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一觉起来，已经要吃饭了，他抹了一把脸起身往食堂走。
还没出教室门，一个男生拉住了他的衣角，长得挺可爱。
“我叫佘眠，omega……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吗？”
佘眠冲他眨眨眼，充满了希冀。
同学们听见他说的话，纷纷慢下脚步竖起耳朵。
裴松不想让他尴尬，只点点头。
佘眠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惊讶之余还有点庆幸，幸好裴松不是学神那个类型的，可遇不可求。
“我知道哪个窗口的菜好吃，我带你去！”
佘眠围着裴松上蹿下跳的说了很多，吃饭的时候才安静一会。
裴松是beta的事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多数人感到可惜，但不乏问他要联系方式的。
因为程锦江也认识裴松，很多人都去找他打听，第一次被这么多omega围着，差点飘上天。
下午的时候，老师都开完会回来了，裴松自然不能再光明正大的睡觉，把书摞的快比他人高，在下面玩手机。
要是放在平常，他早就在网吧的电脑桌前激情开麦了，最近他觉得很累，呼吸都累。
程锦江带着裴松来到了学校附近有名的一个烧烤摊，没到饭点都做了几桌人。
“听说你坐在学神前面，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小心眼？”
“哎”这话程锦江不爱听了，他怎么就小心眼了，在裴松作势要拿他这边的串的时候迅速把托盘往回抽。
“你看你看”
裴松手痒，如果能落在程锦江脸上应该会好点。
打闹了一阵，程锦江喝了酒就想上厕所，打了声招呼就往厕所走。
“哎，美人，来陪哥喝一杯？”
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人，手里拿着一瓶酒，冲他挑挑眉，他身后的一桌人堆着笑，等着看好戏，明显是一起的。
“你谁啊”
裴松起身站的离他远了点，对面很明显是alpha，比他要高一点。
“别管我是谁”他自以为很帅的撩了一把头发，把酒瓶往前伸“喝完这杯酒就是你的人”
“滚开”
裴松被他油的差点干呕，皱着眉头又往后退，早几个月，他的拳头已经在对方脸上了。
“别害羞啊，陪我们喝杯酒就放你走”
“你跟他费什么话”
身后那桌人也跟着起哄，根本不管裴松愿不愿意，其中一个应该是等急了，走过来就要抓他的手。
忍无可忍，裴松的拳头如愿落在了对方的脸上，对面被他这一拳打的措手不及，踉跄几步也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娘的，你敢打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
几人也被他的话唤回神，纷纷站起身，三个alpha，一个beta。
“我管你是谁，从地上爬起来再叫”
刚开学，来这边吃饭的学生寥寥无几，剩下的都是能看戏就少管闲事的，地上那个还人有点背景，根本不会有人上前阻止。
不过只有四个人，裴松觉得自己能行。
“现在给我们老大道歉，再陪我们一晚上，这事当过去了，不然你别想在戚城——”
还没说完，裴松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那人哼哼唧唧半天也没站起来。
“一起上，我就不信还治不了这个货”
眼看剩下的三个人就要一拥而上，裴松身上的无力感再一次袭来，他只能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吃力。
那个尖嘴猴腮的人第一个冲上来，还不等他碰到裴松，就被人从身侧踢飞。
是的，飞了，还不近。
裴松借着路灯，勉强看清了靳恒的脸……
等一下，谁？
“靳靳靳哥……我们……”
坐在地上自称老子的也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主要是没想到靳恒会插手这件事，绞尽脑汁组织活命的语言。
“滚”
一个字没带任何感情，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裴松有些喘不上来气。
几个人也不管身上的伤，抓起外套屁滚尿流的跑了，模样还有点滑稽。
程锦江上完厕所胃有点疼，吐了一会，漱漱口才往回走。
外面人不多了，过分的安静，远远的就看见裴松对面多了两个人，背影有点眼熟。
待他走近发现不是眼熟，是真熟，酒都醒了一大半。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靳恒怎么在这里？
