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送走香克斯,伊芙琳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往玛琪诺家走。路飞还痴痴地望着大海,伊芙琳回头看他那个样子,有些心软,好吧,好吧,可怜的留守儿童。伊芙琳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路飞!该走了!今天有玛琪诺自制小饼干吃哦!”

    他立刻跑过来,带起一阵风,扣住她的手就要带着她跑,伊芙琳用力挣脱,一脸严肃地忽悠小孩:“路飞,不可以拉着我到处跑哦,我得了绝症只能活到17岁,你这样会害我更早死掉的。”

    伊芙琳看着他瞪大的眼睛,在心里窃笑,这当然是骗小孩的,如果没遇见香克斯的话,或许确实是这样,但现在,她可是有巫师同伴留下的魔法材料——贝克曼把她需要配置解药的那些材料全给她打包带走了。

    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小孩眼眶开始凝聚泪水,然后抓着她的胳膊从大喊“小饼干”变成“我不要你死”

    不管她怎么安慰都没用,路上的村民纷纷投以奇怪的目光,她忍无可忍用了一个封喉锁舌,现在路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彻底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她简单收拾一下自己,警告路飞不许再嚷嚷,得到他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之后,伊芙琳解开了咒语。

    他一脸新奇地盯着伊芙琳手里的魔杖:“你就是用这个让我不能说话的吗?”

    “怎么做到的?”

    “你吃了恶魔果实吗?”

    “能不能再用一个试试?”

    伊芙琳本以为他会哭呢,果然香克斯的朋友不能以常理解释。她回答说:“我是个巫师。”

    路飞歪了歪头,想象出一个奸笑的巫婆(换成伊芙琳的脸)在一口大锅里熬着不明绿色液体。伊芙琳戳破他的幻想泡泡:“刚才用的那些都是魔法啦,别把我跟童话里的老巫婆等同啊!”

    “魔法!”他惊呼起来,“那你能变出肉吗?”

    伊芙琳的魔杖点了点梳子,将它变成一盘炸猪排。路飞伸手就要抓过来吃,伊芙琳又将它变了回去:“这可不能吃,变形术只是改变物体的形态,并不能让它真的变成一块能吃的炸猪排。”

    路飞一脸失望地看着她:“哦……巫师一点也不厉害。”

    伊芙琳瞪了他一眼,魔杖一挥让他飘起来,路飞手脚乱晃着,现在他又说:“巫师可真厉害。”

    伊芙琳饶有兴致地挥舞着魔杖,看着他到处乱飞,直到她感觉魔力快抽干了,才把他放下来。路飞好奇地想要她的魔杖玩,伊芙琳说:“只有巫师才能用魔法,你又不是巫师,拿了也没用。”

    路飞不信,于是伊芙琳把魔杖给他,两个人去玛琪诺酒馆的路上,他一直胡乱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一会是“变出肉”一会是“让我飞起来”还有“让香克斯带我出海”

    到酒馆看见玛琪诺后,他终于厌倦了玩一个毫无反应的木棍,将它还给伊芙琳,跑到吧台边上嚷嚷着要吃饭。

    伊芙琳吃完饭后,把今日份的魔药一口灌进喉咙里,熟悉的让人恶心的味道,她从兜里拿了一颗糖放进嘴里。

    路飞炽热的目光让人难以忽视,于是伊芙琳又抓了一把糖放在他手心里。

    路飞是相当有活力的男孩,在酒馆里感到无聊,他就带着她到山上去乱窜,去田野里抓蚂蚱,伊芙琳带他骑玛琪诺的自行车,附上一个加速咒后在村里兜风。有时候他们会在海边一起静静地望一望海平线,再捡一些贝壳回去装在盒子里。

    “这可是宝藏!”路飞拍拍胸脯说。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这天早上,心情颇好的伊芙琳起了个早,她用力推了路飞两下,男孩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醉在梦境里,伊芙琳只好自己出门。

    她采了几朵野花,给自己编成一个花环,戴在头上。随便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她看着地上的城堡,愣了愣,又把它们抹去。

    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有霍格沃茨那样的魔法学校呢?他们会不会在她十一岁的时候给她送通知书来呢?

    太阳已经完全从地平线上跃起,算算时间该吃早饭了,伊芙琳晃着小树枝往玛琪诺的酒馆逛。今天大家有点怪异,街上的人很少,几个医生拎着医药箱急匆匆地往前走,那是酒馆的方向,是出什么事了吗?

