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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记也有新闻梦

    巳时三刻,西海流洲,飞鸿客栈二楼

    昏暗屋内架起一扇金漆点翠屏风,阻开了两方人影。

    靠窗边,是位女子。

    灵剑剑身劈开幽幽烛火,剑尖破空直悬在迟安安面门。

    下一息,仿佛能直取这副残躯的性命。

    寒光射进迟安安眼底,她轻笑:“林老板,都是老主顾了,这是做什么?”

    说话时她偏了下头,屏风中人影轻晃,更显身姿玲珑袅娜。

    那方男人听见她这话将桌上的茶碗拍得震天响。

    “林夫人,《冷面仙君一夜危情》从一刊定稿被您安排成连载,我们认了,提了价钱我们照买不误。抛弃道侣和仙根残缺的女儿做了上仙界赘婿的散修新闻,你竟敢压着不爆,是何居心?”

    “天道公义,不平则鸣。身为散修界人人尊崇的共主夫人,难道您眼睁睁任孤女寡母被无耻狂徒害得丢命?我散修界断乎容不得这等自私自利之行!”

    “哦。”

    轻飘飘的一声将男人满肚子的激愤憋在了嘴边,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那把剑在空中猛烈的抖动起来。

    迟安安挑指拨了一个琉璃算珠,清脆的声音止住对面男人越发激动的陈词:“我的稿费,昆仑玉脉产的木系灵石十囊,少一点石灰都不行。但林老板既如此说了,我要听听您的大义希望我出价几何?”

    那老板见压价有戏,收了控剑的灵力,却不把剑从她头顶撤下,吐出在心里估了无数次的价钱:“普通木系灵石十囊。”

    迟安安额前碎发一撩,又拨了一颗算珠,冷笑一声:“这则所谓载了两条人命、散修正道的新闻,在你口中只值这么点分量。林老板,你又置散修界尊严于何地!”

    迟安安往空中一飞算盘,琉璃算珠各自归位。

    “且你可以不做这个生意,上一家和你开价同你差不多,现在已经骑着白鹤飞到昆仑了。”

    男人面色一凛,银剑在空中自挽了个剑花,翻了个转,带起凌厉剑风劈向迟安安右颈:“你的独家发刊竟是诓我的!”

    “是你们毁约在先。林老板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发家的吗?舜丰书局老板八十诞辰喜得麟儿的八卦害的人家身败名裂的事没忘吧。”迟安安的声音冷下来,第一次正眼打量着那方僵了身子的男人,却弯了唇笑:“君以此兴,焉知不会以此亡?”

    “呲—”

    剑尖一寸一寸挪向迟安安的左颈,擦出的火星跌在莹白肌肤,迅速泛了红。

    她眼睫颤了下,轻声提醒:“要是还想做成这笔生意,再赔灵石三囊。”

    男人面色冷峻起来,似乎真的没想到迟安安连命都不要贪财至此,只能收了剑。

    他哼了一声,却还是掏出十袋装了高等木系灵石的锦囊放在他那边的桌上,又从百宝袋搜刮出仅剩的三袋袋普通灵石,砸在桌上时发出沉沉一声。

    “我一时糊涂迷障了,上修界残害孤儿寡母欺人至此,夫人这供稿措辞事关散修荣辱尊严,自然该仔细斟酌。我先交了定金,分成还是老规矩,或有不周到的,夫人但说无妨。小人先告辞,等候大作!”

    他口不对心地瞥了眼空空的百宝袋,走到门口时还盯着屏风后的迟安安。

    门被吱呀一声轻轻合上,迟安安右肩上的疼才麻麻地泛开,渗进骨缝。这幅身子,依旧承不住一点灵力撞击。能撑到现在,已经出乎意料。

    左半边身子已经疼到无法动作,迟安安额心泌出了汗珠,单手笨拙地解开装着普通灵石的袋结。灵石撒了一地,泛着莹莹绿光的灵石似有所感,凝成苍色灵线飞进身体。

    迸裂的伤口竟飞速愈合,除了左肩依旧还透着红,像白玉透出赤霞。

    地上的灵石因为用尽灵力,变得与普通的石块一般无二,迟安安有些懊恼。

    又浪费一袋。

    她将三囊普通灵石装入百宝袋中,又抽出另外十囊高等灵石,一并放在桌上。

    手扣在桌沿敲了三声,迟安安轻声唤了句:“出来吧,二位。”

    她所在的屏风一侧还有道暗门,出来了一个布衫褴褛的女人,怀里女娃见到她,咧开嘴央她抱。

    迟安安只用右手将灵石往她们那推了一把:“这是你们供稿的报酬,收下吧。小玉儿发病时少受些苦楚。”

    女人眼里已蓄了泪,看着与刚才老板所给的不同布料的锦囊,只能弓着身子朝迟安安拜了下去。

    小女孩不懂她们说什么,从身后摸出今早上刚摘的芙蓉花,插在迟安安鬓边。

    迟安安握住那只比芙蓉还要苍白的小手,手很冷。

    她转望向女人:“你那渣男相公满世里寻你向上仙界表忠心呢,你们母女就住这里,我不来,此处不会有人来访。”迟安安直起身子,坐得太久,她有些发晕,“你俩安心。”

    女人还是跪了下去,声音哽咽:“多谢林夫人救命。”

