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陈喃伸出手摸索着床尾的羽绒服急忙套上，哆嗦着去开了灯和小太阳。
另外一张床的方洛洛已经起来洗漱了，他也不好意思赖床。
众人速度加快，争取在村民干农活时能搭上话。
当农民真的很辛苦，天不亮就得起床，天冷天热都得不到休息。
陈喃内心感慨着。
四人打着手电筒在路上走着，没多久就见到田里有人弯着腰摸黑劳作。
“你好，我想问一下山上的白背枫是有人种植的吗？”方洛洛直接站在田埂边询问。
超级e人，大胆开问！
“什么？”田中弯腰的人抬起头，双鬓白发的老伯疑惑的歪了歪头。
陈喃迅速从相册里翻出照片，将手机递给方洛洛。
方洛洛蹲下将手机往前递，老伯也前倾身体看了半天。
他仔细辨认，最后摆摆手说：“这东西自己长的，没人种。”
方洛洛点点头，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您知道嘛？”
他摆摆手，弯下腰继续播撒种子。
谁会在乎路边长什么植物。
方洛洛道谢，将手机递还给陈喃。
天色渐亮，四人前往山坡方向，去寻找上一任村长。
运气不错的是他已经起床，他摸着自己的光头听着她们的询问。
“你们怎么都对这个这么关注呐？”他表示自己的不解，“上一个调查队也是来问我这个草草的问题。”
他忽然靠近，眼睛却盯着方洛洛的脸看：“这个草很特殊吗”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方北觉得这个人眼神实在是让人不舒服，将脸把方洛洛挤到后面。
“当然是不知道了。”他摊开双手。
对面三位小年轻一下就咬紧后槽牙，心中默念静心咒。
“好的，谢谢你，打扰了。”坐在后面的李金字点点头说完起身离开。
三人也跟着起身，离开这间房子，待到走了好几分钟房子消失在视野里四人才开始讨论。
“上一个调查队也调查到这里。”方北摩挲着下巴，“可是提供的资料里并没有提到这个啊。”
四人对视一眼，李金字摇摇头：“有问题，档案里面完全没有提及，归档记录里每件事都需要记录。”
“唉，看不懂。”陈喃捏捏下巴肉，“当初我算了一卦是随挂，现在没办法随啊。”
“没事，不着急。”方北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陈喃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好吧，这下该方北捂脑袋了。
当时来的路上村官和他们说只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调查。
三天，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能调查出什么啊。
眨眼，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明天他们就要收拾铺盖滚蛋了。
“李老师，你有什么头绪吗？”方洛洛看向李金字。
他满脸凝重的摇摇头。
就在三人头脑风暴的时候方洛洛微信跳出一条消息，正是昨天加的女士。
“洛洛，请你算一卦需要多少钱啊？”方洛洛读出声，抬头和凑过来看消息的二人交换眼神。
“差点把她给忘了。”方洛洛得意一拍手，“我们把她约到村委会大楼里面吧。”
“支持！”
“同意！”
三人看向没出声的李金字，他默默点头。
无他，属实是外面太冷了！
四人脚步加快，回到房间急忙将烧水壶打开烧水。
“她说十分钟后到。”方洛洛说完，三人急忙收拾房间。
“笃笃——”响起敲门声。
早已准备好的方洛洛带着笑容迎接她。
“你好，袁女士。”
“你好，你们都是......”袁房环视一圈看着眼前的四人。
“是的，这是我的团队，保密性绝对OK。”方洛洛拍拍胸脯。
袁房点点头，进入房间坐下：“在算卦前，我有件事很好奇，想问问，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额......方洛洛迟疑了一下，模糊的回答：“接了政府的一个委托。”
“你昨天是专门来找我的吧。”袁房抬眸看向她。
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无措的表情她笑了笑，“在这样的村子这样的天气，一个问路的人却和被问路的人交谈起来本身就很奇怪啊。”
大意了。方洛洛忍不住想捂脸。
袁房摇摇头：“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想了解呐？”
“还？”他们对视一眼，“是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再和我们说一遍吗？”
这下轮到袁房疑惑了,“你们不是政府派来调查新生人口降低的原因吗？”
“是的啊。”三人点头。
袁房看见他们身后的李金字点点头，决定再说一次。
“这件事，是我母亲做的，她在35年前是W市的研究人员......”
