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

    万万没想到,这坑很快就要自己亲自去填。

    他正在打盹,一觉醒来,周围黑漆漆,抬眸打量唯一光亮的地方,站着的正是周承,找死地朝那扇门走去,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出声。

    他,还是太善了,身为债主,居然没去催债,让这家伙不听劝告,非进这龙潭虎穴里!

    晏斯没得到回答,心里没底,紧巴巴跟在故渊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暗黑色的甬道随故渊落定的脚步,侧边的灯瞬时亮起,这才辨别出脚下是一栋特别宫殿的所在地,门外是造型很独特的广场,一层又一层黑色的烟雾笼罩在正上空,因亮起的灯光瞬间被吸引过来,在靠近时化作一个个飘在空中的轻纱状的人形,相互交织在一起,张着嘴,发出刺耳尖锐的嘶吼声。

    那声音直透骨髓,闻声一股强劲的恶心感作祟,晏斯受不住捂着吃疼的腹部,框框作呕。

    故渊听到身后的动静,顿步,略带嫌弃瞥了一眼他。

    “废物!”

    晏斯耳力不错,如遭雷劈般愣住。、

    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废物。

    “我……我……”不是!

    “不熟悉这,还想着来送死,还真是嫌自己命长,要想死可以,等我们契约结束之后滚远点!”

    故渊根本不在意这家伙说了什么,懒散朝空中扫了一眼,眸底暗红色在其中流动,只一瞬,刚摆好姿势想攻击过来的烟雾,化为碎末消弭在空气其中。

    晏斯目瞪口呆。

    刚才那么骇人的天空,转眼消失,仿佛从没出现过。

    与此同时,地府某处。

    阴森潮湿的小山洞里,一个脸上长满疤痕的中年男子佝偻着腰,将手中五颜六色的小净瓶往不远处沸腾的绿水中倾倒。

    那倾倒出的液体顷刻化作一具人形的魂体,在滚烫的锅里来回翻滚,手脚在里边不停挣扎,刚开始还能完全挣出表面喘上一口气,下一秒完全被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中年男子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对这一切没半点反应,凭空拿出一本厚厚的书典,干瘪的手随手往上一翻,一连串血红的文字立然呈现在眼前,他一眼都没看,右手往前一伸,一只粗厚的毛笔赫然捏在手指间,轻飘飘往上一画,本刻有文字的一页消失得干干净净。

    刚准备把东西收起,周边空气忽地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

    他猛然抬头,露有凶意的目光直直朝某处看了过去,这山洞中,那出分明就是一堵墙什么也没有,他却久久没将目光撤回。

    “他……来了……”苍老的沉吟声随他喉腔的抖动流了出来。

    男子挥手向某出一抬,山洞外走出两个一高一矮的人,一个人身牛头,一个人身马面。

    “判官大人!有何吩咐!”牛头马面恭敬行礼,更不敢废话,生怕一个不留意就招惹眼前的人。

    中年男子将背对着的身子缓缓转过来,正视着两人,脸上的褶子彻底拧巴在一起,明明刚才还是中年男人脸,现在居然像是百八十岁。

    牛头马面似乎也没预料到,齐齐惊了惊,生怕触碰到忌讳,急忙将头垂了下去,弓着腰等着他的吩咐。

    “那家伙……那家伙进来了,我闻到了他的气息!”声音起伏有致,格外激动,“你们,立刻吩咐下去追查他的踪影!”

    此话一出,牛头马面后背微微一颤,明明面容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却能同步感知到他们身上的惊怖气息。

    在原地挣扎老半天,马面终于将斟酌许久的话问了出来。

    “判官大人,你……会不会是弄错了!他……他不是早就消失,怎么可能……”

    “不可能,他的气息就算是死我也记得,不可能认错!”还没等马面把话说完,判官便急吼吼出声,全然没了平时高高在上的气息。

    牛头看了马面一眼,颤抖着缩了缩脖子。

    都怪这家伙,这个节骨眼上非说这种话,这不是明显找事的节奏!

    “你住嘴!”他急忙出声打断,给浑身沾染着恐怖气息的判官顺毛,“判官大人说有那就有,你我小的乖乖听从大人的命令就是,怎么这么久还拎不清!”

    这话让判官听了甚是满意,满腔的怒火因为这么一点话,消退了大半。

    牛头见自己说话有效,给一侧的兄弟递了一个眼色,让他别说话,自己却匆匆上前。

    “大人,是我这兄弟看不明白,你别介意,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我刚才认真感知过,那家伙的气息就在北边,你们……你们立刻吩咐手下的人去找,找到之后立刻将消息传给我,我……我亲自过去!”

    最后几个字,判官大人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语气极重,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迫着面前两人。

    牛头大气都不敢喘,连连点头。

    “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尽全力寻找!”

    随后拉着马面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生怕晚一秒,他们就会溺死在这气息当中!

    刚出门,马面一脸严肃,毫不客气甩开了牛头,出口便是诘问。

    “你……你明明知道……那人和大人之间的事,你怎能答应?!”

    牛头往后看了一眼,非常强横将人拉到一边。

    “为什么不能答应?大人那样子,一根手指就能把我们碾死,当面说违抗的话,这不是在找死!”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马面。

    “只要口头上答应就好,至于能不能办成,不是我们的事儿!”

