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瘦瘦的女人,下巴尖尖的,眼窝很深,一双纤纤的柔荑,又白又嫩。
我想起了母亲,一双已皲裂的手抚摸我的脸时,总硌得我生疼。母亲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总是带着愁容,不过30的年华,便以皱纹横生。那张黝黑的脸,像是被烤焦的面包。
我心下一沉,不,不会的!
“哑巴了?”父亲那浑厚的声音如一道惊雷,把我劈得外焦里嫩,“那是你苏姨。”
也许她只是来做客呢?我怎么能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苏,苏阿姨。”我怯生生地叫道。
“这是小雪吧!真可爱。”她向我走近,想摸我的头。我后退了几步,望向他那条雪白的裙子,一定很贵,我看了看自己混着泥土的手,又后退了几步。
“我去叫我妈。”
“这孩子,真不懂事。”父亲皱着眉头,对那个女人说。
“大姐你好,我是苏梦。”女人的声音柔柔地响起,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妈,嘴角滑过一抹笑,薄薄的刘海刚刚过眉,是一张清秀的脸,她蹬着高跟鞋,是我只在家里的老式电视上见过的。
“对,梦梦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你做几道菜招呼着,要去街上买肉,梦梦爱吃。”那个中年男人对着我妈说。
吃肉!一个星期只能吃一次,我当是开心的,可眼里的泪水已要决堤。我知道镇上很多的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都离婚了,爸爸给他们找了一个新妈妈,妈妈也给他们找了一个新爸爸。
我抬头望向母亲,眼神中有焦虑,有担心,有恐慌。
“好。”母亲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暮霭沉沉,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饭桌前。
“来,多吃点肉,你太瘦了。”我看着我的父亲夹了一块红烧肉到那个女人的碗里。
“谢谢秦哥,大姐要多补点,还有小梦。”
我再抑制不住泪水,扒拉了两口饭 ,急急向屋内冲去。“我吃饱了。”
“你才吃多少呀?怎么连肉也不吃?”父亲冲我说。
“我也吃好了。”母亲转身也进了屋。
“这一个两个的,别管他们,你吃你的。”那个中年男人说。
我趴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看见母亲进来了,赶忙将枕头翻了过来。
“睡吧。”母亲看着我红彤彤的眼眸,拉下了灯。
躺在床上,我紧紧的攥着母亲那双粗糙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