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应急灯在天花板上投下幽蓝的光晕。凌琳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将石碑上的古老符号逐个录入破译程序。潇南晨倚在锈蚀的金属墙边,目光落在少年颈后微微发亮的数据接口和自己身上的一样。
“找到了!”凌琳突然拍案而起,全息屏上的字符如群蜂振翅般重组,“这些符号对应着虚渊系统的底层协议,和父亲笔记里的‘熵增算法’有同源性。”他调出两组代码对比,齿轮状血丝在指节间若隐若现。
潇南晨注意到她的异常:“你的共生印记又扩散了。”
“没时间管这个。”凌琳将破译结果投射到墙壁,“根据碑文,虚渊系统的核心是‘观测者枢纽’,而我们要找的本源碎片,可能是——”
警报声骤然撕裂寂静。全息屏上的安全区地图开始大片泛红,无数红点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是追猎者!”潇南晨抄起脉冲步枪,“他们破解了我们的坐标。”
镜像回廊
潮湿的青苔在金属墙壁上蔓延,形成扭曲的人脸轮廓。凌琳的异能探测显示,他们已经在这条回廊里循环了十七次。每次转角出现的青铜门都刻着不同符号,而门后永远是相同的圆形房间——正中央悬浮着泛着涟漪的水晶球。
“这是观测者悖论具象化的迷宫。”凌琳擦去额角冷汗,“每次我们选择不同的门,系统就会生成新的平行空间。”
潇南晨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看水晶球。”
淡金色的液体在球体内部翻涌,浮现出他们在蜂巢胃袋副本的影像。画面里的凌琳正用匕首剖开基因共生体的胸腔,暗红色的血液溅在她左手上,形成与现实一模一样的齿轮印记。
“这是实时监控?”潇南晨握紧武器。
“不,”凌琳瞳孔收缩,“是我们的行为正在被系统篡改。”她指向水晶球,“现实中的我从未在那个副本受伤,但影像里的印记比现在更深。”
球体突然剧烈震颤,液体化作无数细小棱镜,折射出成百上千个凌琳的身影。每个分身都在重复不同的动作:有的在破译碑文,有的在实验室调配试剂,还有的正站在虚渊系统核心前引爆炸弹。
“这是可能性叠加态。”凌琳的声音发颤,“系统在向我们展示所有可能的未来。”
抉择时刻
当潇南晨的匕首第七次刺入水晶球时,整个空间突然被吸入纯白漩涡。他们在失重状态下坠落了三十秒,最终摔在布满电子藤蔓的平台上。
“欢迎来到观测者枢纽。”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现在,请选择你们的命运。”
悬浮在空中的透明胶囊舱里,躺着数百个昏迷的实验体。凌琳认出其中一张脸——正是三年前在实验室爆炸中丧生的父亲。
“这是时间闭环。”她的眼泪砸在控制台上,“我们根本不是第一批进入虚渊系统的人,而是被系统复制的无数个副本之一。”
潇南晨的脉冲步枪对准最近的胶囊舱:“那我们就打破这个循环!”
“等等!”凌琳抓住枪管,“如果杀死他们,我们的存在也会消失。”他调出破译结果,“碑文说,只有接受观测者的身份,才能重启系统。”
平台开始剧烈震动,电子藤蔓疯狂生长,将实验舱逐个吞噬。机械音再次响起:
“选择一:成为新的观测者,永远困在系统里维持平衡。
选择二:摧毁枢纽,让所有意识回归现实,但虚渊系统将彻底失控。”
潇南晨的时间锚点异能在掌心闪烁:“我能暂时冻结时间,你去启动自毁程序。”
“不行!”凌琳突然抓住他的手,齿轮印记发出刺目红光,“观测者悖论正在生效——我们的每个选择都会创造新的平行宇宙。”他将自己的量子芯片接入控制台,“我要把所有可能性压缩成一个确定的未来。”
终局坍缩
当自毁倒计时开始跳动时,整个枢纽突然被量子迷雾笼罩。凌琳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做出选择:有的接受了观测者身份,有的启动了自毁程序,还有的正带着潇南晨逃离这里。
“概率坍缩开始。”他对身边的潇南晨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这都是唯一的现实。”
爆炸的强光吞噬了一切。在意识消散前的瞬间,凌琳看到自己左手的齿轮印记正在缓缓褪色,而潇南晨的瞳孔里,倒映着一个全新的世界——那里没有虚渊系统,没有副本循环,只有阳光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窗,洒在他们相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