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辛彤眼睛睁大看向讲台，这么突然？
班主任：“不能作弊，一旦作弊将会面临严重惩罚。”
众人昨天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恐怖性，哪里还敢作弊。吐槽几句后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辛彤拿到了试卷，发现不管是题目还是难度都跟现实世界差不多，她一边谨慎做题一边控制不住地想：
奇怪，难道这里世界只想让他们再高考一次？
那也蛮缺德的。
不过还好她还记得一些高中知识。
唯一跟现实世界不同的是，这的考试没有休息时间，做完一张试卷就无缝衔接另一张，直到所有科目的试卷做完。
仅用了六小时，便考完了所有科目。班主任瞬间收回试卷，拿在手上看了两眼，开口：“现在公布成绩。”
“李XX，749，第一名。”
“王XX，748，第二名。”
“赵XX，747，第三名。”
“……”
“卧槽！”棒球帽的国粹脱口而出，“他妈的假的吧这还是人吗？”
说完后他也反应过来，这些确实不是人。
辛彤大脑一片眩晕，难怪其他方面没有异样，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还怎么拿全校第一？死都拿不了吧。
就在此时，班主任念到她的名字：“辛彤……”
“690，第四十名。”
一个班加上生存者一共有六十人，昨天死了五个生存者，只剩下五十五名，她考了倒数二十名，也就是说她只考过了生存者，其他npc一个都没考过。
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念出了最后一名：
“陈登达，359，第五十五名……倒数第一！”
说完，她“啪”地把卷子丢在讲台，“我教了那么多年学生，还从来没人考得这么差！这种成绩还学什么学？！直接回家吧！”
陈登达是个内向男生，他瑟缩着，抬头都不敢抬，嗫嚅说：“回家？”
“怎么回家啊……”后面的话抖得不成样子。
系统的提示犹在耳边：【不能考最后一名，否则会面临惩罚。】
全班寂静。
“哒、哒、哒”班主任踩着高跟鞋缓慢走到陈登达身边，所有生存者大气不敢喘，机械般盯着班主任。
教室里，麻木的npc像活了一样，跟着班主任的动作齐齐转头，步伐一致，角度相同，无数双眼睛看着陈登达，诡异地咧开嘴巴。
班主任也咧开了嘴，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直接咧到了耳朵，声音里掩不住的兴奋：
“当然是我们送你回家啊……！”
“啊——！”陈登达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班主任张开大嘴直接咬下了他的头，紧接着，所有学生亢奋地扑过去，蚂蚁般密密麻麻涌在一起撕扯着他的血肉！
辛彤看到陈登达所在位置流下鲜血，生嚼骨肉的咯咯声与吞咽声交织在一起，所有npc脸上洋溢着满足怪异的笑，这是一场怪物的盛宴。
最后，群蚁退去，那座位上哪里还有半点人的影子？只剩下几缕毛发证明这里曾经有人存在过。
机械音蓦然响起：
【生存者陈登达死亡】
这是辛彤第二次亲眼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活生生死去。
她瞳孔凝滞，浑身紧绷戒备，若不对劲，她立刻就会冲出教室。
但npc们吃完那人后就离开了，回到座位上，恢复麻木温吞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班主任好整以暇回到讲台上，“大家继续努力。”
接着班主任就好像个真正的高中老师，拿起试卷开始讲题。
*
游戏大厅。
“看，我就说很变.态吧。”
“七百多分哈哈哈，这考到死都考不了吧。”
“我已经能预知他们最后的结局了，一个接一个考最后一名，然后被吃掉。”
“最后一名算什么？精彩的还在后头呢哈哈哈。”
“……”
*
下课铃响了，班主任离开，生存者们聚在一起讨论，然后决定组队学习。
原来他们的位置也只有单个学科的资料。
棒球帽叫姚亮，抱头恨恨说：“我可是体育生！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当年高考都没现在这么认真！”
