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瑜躺在榻上,额间覆着冰凉的帕子,喉咙干涩,意识却渐渐清明。她看着床边忙碌的易沐言,眼神复杂,既有感动,又有戒备。
“易沐言,你为何对我如此好?”陈梓瑜沙哑地开口,试图试探,“你不是一直想取代我,成为方家主母吗?”
易沐言放下手中药碗,笑了笑,眼中透着真诚:“姐姐说笑了。我一个孤女,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哪有资格觊觎方家主母之位?我只盼姐姐能看清方临墨的真面目,过上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
陈梓瑜皱眉,半信半疑。她虽恋爱脑,但并非全无理智。易沐言近日的言行,与她印象中那个柔弱绿茶的表妹截然不同,让她不禁怀疑对方的真实目的。
“姐姐若不信,我也不强求。”易沐言轻叹,起身整理药碗,“只望姐姐早日康复,别再为不值得的人伤神。”
就在此时,易沐言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宿主,检测到女主对方临墨的信任值降至70%,建议利用方家内部矛盾,进一步瓦解男女主感情!】
易沐言心念一动,系统界面浮现,显示出方家近期的动态:方夫人曾多次私下怂恿方临墨休妻,欲为他另觅高门之女,以巩固方家地位。
“方夫人……”易沐言低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决定从方夫人入手,彻底撕开方家的虚伪面纱。
次日,易沐言借口探望方夫人,带着精心准备的糕点登门。方夫人向来瞧不起易沐言这罪臣之女,但碍于方临墨的面子,勉强接待。
“夫人,表嫂近日身体虚弱,恐难有孕,表哥为此颇为忧心。”易沐言低眉顺眼,语气却暗藏试探,“我听闻京中高门有意与方家联姻,夫人可有打算?”
方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却故作淡然:“这等大事,自有临墨做主。陈氏若真无福,休了她也无妨。”
易沐言心中冷笑,表面却装出担忧:“夫人,表嫂毕竟是县主,若贸然休妻,恐对表哥仕途不利……”
“哼,县主又如何?”方夫人冷哼,“若她不能为方家开枝散叶,便是无用之人。临墨如今风头正盛,高门之女还不是任他挑选?”
易沐言低头掩饰笑意,暗道:好一个贪婪的方夫人,这话若是让陈梓瑜听见,怕是要心寒到骨子里了。
她不动声色地告退,找到陈梓瑜的贴身丫鬟小翠,假意关心道:“表嫂近日身体不佳,可有请大夫?不如我陪她去园中散心,舒缓心情。”
小翠不疑有他,欣然应允。易沐言趁机带陈梓瑜前往园中,故意绕到方夫人院落附近。
果不其然,方夫人正与方临墨在院中密谈。易沐言假装不经意地拉着陈梓瑜靠近,恰好让陈梓瑜听见方夫人的声音:“临墨,若无陈氏,你早可迎娶高门之女,何至于困在这小小探花之位?她如今病弱,恐难有孕,正是休妻的好时机!”
方临墨沉默片刻,低声道:“母亲,休妻之事需从长计议。陈氏毕竟是县主,家世不俗……”
“家世不俗又如何?”方夫人打断,“她如今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方家凭什么为她耗费心思?”
陈梓瑜站在墙角,脸色煞白,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她从未想过,方家母子竟如此看待她。
易沐言见时机已到,轻声道:“姐姐,我们回去吧,园中风大,仔细身子。”
陈梓瑜木然点头,眼中却满是泪光。回到房中,她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我自认待方家不薄,为何他们如此对我?”
易沐言递上帕子,柔声道:“姐姐,世人多势利,方家不过将你视为向上攀爬的工具。你何必为他们伤心?”
陈梓瑜咬唇,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沐言,你说得对。我……或许该为自己打算了。”
易沐言心中一喜,系统提示随即响起:【男女主信任值下降至60%,宿主继续努力!】
夜色渐深,易沐言回到自己房中,躺在榻上回想今日之事。她知道,陈梓瑜的动摇只是开始,要彻底拆散男女主,还需更多筹谋。而她心中,竟隐隐期待与陈裴玄的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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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京城的街道喧嚣如常,马蹄声与商贩的叫卖声交织,透着一股盛夏的热闹。方府的门前却多了一抹肃杀之气,一匹骏马停在朱红大门前,马上的男子一身戎装,风尘仆仆,眉宇间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引得门房小厮连忙上前迎接。
“顾将军,您回来了!”小厮认出此人正是陈梓瑜的青梅竹马、如今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顾云舟,忙不迭地往里通报。
顾云舟微微颔首,目光却已穿过门廊,落在方府深处。他此番归京,一为述职,二为探望陈梓瑜。早在边关,他就听闻陈梓瑜嫁入方家后日子过得不顺,内心早已隐隐不安。
与此同时,易沐言正在陈梓瑜的院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清粥,柔声劝道:“姐姐,你身子还未痊愈,多吃些粥养养胃。”她一袭素色衣裙,眉眼温柔,瞧着与从前那绿茶白莲花的模样判若两人。
陈梓瑜倚在榻上,脸色仍有些苍白,接过粥碗却没急着吃,而是盯着易沐言,眼神复杂:“沐言,你为何对我如此上心?我与你……毕竟曾是对头。”
易沐言笑了笑,放下手中帕子,语气真诚:“姐姐,我说过,我留在方府只为让你看清方临墨的真面目。如今你既已动摇,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再说,你我都是女子,何苦为一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
陈梓瑜闻言,握着粥碗的手微微一紧。她想起昨日在园中听到的方夫人与方临墨的对话,心头仍是一片冰凉。方家母子的冷漠无情,像一把刀子狠狠扎在她心上,让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就在此时,院外传来小翠急促的脚步声:“县主!顾将军回来了,正在前厅候着,说要见您!”