我叫袁安梦，17岁的我进入了W市的“植物基因组学实验室”，21岁我负责将新入国的植物--利西亚白背枫送到隔壁F市。
意外总是先来临，待我醒来，身上只有一身衣服和被我藏在口袋内侧的植株。
哭闹过后，我将它种在铁链最远的最隐秘的角落处，也许是猪圈外的土很肥，或许是它生命力真的顽强，它长得还不错。
我就这么一天天看着它，它是我我亦是它。
很快，我怀孕了，很不幸，第一胎生下的女儿被他们掐死葬在最高的坟山上，所有不被喜爱的女婴都死在那里。
我怜爱未见到这个世界的她，我将白背枫的种子种下，不过几月，他长得十分茂盛。
血肉供养的植物真是格外恐怖。
不过第二年，我已经生下儿子，在这里，我只有生育价值，我不愿意，想到教授曾经说过这个植物可能存在让男性避孕的基因，我开始暗中萃取原液并且给他服下。
万幸的是这个真的有用。
不幸的是他将我安排为他的亲戚代孕。
在我再一次准备自杀时，被村里面一个女性救下，她一直冷漠的看着别人，脸上总是挂着青紫，我对她记忆很深。
她是隔壁村嫁过来的，她救下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愿意帮助我逃离。
我在她的帮助下成功逃离，回到家却发现又怀孕了，在医生的建议下我生下她，取名袁房。
稚子无辜，我开始真正的学着做一名母亲。
我回到实验室，教授待我如初，只不过白背枫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突破。
夜晚，我看着眼前的药，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
三人眨眨眼，都有些震惊，故事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等等，怎么能确保每个人都能喝到，那个水库这么大。”方北疑惑。
“目前那个水库是五年前才开始使用的，之前这个村子一直使用的都是村尾的那个水井，自来水也是抽取那里。”袁房解释，“这么多年也是我妈妈和白姨在负责。”
“哇，要达到药效，这个用量不知道是多大啊，种得过来吗？”陈喃皱着眉头感叹。
“那坟山上不是很多嘛。”方洛洛用手点点陈喃。
“是的。”袁房点点头，“白姨会负责去挖。”
“白姨是？”陈喃面露不解，他好奇着。
“卢主任的配偶。”
听袁房这么一说，陈喃立马想到了那天的女人，“原来是她。”
“是的，现在几个村合用水库，药量翻倍，而且妈妈想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所以她让我回来处理这件事情。”袁房说完沉默看着眼前的四人。
“那......”方洛洛话里有些迟疑。
“妈妈上个月因为脑梗去世了。”袁房说完，眼眶有些微红，“不好意思。”
她转身擦泪。
袁房没有多待，说好的算卦也没有算。
等她走后，三人面面相觑。
“所以说，调查队的意思是，隐瞒下来？”方北说着，然后看向李金字，“您是怎么想的？”
李金字反问道：“你们又是怎么想的。”
“那就，随他们？”陈喃试探问着。
“而且上一批调查队还是省里面的，说明省领导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方洛洛支持陈喃想法，也为他解释。
“那就听你们的吧。”李金字说完起身泡泡面去了。
陈喃脸上一笑，颇有种得逞的感觉，但是却很快收起笑容。
唉。
千言万语汇成一感叹。
三人吃完午饭就开始收拾行李，既然知道了真相也没必要多久留。
李金字在方洛洛的指导下填写电子汇报表，这倒是给他整的眉头紧皱。
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再走，今天离开的话也没有车带他们，倒不如等待明天走，既有车也没披露，符合政府想要的结果。
是夜。
躺在床上的陈喃忽然冒出一句：“怪不得只给三天呐。”
“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很厉害了，三天就能调查处这么多东西。”方北点点头。
“准确是两天半。”方洛洛在床上一下子坐起来，“也不知道调查队当时用了多久。”
“四五天应该要吧。”陈喃也跟着猜测。
方北没出声。
“我也不知道，但是毕竟是省级组织的调查队，那速度也肯定很厉害了，不会也是三天吧。”方洛洛越想越多，“李老师，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三天啊，或者更短。”
“倒也不是。”李金字开口，“他们前前后后也是用了快一个月的样子。”
“李老师。”方北喊了他。
“怎么了？”李金字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们给的资料上我当时整理了一下是十四天的进度，怎么你知道是一个月啊？”方北说完等待着李金字答复。
但接下来却是无言的沉默。
“哇。”陈喃忽然夸张的说，“方北你也太厉害了，那个资料我都没注意看。”
说完对着方北尴尬一笑，方北也无奈点点头。
我记得给的资料里压根没说水不能喝，怪不得要我不喝这里的水.....
陈喃心里默默吐槽。
师父他们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