转头对上了方何宇同样吃惊的表情。
方何宇进超市买烟的功夫，靳恒就不见了，发消息也不回，倒不是担心他出事，是担心别人出事。
沿着路找到烧烤摊，然后就坐在这里了。
“学神，裴松今天只是撞了你一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看在是同班同学的份上，你就——”
程锦江话还没说完，小腿肚上就被裴松踢了一脚。
“瞎说什么呢你”
裴松怕程锦江再说什么，赶紧给他解释。
程锦江听完对着靳恒连连感谢，又担心裴松受了什么伤，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裴松把校服脱下来看看。
“程锦江，你有完没完”
裴松拍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看着裴松扯校服的样子，他才想起来他兄弟现在是“beta”，对面两个alpha，确实不行。
脑浆一晃，脱口而出道
“那你回家再脱给我看”
……
话没问题，就是怪怪的。
靳恒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倒是旁边的方何宇把心思写在了脸上。
“你们俩……住一起？”
还说出来了。
裴松一口水呛了好几下，呛到不能开口也不忘摇头否认。
程锦江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不太妥当，但酒还没醒，能意识到这个已经很不错了，看见裴松摇头，他跟着点头表示认可裴松。
这只是他自己认为的，在方何宇看来就是一个承认，另一个不好意思。
方何宇瞟了眼靳恒，意思就是说没戏，人家都同居了，知难而退吧哥。
在靳恒出手帮裴松的时候，方何宇就知道有情况，别看学神表面上是三好学生，实际心比谁都黑。
让他助人为乐？不搬个凳子看戏就不错了。
但靳恒好像看懂了两人驴头不对马嘴的意思，抽了两张纸递给裴松。
“谢……咳咳……谢谢”
少年的声音有点哑，嘴唇被水渍浸透，泛着水光，眼尾也有点红，皮肤白白净净的，结合一张略有攻击性的脸，倒是有种别样的风情。
“你……还有什么事吗？”
靳恒盯得他不太自在，他脸上还有什么东西吗，这样想着又用手搓了搓。
靳恒嘴角当即勾出一个弧度，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加个好友吧，他们再来找你可以给我发消息”
裴松想说不用，他自己也能解决，在这之前得先弄明白身体怎么回事。
“我是班长，保护同学是应该的，学习上的问题也可以找我”
靳恒已经把二维码找出来了，直接伸到他面前。
方何宇听见这话差点也呛住。
最终两人加上了好友，靳恒的头像只有黑色，昵称是：H
出了这么个事，裴松也没了胃口，结完账就拽着半死不活的程锦江去路边打车。
“你要是吐在车上，我就把你扔进河里喂鱼”
他嘴上骂骂咧咧，手却稳稳的扶在程锦江的腰上，以免他直接睡在这儿。
靳恒和方何宇就在不远处看着，看得方何宇啧啧两声
“幸好是beta，要是个omega，这还了得”
在他赶走那群人的时候，有一瞬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味，好像是蜂蜜，掺杂着果香，只存在了一两秒，随即消失不见。
如果靳恒不是s级，可能不会有所察觉。
是beta吗。
把程锦江丢在了家门口，看着他被管家抬进屋，他们两家离得近，如果自己没有变成omega，程锦江大概率会赖在他家。
裴松看着镜子里还有一层薄肌的身体陷入沉思，他明明有经常运动，身体却愈来愈无力。
今天是一号，要打特效药……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在看到针孔的时候一阵心悸，闭了闭眼，还是没能下手。
每次都是这样，要先哄自己一阵再狠狠心才行，说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裴松在愣神之际对针筒上的英文标签起了兴趣，他的英语水平不足以支撑他的好奇心，于是借助了科技的力量。
商标什么的都略过，跳到了副作用那一行。
头晕，乏力，恶心……
建议立即停止注射此药物。
今夜的星星异常亮，但裴松没有心情去欣赏。
想给程锦江打电话告诉他，他兄弟出事了，又想到他烂醉如泥的样子，算了。
只给他发了几条消息简单说明情况。
裴松拍了一张天窗的照片，正好能看清外面的星星，顺手发了朋友圈。
叮。
H赞了你的朋友圈。
他点进靳恒的主页，里面空荡荡的，背景是一条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