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放完情绪的绿萝,擦了擦泪痕,放开了握住秋树的手,她太孤单了,也太绝望了,给自己打造的希望,像是无限黑暗世界里一缕小小的火苗微小,看见秋树时,她又惊又怕,但幸好,秋树同学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普通的人类。
“话说你是怎么穿过这扇门进来的,这也太奇幻了吧。”
“嗯,我第一次是尝试开门进来,推不开,门没有上锁,我忽然想到是不是要模仿学生来向老师请教,才可以进来?我知道这种猜想很魔幻,且很危险,第二次失败了,第三次,当时那些东西已经上来了,甚至已经站在背后,能想到有关联的词语都说上了。”
“你是怎么想到的??你的思维想法也太跳跃了。”
“看到追我的怪物想到的,可能这个世界在我昏睡期间发生了用物理也无法解释的变化吧,幸运的是,我赌赢了。”
“原来是这样....难道这扇门被神下了能够庇护我们的法术,所以外面的东西进不来?”
“更像是你说的逻辑自杀,它们估计没有属于人类的逻辑思维能力,不过,第二类感染者也会逻辑自杀吗?没想到绿萝小姐相信神明的存在。”
绿萝:“二者的感染过程是相同的,我猜测逻辑自杀二者应当皆有,但我并没有做过实验,如果能到完美的数据标本带回去,这场灾难肯定更早结束,嗯,毕竟碰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有信仰寄托总归是好的。”
“嗯,绿萝小姐的意思是在我晕倒的期间,发生了全球性,疑似是生化灾难是吗?虽感染过程是相同的,但感染者并不具有统一性,两者之间有类似异化程度上的不同,说实话,那些东西并不像丧尸。”
“我们要打碎这扇窗户,然后将尼龙绳的这一头打个死结,绑在书架上,这里的书架很重,足够承担我们的重量。”绿萝拿着尼龙绳绑住离窗户最近的一个书架上,打了个死结,完事后,抓住绳子猛地一扯后,全身都往身后倒去,又一次测试完尼龙的坚固和书架重量。
秋树站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本书,这本书封面呈黑色,没有字,也没有作者的笔名。
穿着新的裤子,她那件有损坏实在是太危险,如果逃跑期间被什么利器又割伤就太悲剧了,绿萝给了她一件备用的军装裤和一个发绳,没有梳子梳头头发,秋树就用手慢慢弄顺,熟练地编起侧低马尾。
“你对这本书的内容感兴趣?”
“嗯,翻了一页,觉得有意思就拿过来了,逃亡路上看一本书这个选择也挺好的。”
秋树并没有细讲自己拿的什么类型书籍,可能是哲学系,小说类,历史类,心理学类.....
无限的空白,绿萝也没有问下去。
“下去前要不要吃点东西?”秋树从斜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棒在绿萝脸前晃了晃,绿萝笑着取过两根巧克力棒还给秋树,说:“这盒巧克力棒我在国外就读的时候吃过,两根能快速让我饱腹,赶论文就天天吃这个东西,减少吃饭时间,很不健康。”
“这件裤子你穿上去和这个新世界适配度很高,很适合你,秋树同学,你看起来精神多了。”绿萝吃着巧克力棒,看着秋树身上的裤子,含笑说道,心情舒畅许多,人类拥有明天真是一个美好的事情,绿萝从裤袋拿出一包压缩饼干,扔给秋树,说:“不能白吃你的。”
“谢谢。”秋树单手接住压缩饼干,放进包内。
“好了,你不能站在这里,我现在要把这扇漂亮的彩色玻璃窗给踹下去,那些玻璃可能会划过你的脸。”
“好的。”
秋树退到墙后,绿萝后退几步,快步冲上去,右脚抬起,一脚踹倒了玻璃窗,彩色的玻璃如一场大雪似落下,窗外的太阳正式照在绿萝身上,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感受阳光的温暖了,绿萝走过去将绳子扔下,弯下腰,查看绳子能落到下面哪扇窗户。
“绳子的长度大概到二楼,正常情况顺着绳子到二楼后直接跳下去不会出什么事情,但你的腿部有伤,我先下去,到时候我会接住你,我在这个房间搜到一张这个学院的地图你这该看看,我第一次看到这张地图,这简直是一个名校面积的程度,虽然这所学院本身就是一个名校,但作为一所高中,还是挺震惊的,这所学校有一所庄园大的校医院。”
“你应该看到过,毕竟校医院离体育室很近,你的伤口需要定时更换新纱布,再找一些医用消毒水跟胃药,感冒药什么的,既然你是安塔和学院的学生,应当比我更清楚一些。”
“嗯,校医院的确在体育室附近,但我打算去为社团专门建造的楼栋,我需要充电宝,给我的手机充电,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外面的情况会比学院更加危险,我可能得舍命为充电宝了。”秋树有些无奈,半开着玩笑说。
“车上。”
“嗯?”