“云舟?”陈梓瑜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复杂的情绪掩盖。她与顾云舟自幼相识,情同兄妹,只是自她嫁入方家后,二人便鲜少联系。如今他突然归京,她心中既喜且忧。
易沐言捕捉到陈梓瑜神色的变化,脑海中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宿主,检测到顾云舟,原文深情男二,对女主好感度高达90%!建议利用顾云舟,加速拆散男女主!】
易沐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早就知道顾云舟是陈梓瑜的青梅竹马,原文中他默默守护陈梓瑜,却因陈梓瑜的恋爱脑而黯然退场。如今她既要改写剧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助力。
“姐姐,顾将军既是来看你,不如我陪你去见见?”易沐言试探道,“他远道而来,定是挂念你。”
陈梓瑜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也好。”
前厅内,顾云舟负手而立,身姿挺拔,玄色戎装衬得他气质沉稳,眉眼却带着几分温润。他一见陈梓瑜进来,眼中便多了几分柔和:“梓瑜,许久不见,你……怎的瘦了这么多?”
陈梓瑜被他直白的关心刺得心头一酸,低声道:“不过是近日身子不适,没什么大碍。云舟,你何时回京的?怎不提前知会一声?”
顾云舟笑了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责怪:“若我提前知会,怕你又要推说无事。我听闻你病了,便急着赶来看看。”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旁的易沐言,微微一怔,“这位是……”
“这是我表妹,易沐言。”陈梓瑜介绍道,语气中仍带着几分戒备。
易沐言盈盈一礼,落落大方:“见过顾将军。听闻将军在边关立下大功,今日一见,果然英武不凡。”
顾云舟拱手回礼,目光却很快回到陈梓瑜身上,带着几分担忧:“梓瑜,你若不舒服,不如回陈家住些日子,有你兄长在,定能好好照顾你。”
陈梓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又摇摇头:“我既已嫁入方家,怎好轻易回娘家?”
易沐言暗道:恋爱脑果然根深蒂固!她不动声色地接口:“姐姐,顾将军说得有理。你身子尚未痊愈,方府又人多口杂,不如回陈家静养几日,也好让顾将军放心。”
陈梓瑜皱眉,看向易沐言,似乎在揣测她此话的用意。顾云舟却已顺势道:“正是如此。梓瑜,你若不愿,我便去请示伯父伯母,定要接你回去。”
陈梓瑜还想推辞,却听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方临墨一身锦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色却不太好看:“梓瑜,顾将军远道而来,怎不提前告知我?”
他目光扫过顾云舟,带着几分敌意。显然,他早已听闻顾云舟与陈梓瑜的青梅竹马之情,如今见二人同处一室,心中醋意翻涌。
顾云舟却不理会方临墨的语气,淡淡道:“探花郎公务繁忙,我便不叨扰了。只是梓瑜身子不适,我作为故友,来看望一番,想来不至于让方大人介怀?”
方临墨被噎了一下,脸色更沉。他转向陈梓瑜,试图缓和语气:“梓瑜,你既病了,为何不告诉我?顾将军虽是好意,但你我夫妻一体,怎好麻烦外人?”
陈梓瑜闻言,心头一梗。她想起昨日方夫人与方临墨的密谋,又想起那副被毁的画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外人?云舟与我自幼相识,情同兄妹,他来看我,有何不妥?”
方临墨一愣,显然没想到陈梓瑜会如此呛声。他正要开口,易沐言却适时插话,语气无辜:“表哥,表嫂说得对。顾将军一片赤诚,表哥何必多心?再说,表嫂近日心情不佳,顾将军来陪陪她,也是好事。”
这话看似劝和,实则火上浇油。方临墨听出弦外之音,脸色越发难看:“表妹,你这话何意?梓瑜是我妻子,她的病自有我来关心!”
易沐言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心中却与系统交流:【这渣男果然沉不住气,一点就炸。】
系统:【宿主,检测到男主醋意值上升!建议制造更多误会,刺激女主彻底失望!】
易沐言心念一动,假装无意道:“表哥,京中近日传言你与礼部尚书家的千金走得颇近,表嫂听闻后心情不佳,才病了这些日子。顾将军既是表嫂的故友,关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一出,厅中气氛骤然一僵。陈梓瑜猛地抬头,盯着方临墨,眼中满是怀疑:“临墨,此话当真?”
方临墨急忙否认:“胡说!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我连面都没见过!表妹,你从何听来的这些谣言?”
易沐言故作慌乱:“我……我也是听府中下人闲谈,觉得不妥才提起。表哥若没做过,自然是谣言,表嫂也不会当真。”
陈梓瑜却已红了眼眶。她虽恋爱脑,但接连的打击让她对方临墨的信任几近崩塌。如今听闻他与高门小姐的传言,联想到方夫人昨日的话,心头更是凉透。
顾云舟见状,踏前一步,沉声道:“方大人,梓瑜身子未愈,你若真心为她好,便该让她静养几日。我这就去陈府请伯父伯母,接梓瑜回去。”
方临墨被顾云舟的气势压得一滞,怒道:“顾云舟,你以何身份管我方家之事?梓瑜是我妻子,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够了!”陈梓瑜突然出声,声音冷得像冰。她看向方临墨,眼中再无往日的柔情:“临墨,我累了。云舟说得对,我该回陈家住几日。”
方临墨一愣,还想挽留,却见陈梓瑜已转身离去,顾云舟紧随其后,护送她回房收拾行囊。
易沐言站在一旁,嘴角微勾,心中暗道:好戏开场!她悄悄跟上,准备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