
……
一滴冷汗沾湿纸张。
太痛了，肌肉痛到僵硬，指节难以弯曲，手中的笔断墨几次，在本子上留下墨点。
这种程度，换别人估计已被大量的信息量冲晕过去了，但仲葵——
可不要小瞧刚中考完的初三生和大脑的羁绊啊！
笔速丝毫不减，仲葵其中还艰难分出一分理智来理清记忆。
［-《亭林小镇守则》
1.不要违背你的职业
2.进任何房间、屋前先要敲门，若是生肖为家禽的人去屠夫家请勿敲门，不要独自前去。
3.亭林小镇中，只有亭林路，水秀路，永丰余路，这里没有江海路。若失误进入江海路，请不要走动，不要呼喊，不要回头，在视线之内看见黑衣人员举手求助。若看见蓝衣人员走近，不要搭理，若不幸出声，请坚信自己是人类，没有第三只手。
4.如果发现身边人有第三只手，请不要慌张，无视他，向黑衣人员举手示意。
5.寡妇门前是非多，成年男性请不要与寡妇共处密闭空间。
6.不要任何事都寻求黑衣人员帮助，如若无事，请您后果自负。
7.晚上九点后至早上六点前请勿出门，鸡鸣声后方可出门。
8.若床下有奇怪动静，请不要去查看，鸡鸣之后必然会消失。
9.迷雾之中，请不要相信你任何所见所闻所感，若不幸迷失雾中，请不要惊慌，呆在原地，看见绿衣人员方向后闭上眼，朝那边跑去。请保持理智，坚信自己是人类，绿衣人员将帮助你。
10.若在迷雾中听见床下异动，请迅速开灯。
11.若迷雾中看见裹着灰色披风的人，请您立刻寻找黑衣人员举手。
12.身份证中任何结尾数字为单数的，必须左脚进门。商店离开必须右脚出门。
13.如若你遇到危险，周围并没有黑衣人员的存在，请您拨打011101，011101将为您解决。
14.011101周一放假。
15.黑衣人员绝对可信，黑衣人员绝对不会伤害您。
16.请您坚守岗位。
17.系统规则至高无上，系统规则绝对可信。
18.娱乐第一！]
［-规则播报完毕，祝您游戏愉快，玩家。］冷漠的机械音消失。
最后，少年的机械音愉快响起，［温馨提示：别陷进去哦~］
——
随着系统话落，面前弹出一个页面：
「玩家：仲葵剩余重回次数：3
当前理智值：89
当前污染值：50」
……
？？？？？？
不儿，这对吗？？？
系统？系统？！你说句话啊，系统！
回档给她昧了两次也就算了，这污染值——？？？
晓是淡定如老狗的仲葵此时也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也没人说开场是地狱模式啊。
更别提，她心中有个预感——
污染值达到60以上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
并且，仲葵直觉，这件事不能被系统（少年）知道——
风声呼啸，吹得阳台的遮阳帘呼呼作响。
屋外一层厚云遮住日光，客厅一下阴沉下来，仲葵背着光，垂着的眸子晦暗。
……
挑战不可能也挺好玩的——不是吗？
而少年只见仲葵看着页面突然颤抖了一下。
［？］
他记得这页面应该没什么东西吧……？
她看到了什么？少年目光沉沉。
然后……
就见仲葵突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你们怎么还克扣我理智值？！”
“你们知道这缺少的整整十一点理智值对一个刚遭大灾大难的萌新来说，是多么缺乏安全感的吗？！”仲葵痛彻心扉。
［？］神经。
少年也没想到有人能蠢到这个地步，气笑了。
［你没玩过游戏？san值没见过？自己精神波动别找别人背锅。］
那就更不可能了，别害怕地波动，她不兴奋过头就不错了。
仲葵难得从离谱的数据中找了一个看似正常地发挥，没想到这好像也有点玄机。
仲葵尴尬了下，绞尽脑汁，“哈哈，那……那应该是我刚死还没缓过来……”
少年冷哼了声，这锅他也不背，［死亡情绪我们会帮你重置，理智值是从你进入这个世界开始算，那么多玩家都是百分百理智，你怎么不反思反思自己，才刚进就吓掉了十一点？］
605怎么就摊上了一个蠢货。
仲葵无话可说了，目光移向一边，看上去似乎是心虚了。
少年看她心烦，一挥衣袖，消失了。
而仲葵的内心在思索中。
所以，她这数值到底为什么这么离谱？本以为是因为死亡才导致污染值那么高，但听少年这说法……其他死进来的人都是正常的？
总不能她在这存过档吧——
想起她还少掉的两次存档……
不会吧——
但看这里系统也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建立恐怖游戏，追求恐惧、血腥、尖叫、欢愉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别说他会直接给你读档到现实再过来，顺手还大费功夫帮你清除了一下记忆，他不直接吞掉你灵魂，都是菩萨保佑。
