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季俞从黑煞口中得知消息时,她正在为它更换牙药,这只曾经凶悍吓唬季俞的藏獒如今温顺得像只大猫,乖乖仰着头让她检查口腔。

    "主人今天午时要和那个香喷喷的两脚兽在缘聚楼见面。"黑煞舔了舔她的手腕,"马车夫说的,还说要避开太子府的人。"

    季俞的手顿了一下,香喷喷的两脚兽?那只能是兆雅琪了,王爷果真要去会白月光,她原本以为王爷是不会去的,是她低估了白月光,她不动声色地继续上药:"他们还说了什么?"

    "说要走太仆寺的后门,因为……"黑煞歪着头回忆,"因为那个两脚兽的父亲管马厩。"

    太仆寺卿的女儿,果然是兆雅琪,季俞眉头微蹙。

    "王妃姐姐!"小麻雀落在围栏上着急说道:“太子妃和太子出发去缘聚楼了,像是要去抓个正着。”

    季俞猛地站起身,太子妃这是一石二鸟,既可除去兆雅琪,又拉王爷下水,太子的地位就巩固了……

    "备轿。"她迅速解下围裙,"不,备马,要快!"

    缘聚楼在京城郊外,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甚好,私密性强,是达官贵人消遣娱乐的去处。

    肖临风推开雅间门时,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茉莉香,窗边,一袭淡紫罗裙的兆雅琪正背对着他,听到声响缓缓转身,眼中瞬间盈满泪水。

    "临风……"这一声呼唤百转千回,带着说不尽的委屈与思念。

    肖临风站在门口没动:"我说过,不该再单独见面,这是最后一次。"

    "我只是……想见见你。"兆雅琪的泪珠恰到好处地滑落,"太子他……他待我……"

    "雅琪。"肖临风打断她,"你既已选择嫁入东宫,就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有的选吗?"她突然激动起来,"父亲要我嫁,我能如何?你以为我不想……"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纤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肖临风握紧了拳头,终究还是走进雅间,关上了门:"别哭了。"

    兆雅琪趁机扑进他怀里:"临风,我后悔了……日日都在后悔……"

    肖临风僵着身子没动,却在听到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时猛地将她推开。

    "王爷好雅兴。"季俞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今天不在王府撸猫撸狗,原来是来会故人。"

    肖临风脸色骤变:"你怎么……"

    "妹妹?"兆雅琪慌乱地擦泪,"你怎么会……"

    "不是兆小姐约我来的吗?"季俞故作惊讶,"说怀念幼时同窗之谊……为我庆生。"她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看来是我多余了,没人记得我今天生日。"

    "站住!"肖临风喝住转身欲走的季俞,"把话说清楚。"

    季俞叹了口气:"太子妃的轿辇已到街口,太子也来了。"她看向兆雅琪,"兆小姐回娘家的借口,用得不太高明啊。"

    兆雅琪脸色煞白:"不可能!我明明……"

    "明明什么?"肖临风眼神锐利起来,"雅琪,这是你设计的?"

    "我没有!"兆雅琪慌乱摇头,"临风,你信我……"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季俞快步到窗边一看,太子的仪仗已经到了酒楼门口。

    "来不及了。"她迅速环顾四周,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铺在桌上,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胭脂,在帕上匆匆画了几笔。

    "王爷,得罪了。"她一把扯松自己的发髻,又伸手去解肖临风的腰带。

    "你做什么!"肖临风抓住她的手腕。

    "救你的命!"季俞压低声音,"若被太子撞见你与他的妾室独处一室,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肖临风松开了手,季俞将桌子上的酒倒了两杯,迅速又往王爷脸上抹了点胭脂,营造出一副微醺的模样。

    "记住,今天是妾的生辰,王爷特意带妾出来庆贺。"她边说边将兆雅琪推到屏风后,"兆小姐最好别出声。"

    话音刚落,雅间门就被猛地推开,太子肖临海一身便服站在门口,身后是满脸得瑟的太子妃。

    "三弟这是……"太子目光扫过二人,眉头紧皱。

    "皇兄?"肖临风佯装惊讶,随即摇摇晃晃地起身行礼,"臣弟不知皇兄今日也来缘聚楼……"

    季俞连忙扶住他,嗔怪道:"王爷喝多了。"她转向太子,盈盈一拜,"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冷笑:"本宫听闻兆氏在此与人私会,特来……"

    "娘娘说笑了。"季俞打断她,指着桌上那方锦帕,"今日是臣妾生辰,王爷特意带臣妾出来一同庆贺,不想刺激到林侧妃。"

    太子走近一看,锦帕上赫然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题着"季俞二十三芳辰,同庆留念"。

    "这是……"

    "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季俞眼中适时泛起泪光,"每年生辰都要画这样一幅,虽然已成夫妻,这习惯还是没改。"

    太子似乎相信了,觉得太子妃硬拉自己闯入太过冒昧,正打算离开……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太子敏锐地转头:"谁在那里?"