    此话一出,马面严肃的神色才缓和下去。

    整个地府都知道,数百年之前有一人超脱轮回,强行以肉身进入到里边,行事十分强横。

    不到几天,就将里面搅了个人仰马翻,一片大乱。

    当时的判官大人还只是地府里的无名小卒,和男人称兄道弟好一顿照顾。

    等送他离开后,才知居然是那人就是罪魁祸首,判官大人气不打一处来,追寻好久。

    整个地府都知道他做了什么,阎罗亲自出面惩罚,让他在轮回之中享尽人生苦楚。

    最近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重大立功表现,才被放过。

    考核结界。

    宴斯见识了故渊的手段,恨不得自己立马抱牢一点。

    只要有这个人在前边,从这里边把陆锦就出去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可这家伙现在是自己的债主,怎么还能让他主动出手帮自己。

    他的脑子一直在转,脚步下意识跟在故渊身后,全然没留意两人已经站在原本离开的考核结界之内。

    “这……这怎么这么快?”宴斯有些惊讶。

    根据之前那群人的表现,魂署局应该没有人敢随便招惹那座山。

    故渊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他带了出来。

    “你……你居然就这样带我出来了!”

    要是没记错,他之前还在山里边儿落了个悬空,若是回到原地恐怕要破费一番功夫。

    如今,冷不丁就出现在了原来消失的地方,甚至比之前的目的地更近了点。

    宴斯难以掩盖内心的震惊,那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故渊,眼底情绪涌动。

    故渊察觉到身上那束炽热的光线,很不适应将注意挪开,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不远处,嘴角不受控制抬起。

    “你这家伙运气还真好!”

    宴斯闻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这家伙什么意思?

    谁料下一秒,故渊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狰狞的鬼面具挂在了脸上。

    “既然已经来了,就加把劲抵达关卡那,留在我身边帮忙,把那个东西拿过来收为己用也不错!”

    他自顾自说着,宴斯刚想开口,一把被人揪住了后脖颈的衣服,悬空起来。

    两人以极其离谱的跳跃速度,马不停蹄往目的地赶。

    宴斯被晃得头昏脑胀,却还是强撑着精神,试图搞明白故渊这家伙要做什么,然而都是徒劳,对方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自己。

    忽地,从地上泥沙处钻出一尊庞然大物,是弓着身子的猴犬,看见两人,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去。

    宴斯瞧着迎面而来的利齿和头颅,恨不得原地消失,偏偏故渊在同一时间,轻飘飘地松手。

    身体在一瞬之间失空,要么摔在地上碎成一滩肉泥,要么进这只猴犬的嘴成为别人的食物。

    宴斯诧异,这人手上的速度居然这般快,左右都选不得。

    故渊在一旁冷眼旁观,静看者陷入险境中的宴斯,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忤逆我,代价不是你能负责!”

    冰冷的话语划过半空,错误遗漏尽数钻到了宴斯的耳底。

    一股恶寒从后背冒出,几乎全部都要被冷汗浸透。

    他面容苍白,惊愕的视线停留在故渊身在,实在没想到,这人一出手,就想要自己的命,跟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一样!

    故渊看着他的面部表情,依旧吊儿郎当得立在那,仿佛所有的危险在他眼前都视若无物。

    “不听话的人,就应该付出一点点代价!”

    随着这句话,宴斯一个不察,直接被猴犬咬中一只手臂。

    尖锐的牙齿果断合并,硬生生将手臂折断,强劲的刺痛从伤口处蔓延,让整个身体都泛着哆嗦,打着寒颤。

    “我……”宴斯嘴唇淤青,试图对故渊开口解释。

    猴犬向前猛得一扑,锋利的前爪划破他的皮肤,向前一用力,狠狠摔在地上。

    伤口处溢出的鲜血如泉涌一般,透着深红,猴犬本就红润的眼睛嗅到空气中的气息,越发癫狂起来,发疯了般将嘴凑近宴斯,准备下一秒将其吞吃入腹。

    宴斯浑身疼到麻木,眼看着即将到来的命运避无可避,眼睛无力闭上,迎接死亡到来。

    可下一秒,预料当中的疼痛迟迟没来,他努力睁眼去看,在面前叫嚣着的猴犬不知怎么回事儿,已经瞪着眼睛昏死在了地上,躯体一动不动,宛若死物。

    低沉的声音猛地从他身后响了起来。

    “周先生,感觉怎么样?”

    宴斯不敢回应,只是捂着伤口默不作声。因为流血量的问题,他的脸色已经接近透明。再晚一秒,他不确定还有没有命在这儿。

    浑身的疼痛将他的感官彻底蒙蔽,一时之间,嗓子已说不出话。

    故渊欣赏着他苦苦挣扎的样子,嘴角挂着肆意的微笑,仿佛这般折磨,很愉快。

    “周先生,可能之前我没怎么说清,我既是你的债主,那么,你必须听我的……以后……我不让你做的事儿,希望周先生可以遵循!”

    这话意有所指,应该就是这次故意闯进魂署局的考核。

    轻飘飘的语音刚落下,血肉模糊的四肢在顷刻之间恢复原状,除了痛感维持着原本的样子,其他都和之前一模一样。

    宴斯心中却没半点惊喜,更多是心惊,难以想象,故渊根本是将人视如他手中的玩物。

    若不是自己对他还有用途,恐怕现在这条命早就没了。

    他紧紧盯着又重新长回去的伤口,眼底满是恫然。

    到现在为止,他才开始怀疑,自己为了查案,接受故渊成为债主这件事儿究竟是对是错?!

    这人这般冷酷无情,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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