    伊芙琳有种不好的预感,丢下树枝快步跑过去,门口围着很多人,都是熟面孔,她挤进去,看到□□部们围在中心的香克斯,他缺了一只手臂,断口还在流血,本乡正拿着绷带为他处理伤口,路飞坐在一旁痛哭。

    直到风车村的医生从她身后赶来,伊芙琳才如梦初醒般走上去,香克斯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哟,伊芙琳。”

    “这是怎么搞的?”伊芙琳声音平静。

    贝克曼解释了一番,是早上路飞起床没看见她,于是自己来玛琪诺的酒馆吃早餐,然后来了一伙山贼,笑话香克斯是个孬种。路飞气不过就跟他们理论,被抓走了,香克斯的船归航看不到人,赶到那里刚好救下差点被近海之主吞下的路飞,他的手臂就是被那只海王类吞掉了。

    “手还在吗?我能给你接上。”伊芙琳已经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去杀了那只海王类。

    香克斯用还在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已经没有了,被近海之主吃掉了,没关系的,一只手臂而已。”

    伊芙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香克斯这是什么意思?她完全不能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伊芙琳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寻求整件事的经过,眼前闪过他和海王类的那场交锋,惊愕片刻后无名怒火心中起,像颗小型炮弹一样冲到香克斯身上,不设防的香克斯当场被扑倒在地,血流得到处都是,她身上也沾了不少:“香克斯!你这个大混蛋!!”

    香克斯脸色有些白:“疼疼疼,怎么了,怎么突然打我,我错了我错了,看在我丢了一只手的份上饶了我吧。”说着可怜巴巴地眨眨眼。

    伊芙琳看着他这幅样子,抽出魔杖施了个静音咒,又给他止了个血,冷笑一声:“你这家伙本来不会丢掉胳膊的吧,你故意的,为什么?”

    香克斯夸张的表情突然凝固,然后慢慢变得严肃,沉默了一会,突然笑出声:“没什么,我把它赌在新世界了。”

    “……什么?”伊芙琳怀疑自己听错了,就为了这么个谜语一样的理由,他故意断了自己一只手臂?

    他们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香克斯一只手撑着地,而她还坐在他怀里,香克斯想伸出另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但是一时又忘了自己已经只剩一只手了,于是挪了挪身子,后背靠在吧台上,解放出唯一一只手摸了摸伊芙琳的头,半抱着她安慰:“没关系哦,不用害怕,我可是很强的,丢了一只手貌似除了生活不方便一点也不影响什么的。”

    周围的东西突然震动起来,头顶的灯突然爆裂,路飞一时间忘了哭泣,愣愣地看着有东西不断炸开。

    海贼们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严肃,香克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恐怖的爆裂声在他的安慰下逐渐消失:“好啦,好啦,没关系的。”

    是魔力暴动,伊芙琳冷静地想。她拍开香克斯的手,抓住他的衣领怒吼:“我告诉你香克斯,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想法这么做,但是今天,你这只手,我他妈保定了!”

    “噼啪”一声,伊芙琳不见了。

    伊芙琳落在雷德弗斯号上,她拍了拍颤抖的腿,努力克服那股恶心的感觉,冲到医务室。她给坩埚点上火,深呼吸了两下,终于止住颤抖,一个又一个处理好的材料被她丢进锅中。

    两个小时后,她拿着做好的魔药再次幻影移形。刚好跟嘎布面对面,他吓了一跳,指了指吧台后:“香克斯睡着了。”

    伊芙琳开门进去,这家伙果然在睡觉,玛琪诺在一旁守着,路飞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伊芙琳对玛琪诺点了点头,走到香克斯身边就开始拆没缠好多久的绷带。

    “伊芙琳……”她坚定地看着玛琪诺,让她放心。

    伊芙琳把香克斯拍醒,他挠了挠红头发:“怎么了?我的天,你脸色好差,本乡!”

    伊芙琳直接把生骨灵灌到他嘴里,他龇牙咧嘴地叫痛,刚张嘴又被伊芙琳灌了好几瓶魔药。几瓶魔药下去,伊芙琳又施了几个咒语,再把绷带给他绑回去,她冷冷地说:“八个小时就能长好骨头,肉还得再多等一段时间,这期间你就忍着疼吧,我不会给你用任何止痛的咒语。”

    她转身出门,和倚在门框上看热闹的本乡擦肩而过,随后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的事她就都不记得了。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她在酒馆后台睡了一整夜,推开门,海贼们正在吃早饭,香克斯的新手已经长好了,他正拿着酒瓶往嘴里灌。

    伊芙琳接住扑过来的路飞,坐在他身边,香克斯余光看到她,呛了一下,开始疯狂咳嗽起来,他用力锤了锤胸口,清了清嗓子:“咳,伊芙琳,你醒了。”

    “刚好就喝酒,早知道我就不给你灌那么多治愈药水了,直接一瓶生骨灵疼死你算了。”伊芙琳冷酷地说。

    “我错了嘛~原谅我吧。”香克斯拉长嗓音撒娇,伊芙琳被他夹着嗓子的声音逗笑了,她竭力控制住表情,毫不在意地说:“你也许有你的考量,但是我绝不认可你以伤害自己的方式达成目的。”

    她在他祈求的目光下,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香克斯欢呼起来:“为了庆祝伊芙琳原谅我,开宴会啦!”