    季俞暗叫不好,正欲解释,雅间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英武挺拔的男子大步走入,腰间佩剑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末将来迟,请王爷王妃恕罪!"来人抱拳行礼,抬头时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正是大将军奚明。

    季俞心想:好在信鸽帮自己送情报给奚明,奚明来得及时……

    "奚将军?"太子愣住了,"你……"

    "末将奉陛下之命寻王爷商议军务,听闻王爷在此为王妃庆生,特来叨扰,毕竟我与王爷和王妃都是旧识,一起在国子监念过书。"奚明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末将准备的贺礼,望王妃笑纳。"

    季俞机械地接过锦盒,脑子飞速转动。奚明这是……还准备了礼物?

    太子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在权衡利弊。最终,他挤出一个笑容:"原来如此,三弟与弟妇当真情深,奚将军与弟妇……。"

    "皇兄既来了,不如一同饮一杯?"肖临风顺势邀请。

    "不必了。"太子冷冷扫了一眼屏风,"本宫还有公务。"说完转身便走。

    太子妃不甘心地瞪了季俞一眼,也只能跟着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屏风后的兆雅琪才踉跄着走出来,脸色惨白如纸:"临风,我……"

    "够了。"肖临风声音冷得像冰,"奚将军,麻烦送兆小姐回府。"

    奚明抱拳领命,不容拒绝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兆雅琪咬着唇,泪眼朦胧地看了肖临风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只得含恨离去。

    雅间内一时寂静,季俞默默整理着衣衫,突然觉得手腕一紧——肖临风抓住了她。

    "你怎么知道太子会来?"

    季俞挣了挣,没挣脱,便瞎编道:"妾本来也不知道的,只想着过来闹闹,没想到歪打正着。"

    肖临风:“不可能。”

    "王爷爱信不信。"季俞别过脸,"今日之事,不过是自保罢了,若王爷被太子拿住把柄,我这个王妃也讨不了好。"

    肖临风沉默片刻,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递给她:"给你的。"

    季俞疑惑地打开,里面竟是一只碧绿的翡翠手镯,成色极佳,一看就知价值连城。

    "这是……"

    "母妃留给未来儿媳的,别多想,我身上只有这个。"肖临风语气平淡,"今日……多谢。"

    季俞怔住了,这镯子她听说过,是已故淑妃娘娘的嫁妆,肖临风一直随身携带却从未给她,今日竟……

    "王爷不必如此。"她将锦囊推回去。

    肖临风却执起她的手,亲自为她戴上玉镯:"太子既已看见,做戏做全套,让太子不用再费心用雅琪对付我。"

    他的手指修长温暖,触碰间让季俞心头微颤,玉镯戴在腕上,凉丝丝的,却莫名发烫。

    "王爷,"她终是忍不住问出口,"为何要与兆雅琪私会?明知危险……"

    肖临风背过身去:"她说有要事相告,关于……我母妃的死因。"

    季俞心头一震,淑妃娘娘不是病逝的?

    "不说母妃的事情了,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再犯。"肖临风声音低沉,"但季俞,我娶你本是一时赌气,即便现在……我心中仍有雅琪的位置。"

    季俞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王爷多虑了,臣妾不求真心,只盼相安无事,今日之事不过是为了自保。"

    季俞摩挲着腕上的玉镯,思绪万千,今日这场风波,表面看是太子妃要抓兆雅琪的把柄,实则恐怕是针对肖临风的陷阱,若非她及时赶到,又恰逢奚明及时赶来……

    想到奚明,她眉头微蹙,原身记忆中这位大将军是王爷伴读,如今看来不愧是王爷死党。

    出了缘聚楼,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王爷突然开口:"谢谢。"

    季俞挑眉:"王爷已经谢过了,难道是想来后怕了?只望今后王爷谨言慎行,不要害人害己。"

    肖临风不理会她的调侃,:"今日你救了本王一次,但希望王妃不要凭此登鼻子上眼,在府里作威作福,你要是想要什么就直说,本王尽量答应你。"

    季俞打心里看不起这王爷:“王爷已经把贵重的东西送给妾了,妾没那么贪心,不会以此讨价还价的。”

    "只是谢礼,不代表什么。"肖临风硬邦邦地说。

    季俞眨眨眼,"好吧,妾确实救了王爷一次,王爷要是过意不去,那就帮妾一个忙?"

    肖临风警惕地看着她:"什么忙?"

    "妾想开家宠物医馆。"

    "什么?"

    季俞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解释:"妾在闺中就喜欢研究医书,尤其对动物疾病颇有心得,王爷也看到了,妾现在不怕动物了,反而很擅长与它们相处。"

    肖临风皱眉:"王妃确实把王府里的动物照顾得很好,但王妃开宠物医院,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妾又不是坐堂问诊,只是偶尔去看看疑难杂症。"季俞早有准备,"用妾自己的嫁妆,不花王府一分钱,再说,若妾真能治好哪家贵眷的宠物,对王爷不也是好事?"

    肖临风沉默片刻,突然问:"你为何突然变了?"

    季俞心头一跳:"什么变了?"

    "你从前见只蚂蚁都要绕道,现在却敢摸黑煞的牙,从前见到本王连头都不敢抬,现在却敢讨价还价。"肖临风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看穿她,"就像换了个人。"

    季俞面不改色:"人经历生死,总会看开许多事,被黑煞吓那一回,我想通了,与其战战兢兢活着,不如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季俞想那原身不就是被吓死的吗?

    肖临风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点点头:"医馆的事……随你,但记住,别丢了王府的脸面。"

    "王爷放心!"季俞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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