仲葵把疑惑埋藏心中，现在要思考的还有很多。
就比如——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身份证。
按理说系统主规则应该比身份证更为重要……
但她都强忍着痛苦，极限时间内给它记下来了，你也指望不了仲葵的字迹能有多好看。
脑子还有疼痛的余韵，仲葵不想为难自己去看自己那个破字。
——丑得张牙舞爪。
相比下，工整字体的身份证就顺眼多了。
——
「身份证——
姓名：仲葵
性别：男
年龄：15
属相：羊
职业：志愿者
【照片】」
身份证上的人笑容灿烂，短发，带着一个黑色细框眼镜，模样显得中性，细微的凌乱的碎发交杂着立在头上，头发看起来蓬蓬的，炸了毛一样。样貌确确实实是她的性转版。
——好傻。
这是她哪个人设来着？
……
看后，仲葵有万般思绪，不知从何说起……
这个性别……
唇微动，仲葵似要说些什么，然后又咽下去了。
她忍不住沉思。
你这游戏……他正规吗？
算了，都规则怪谈了能正规到什么程度去。
但是——你这bug也太多了吧！
性别被爆改的仲葵第一时间不是去厕所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而是低头……
嗯，没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了，下一个问题。
今天一天经历了太多“惊喜”，仲葵已经佛系了。
——并没有。
这样的bug很影响游戏体验感的好吧！代入感都会很差！
仲葵戳出系统，刚才系统估计是被自己蠢到了，嫌她碍眼，不知道去哪了，反正屏幕是消失了。
正好测试一下，屏幕不在的时候，他能不能感受这边自己的情况？
反正刚才她是没感受到注视感。
……
蓝色光屏出现。
［你好慢啊，605。］少年埋怨道。
看了看仲葵现在所在的位置，很明显，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就没动几下。
［我就没见过，进度比你更拉垮更拖沓的人了——］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情一下子愉快了很多，此时坐在一个木质秋千上一下荡得老高，语调拉长，贱兮兮的。
系统的娱乐设施还挺多？
真自在。
仲葵不爽了。
迟早干掉你。
——
“苟一苟，天长地久。”仲葵开始传播她的人生哲理。
见少年眉头略微一挑，似要嘲上几句。
仲葵尬笑几声，连忙问，“为什么身份证上性别为男？别人看到我不会一眼识破吗？”她暂时对自己的妈生性别还算满意。
少年无趣地看了仲葵一眼，撇了下嘴，［不会哦，在别人眼中你就长这样呢~］
［你可以照照镜子~］少年勾起笑。
这时，少年目光一凝，又或者说是在虚空中看到了什么。估计他之前突然愉悦的心情有关。只见他目光落在屏幕外，耷拉的垂耳忽而向上抬起，咯咯地就笑了起来，笑得垂耳一抖一抖，手拽着衣服还笑得蹭乱了衣领。
……?
神金。
仲葵冷眼看着，系统该不会有好几道这样的监控屏幕？
但——看他反应，应该没有一个集中的中枢，属于实时连线。
这么垃圾。
而且这么大个游戏，就一个分系统来回跑？
不会提示，没有新手教程，甚至还给玩家使绊子。
观察着少年表情，仲葵很确定，自己性别这事，是他干的——
他想弄死自己——
……
原来分系统权限这么小？整个人还要畏畏缩缩——
仲葵抬起眼，眼尾凌冽，她的指尖从光滑质感的身份证划过，屈指弹了一下。
谁玩死谁还说不准——
……
少年笑了好一会儿。
忽而一顿，他睁开绿色眼睛，微敛的、透着绿光的眼睛里混合着恶意遗憾还有一微末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直直对上目光。
［啊，605，希望你可得活的久点啊……］
最好好好遵守规则，不然……他会让她死得非常惨的——
鸡皮疙瘩闪电般霎地乍起，空气一片阴凉，仲葵面无表情，内心想杀人。
她讨厌和别人对视。
哈，第几次了，你等着。
……
寄人篱下，弱小葵委曲求全，再次岔开话题，很真诚请教道，“你们系统似乎还有分类?为什么啊？”你这系统有个屁用。
少年眸子一冷，扯下嘴角，整个人阴沉下来，［就主系统和分系统区别呗。］
“哦——”仲葵似懂非懂，“你是食物链最低端的跑腿系统。”她笃定。
［……］少年皮笑肉不笑。
［滚。］
他不爽了，仲葵就开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