“安塔和学院外面我们来的时候,是开着军用车过来,我有一辆车的钥匙,就在口袋,有一箱的油,我们还可以把别的车辆的油箱拆下来,你可以在车里充电器,原本我们打算用直升机降到安塔和学院那些大草坪上的,但当时感染者太多了,一开始派出战斗机对安塔和学院感染者密集的地方进行轰炸,人员再进到安塔和学院建筑物内部进行仔细地清扫。”
“有三位研究员被第一类感染者扑倒撕咬,她们对她和感染者立即进行了扫射,不能往脑袋上打,要往感染者心脏的位置打才对,这是实战中的教训,然后....然后。”绿萝的嘴巴被捂住,对上无机质的灰色眼眸,秋树摇摇头。
“不要回忆了。”
“太阳要落山了,绿萝小姐。”
绿萝抓着绳子,踩着墙壁,滑落下到二楼,双脚彻底在半空中悬挂摇晃,双手松开的刹那间捂住了头部,重重地砸在地上,幸好有战术背心和双肩包当缓冲,绿萝很快从地上爬起来,秋树看见绿萝从重新站起来,紧紧抓住绳子,顺着绳子直接滑到底部,松开手,被地上接应的绿萝稳稳接住。
“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跑到校医院。”绿萝把秋树放了下来,秋树点了点头,并且对绿萝竖起大拇指,绿萝不明所以也对秋树竖了个大拇指。
绿萝掏出来一把手枪递给秋树,说:“枪械对第二类感染者不起作用,但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已经打开保险了,你应该碰过枪吧?走吧!”外面的人到底对这所学院的学生有多大的滤镜,秋树看着手里的手枪,重新上了保险。
秋树走在前面带路,而绿萝手持步枪小快步跟在后面,二人走路的速度很快,当看到地面散落的人体器官的绿萝也很惊讶,但是没有说出来,高耸的建筑,衬得二人十分微小,绿萝观察着周围,一边还能和秋树闲聊。
“安塔和学院的建筑都很有哥特式风格,完全就是艺术的建筑物,现在成为一个了无生机的废墟,太悲惨了,中考的时候差一点就考上这里了,可惜还差一点,再次进到这所学院,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可生命本就是经历毁灭后,会重新无根发芽,绿萝小姐。”
“是啊。”
她们经过展示优异学生的展板,秋树最后瞥了一眼,便匆匆走过,绿萝把步枪挂回肩上,一路上除了器官和孤寂的死亡,也就没剩下什么,她们走到一条林间小路,这条的路两侧种植着枝繁叶茂的树和给学生们修建的休息椅和小庭院。
“秋树同学,你有没有听见女生的哭声?”
秋树:“你听到哭声了?那些器官在哭,你踩疼它们了,得绕着它们走。”
绿萝吓得绕着地上的器官走,但依旧死死地拿着枪,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秋树同学你别吓唬我,踩到这些东西不会被感染吧!?”
秋树同样也在躲开地面的器官:“不会感染的,但可能引起第二类感染者的注意,然后我们就会被追,正好可以在夕阳下奔跑,享受青春。”
“可能是我对校园青春的刻板印象太深了,哪里青春了。”绿萝有些淡淡的绝望,秋树同学真是一个危难时刻也能开玩笑缓解紧张气氛的人,但绿萝因为这句话,才去注意即将下山的太阳,名字叫夕阳,绿萝知道外面的景象比这所学院要更加残破,带着暖意的辉光照在没有生机的土地。
去往体育室的路意外长,秋树感觉到不对劲,她走过这条路,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长,长到看不见那座石桥。
“这条路好长,我们会不会被什么东西遮住眼睛了?”
“再走走吧,我们会经过一座桥,走过那座桥,就能看到体育室了。”
绿萝踩到一根树枝,发出咔嚓的声响,秋树吓得一回头,发现只是绿萝踩到了树枝,绿萝问:“你怎么了?”秋树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我们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了。”绿萝掏出学院地图,继续说:“我们从主教学楼离开,到达体育室要先走过一条普通的柏油路然后穿过林间的小路,我们在这条林间小路是不是走太久了,我看地图,这条林间小路不是很长,那座桥应当走个十分钟就能看见了。”
“有一件事情我有点疑惑,绿萝小姐。”
“什么事情?”
秋树转过身,视线看着绿萝的脚下,说:“你说轰炸过感染者密集的地方,那这个地方也是被轰炸地才对,树林密集,第一类感染者会藏在这里面,为减少人员伤亡用战斗机轰炸这里是正确的选择,可为什么,这里的树为何还直直挺立着?难道这个地方没有被清扫吗?”
“应该....是都炸了一遍吧,秋树,秋树同学....我们被抓住了。”绿萝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逐渐沉重,两侧的树林被风一吹沙沙作响。
“没关系,把它引出来。”秋树手指着绿萝身后,说道。
绿萝把地图放回书包,手持着步枪,迅速转身,她们身后走过的路,不知从何时被深绿色的雾气笼罩,像是进入沼泽地,最深处有危险的生物提着镰刀缓缓走来,可怖的是,她们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却看不见。
有一双手握住她们的视网膜,沉闷的心跳声,不是属于她们的,是被剁碎的内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