他是第一个邀请辛彤的人：“你要不要来我们这儿？”
“我们有数学、英语、政治……就差语文了。”
他身后，苏华和高婷那对情侣也走了出来，高婷说：“辛彤，加入我们一起学习吧。”
辛彤看向他们，问：“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桌上只有一个学科吗？”
三人一愣，摇头：“不知道，所以为什么？”
辛彤：“我也不知道。”
三人：“……”
姚亮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先保命要紧！所以你到底来不来？”
辛彤沉默了下，最终摇了摇头，“不了。”
苏华眼睛睁大：“不会吧，你真的不来？你就只学语文吗？”
辛彤还是摇头。
三人又劝了一遍，辛彤无动于衷，最后他们只能遗憾离开。
姚亮摆摆手：“随你的便，爱怎样怎样，别以为你考个六百多就很了不起了！”
他们走后，辛彤看着桌上的书本陷入了沉思。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
大部分生存者都找好了队友，搬了位置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全科书本铺在桌上。
辛彤路过正一起学习的情侣，余光忽然瞥到高婷的英语书，看清书上的凌乱草图的一瞬间，辛彤愣住了。
——书本的页脚，用黑色签字笔画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人。
跟她草稿纸上画得一模一样！
高婷的声音忽然响起：“辛彤，怎么了？是要加入我们吗？”
辛彤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呆的时间有点久了，张了张口，正要说话。
姚亮忽然说：“吵什么吵！昨天叫她来她又不来，今天人都找齐了，你们不学能不能别妨碍别人！”
其他生存者也开口抱怨：
“就是，能不能安静点。”
“不学就别打扰别人好吗？能不能有点素质。”
“人家是‘第一名’，当然想怎么就怎么喽。我们这些学渣算什么。”
“就是，我们死光了她说不定都还死不了呢。”
“……”
高婷闭嘴了。
辛彤瞥过众生存者，众人表情烦躁，说话阴阳怪气，好像忘了昨晚他们能活下来是辛彤先开的路。
辛彤无视他们，冲高婷歉意一点头，接着匆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翻找昨天看见的画有小人画的草稿纸，恨不得现在就找出来跟高婷的对比。
——是相同的吗？真的一模一样？笔迹有没有差别？
这个小人画代表了什么？还是单纯只是碰巧？
她记得昨天好像夹在某个练习册里面了，辛彤在桌子上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本练习册。
她正要把里面的草稿纸抽出来。
忽然，一只手伸过去将练习册抢走了，“这书借我看看。”
辛彤看过去，那是一个圆脸男生，长得极为高大壮实，名字叫石白，这几天经常抢别人的书来看，偏偏他长得人高马大，每个生存者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跟他正面冲突。
“还我！”辛彤皱眉，伸手去拿，但并没有拿到。
石白把练习册扬起，“诶，急什么，我看完再给你。”
辛彤抢了下没抢到，深吸一口气：“那你把里面的草稿纸给我，练习册随你。”
石白抖了抖练习册，“草稿纸？这个吗？”
辛彤点头。
石白哈哈一笑：“不行，既然你想要说明上面有好东西，就不给。”
“你都考这么高分了，别这么小气。”石白嘴角撇着，眼睛暗沉。
原来这人也看不惯她考的分数，故意针对她的。也难怪，考完后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不是很友善。
辛彤原本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既然如此，她不忍了，冷声威胁：“我再说最后一遍，还我。”
石白嘿嘿笑，“哟怎么还生气了？我就不给你会怎么样？”
他把练习册一上一下摇晃着，“来啊，来拿啊哈哈哈哈！看你拿不拿得到！拿不到就没有喽。”
他压根没把辛彤当回事儿，辛彤是个女生，看着又瘦，能把他怎么样？