    狂欢过后,他们迎来了离别,海贼们有序地收拾东西,伊芙琳和路飞站在港口,看他们来来回回搬运货物。

    路飞突然大喊:“香克斯!我不会让你再带我出海了!我决定自己出海,找一群不比你们差的伙伴!我要——成为海贼王!”

    伊芙琳笑眯眯拍了拍路飞的肩膀:“加油啊,我相信你哦。”

    “哦?要超越我们吗?那么……”香克斯走过来,把头顶的草帽戴在路飞头上,“这顶帽子是我很珍贵的宝物,现在寄存在你这里,等你成为出色的海贼时,再还给我吧。”

    路飞低着头,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是伊芙琳看到有眼泪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香克斯又抚了抚伊芙琳的金发,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伊芙琳不自在地侧了侧头,香克斯哼笑一声:“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

    他蹲下来仰视伊芙琳:“小伊芙也要好好长大,变成一个靠谱的大人哦,到那时再来找我吧?”

    伊芙抿了抿嘴:“好,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千万别死了。”

    “一定不会的,”他伸出小拇指,“拉钩?”伊芙琳的小拇指也钩上去,念完口号。他轻声说:“约定好了,再见的时候,一定要都活着。”

    分别的时刻到了,香克斯回身往船的方向去了,背对着他俩招了招手,路飞流泪用力挥手回应。

    “香克斯!”红发男人闻言回头,看到一只金毛小狗向他冲了过来,下意识伸手接住,理了理凌乱的金毛,定睛一看是伊芙琳后下意识心虚地吞了吞口水,金发的女孩儿脸色有些苍白。

    伊芙琳死死搂住他的腰,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红晕,她抬头大声说:“我也会出海!我们大海上再见!”

    香克斯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他掏了掏耳朵,笑盈盈对上伊芙琳海蓝色的眼睛,伊芙琳那一瞬间看到了他想说的话:“我们新世界再见。”

    海贼船逐渐消失在视野里,伊芙琳和路飞望着海贼船消失的方向又站了好一会,还是伊芙琳先整理好情绪,她理了理袍子,转头往路飞那边走去,拍了拍还在哭的路飞:“走了,该回去吃午饭了。”

    路飞的肚子适时响起,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的路飞立刻应声,还带着刚哭过的浓重的鼻音:“嗯!”

    深夜,玩闹够了的伊芙琳准备上个厕所就睡觉。她的脚在地上踢来踢去,摸索着她的拖鞋。

    “嘶……”她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蹲下身,从床底拉出一个大箱子。

    “这是什么?宝藏吗?”路飞趴在床边,“快打开看看。”伊芙琳打开皮箱的锁扣,掀开的时候有瓶瓶罐罐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声响。借着月光,她看到原本应该在雷德弗斯号医务室里的魔药和各种各样的材料。

    “这些都送给你了,好好使用……本乡?”路飞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这是本乡送给你的礼物吗?”

    “啊。”伊芙琳喃喃道,“这确实是……大宝藏。”

    .

    “我不嘛!我就要当海贼!”

    “再说一次?你要当什么?”

    “我要当海贼当海贼当海贼!!我要成为海贼王!”

    “砰!”

    “为什么我吃了橡胶果实之后被打还是这么痛!”被一拳打倒的路飞不服输地流下眼泪。伊芙琳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景,有些头痛。

    事情要从早上说起,红发海贼团刚离开的第二天早晨,路飞的爷爷——海军中将卡普便回到了风车村。

    许久未见到爷爷的路飞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大声诉说自己的新梦想,然而海贼王三个字刚说出口,就被愤怒的卡普一顿暴打。路飞显然相当执着,即使被揍得鼻青脸肿依然执着地重复自己的梦想,并且将伊芙琳拉下水。

    “我就要当海贼王!伊芙已经说了会来当我的同伴!”路飞一边嚷嚷一边指着伊芙琳,卡普露出恐怖的微笑顺着路飞的手指看向伊芙琳:“谁还要当海贼?”

    伊芙琳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然后他俩就被卡普打包给山贼达旦,说是让他们在山里吃点苦头。离开前顶着头上新鲜出炉的大包痛苦收拾东西的伊芙琳握紧拳头:早晚有一天,她要给路飞一个索命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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