大部分生存者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了，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都睁着眼睛在旁边看。
辛彤没说话，抄起身旁的椅子。
“砰——！”
“啊！”石白惨叫一声，捂着脸，趔趄几步，他被砸到了脸。
他放下手，手心满是鲜血，石白气疯了：“他妈的，你他妈找死！”
他一拳砸向辛彤，猛烈拳风撕破空气发出不容小觑的声音，看样子是真的练过。
但辛彤面容很平静，她看着他，在拳头到来的前一秒迅捷侧身躲过，抬腿踢向石白腰侧！
石白捂着腰部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他的腰子！！他妈的为什么要踢他的肾啊！
“还我。”辛彤说。
“呸！”石白摩挲腰部呸出一口血沫，表情扭曲，指着辛彤，“老子要弄死你！”
他再次冲向辛彤，辛彤侧步抡起椅子朝他肋骨又是一砸，同时抬腿狠狠踹向石白的腹部，将石白整个人踹翻在地。
辛彤单手拎着椅子，居高临下：“你给不给？”
所有生存者都被惊到了，目瞪口呆。
石白捂着肚子痛得呲牙咧嘴，半天没起来，看着辛彤拎着椅子朝他走过来，忙将怀里的练习册“啪”一声扔到地上：
“妈的！你个神经病，给你，给你行了吧！不就个破练习册吗？！”
他想不明白，这女的看着瘦力气怎么这么大？！
辛彤拾起练习册，无视众人惊诧的眼光，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会打架，这件事很少人知道。
姚亮张大嘴巴：“卧槽……”
辛彤坐在座位上，翻开草稿纸，目光凝聚在那张小人画。
小人长着翅膀，确实跟高婷书上的一模一样，连笔迹都是相似的。
就好像……是同一个人写的。
也许是因为跟石白那件事，一连几天都没有人敢来找辛彤说话，辛彤也乐得清净，将座位上所有书翻了个遍。
而石白，也许是在辛彤那里受了打击，这几天都老实了不少，但他本人实在耐不住性子，安静了几天又跑去找别人麻烦。
他认为上次纯属是失误，于是这次找了个更瘦的男生，几乎是皮包骨。
“诶，你干什么？”那个瘦巴巴的男生拿着本辅导书，皱眉道：“这是我的书！”
石白扯着辅导书的另一头道：“你敢不给？！”
干瘦男嘴唇颤抖，说：“不给！我都还没看！”
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停下笔回头看着他们，npc们的动作也停滞了。
石白怒火中烧，只觉受到了挑衅，他急于找回面子，一把扯过干瘦男的辅导书，吼道：“我还就要看了！你拿我怎么样？！”
干瘦男惊慌大叫：“还给我！”
石白拿着辅导书，炫耀似的转动两下。
“不给！！你也配？！哦？你是不是考了倒数第二那个？”石白哈哈笑道：“等死吧你！”
辛彤看向眼睛男，发现干瘦男嘴唇一直在剧烈颤抖，不像害怕的抖，更像是……神经质的抖。
她又瞥了一眼石白，见他得意不屑的样子，转而敛下眼眸。
算了，这不关她的事。
干瘦男喉咙里挤出一声绝望的嚎叫，冲了上去。
他们好像打起来了，众多生存者都过去劝架。
而辛彤无动于衷坐在座位上，静静听着那边的动静。
她听到干瘦男近乎破音的声音——
“还我！快还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生存者们的声音嘈杂不清，忽然，高婷尖叫一声：“啊——别打了，石白……石白他……！”
这话一出，空气静了下来。
辛彤这才起身，站在众人外围往里面看去。人群中央，石白口鼻流血，双目瞪大，胸部塌陷。
“啊……我……我不是……”干瘦男这才恢复神志，吓得跌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忽然，机械音响起：
【生存者石白死亡】
【恭喜生存者王韦获得27.5分奖励，名次上升3名】
【当前分数：412.5】
【当前排名：51】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愣住了。
良久，一个声音虚飘：“……所以，杀.人可以提升成绩吗？”
咚，辛彤瞳孔缩成一点。
这里有十四名生存者，王韦杀了石白获得27.5分，也就是说，他要是把所有人都杀了，就能有750分。
满分。
所以，成为第一是有希望的。
——只要踩在他人的尸体上。
王韦回头，瞪大的眼睛扫向众人。
他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