    为那对母女关上门,她提裙出了客栈,只听腰间幽兰玉佩随发间芙蓉一晃,轻灵作响。

    三天后。

    迟安安先托人去书局送那对可怜母女的新闻,自己则在流洲城内闲逛,难得地叹了口气:

    想她迟安安,一个二十一世纪事业正混得风生水起的娱乐记者,蹲了三天,好不容易蹲到连进八个男女的顶流家里终于结束混乱闹剧的惊天大瓜。回杂志社路上,等红绿灯间隙,她左手扶方向盘,右手点着语音识别键录音赶稿。等对面大货车一道灼烈白光闪来,震天的响声直击耳膜,惊得她当场晕死过去。

    她一睁眼先重生在一颗蛋上,可还没等她弄清状况,又惨遭横死。

    成了现在这个灵不灵,人不人的样子。

    迟安安感慨大概是前前世娱记造孽逆天改了太多大红大紫的命数,所以现在才会这么倒霉吧。

    她一边感叹,一边脚步止在了一条街上。

    嗯?来流洲十年,什么时候这么热闹过?

    “产自仙界灵矿,仙门百家严选好物,错过等百年,瞧一瞧,看一看咯——”

    这里的修士围着一个摊头里三层外三层,竟堵了整条巷道。她瞅着有几个高大修士中间的空,缩着钻了进去,直挤到最前。

    只见店主那握笔如飞,密密麻麻写满了今日送货的单据纸。

    “灵渊客栈四楼八室,水系鱼丹,三袋。稍等为仙友配送。”

    周围散修啧啧称奇,感叹上修界行事新奇先进。

    可不是,熟悉的送外卖服务,挠得迟安安心痒想下单。

    流洲修士淳朴,看不上外物辅助修习,崇尚事在人为,日复一日只靠自己浅薄地修习,不得臻进的要领。以至于有了不得的伤病,还要现寻宝物,实在劳心费力。

    难得有这样大规模的仙界灵宝大甩卖,她也搓搓手跟着排队待选。

    才一炷香功夫,队伍动得也算快,迟安安很快能在摊前转悠起来。

    “姑娘,可需要哪系的灵石?”

    水、土、金、木、火,五行灵石安然置在桐木架上,灼灼散出五色华彩。迟安安伸出指尖只微微靠近些许木系灵石,眼神猛地一震。她甫一接近,那木系灵石灵光乍盛,泛着一线沧浪青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游走,熨帖她的四肢百骸!

    上品。

    迟安安对着朝她笑得慈祥的摊主伸出五指,摇了摇。

    摊主大惊:“姑娘居然一个都看不上?!”

    “不不不...”迟安安抿唇,没来由的羞赧了下,“我的意思是全都要。”

    摊主松了口气,后面排队的修士却提起气来,看着这位大手笔的姑娘,暗暗担忧怕不是会被她囤货抢光。

    “姑娘,”那摊主指了指专门商谈大单的几前,高兴得胡须都在招呼她坐下,“请问姑娘五系灵石是要多少?”

    “另外四系各五袋,木系灵石,刚才我看中的,五十袋。”

    摊主执笔一顿,忽又面色如常继续写。

    迟安安盯着他动作,一手持着腰间幽兰玉佩,一手指尖绕着银色流苏,不经意地抬眼问道:“摊主,这样大的货,拿得出么?”

    摊主刚写完外送单据,因为用力稍剧的缘故,最后一笔在纸上洇开了墨汁,稍有些扎眼。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敢做这单买卖,自然敢为姑娘送这批保质保量的货。”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保质保量”加重的四字更是给后面的买客服了定心丸。

    迟安安却没来由微拧起了眉。

    这言辞听得耳熟,她依稀记得有人对她说过“目前单身”,结果隔天爆出这爱豆之前有一段恋爱,有歌手说“没和她有孩子”当夜就女友爆料娃还没上户口……

    上上辈子她和娱乐圈多少人精打过来回,这种给出问题答案又额外增加限制词,堪称池安安职业PTSD。

    她打量起这摊主来,是个老道修,还算慈眉善目。

    郁安安拧起的眉微微舒展,灵石闪出的华光映入她眸底,显得极为纯澈干净。

    “摊主是上仙界的长者,我自然极为信任。”她拢袖起身,双眼弯弯,如点点星辰嵌进漆黑浓夜,“方才我说的灵石,麻烦摊主安排人随我同去落脚处送货。银货两讫,概不有悔。”

    那摊主的胡须微妙地抖了抖,那双浑浊的眼睛牢牢盯死了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修:“不耽误姑娘雅兴,我们会安排人送货。”

    迟安安只是转悠到摊铺前,歪头轻笑:“我逛累了,正好一道回去。况且那么大的货,我先付了钱,若万一——”她看了眼神色不虞的摊主和一旁竖着耳朵帮忙的小倌,右手习惯性虚空捏成拳递想老道修:

    “你们货不对板,消费者寻谁做主?贵铺可有营业资格证明?可在工商局备过案?”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小倌还是比老的沉不住气。

    一个散修欲付款的手一顿。

    老者也面色铁青,向她拱手:“姑娘何出此言?小摊在玉清、长留仙门皆有供货,只是看昆仑大比试炼在即,又忧心各位散修仙友若因灵宝不足落乘下风,我才路途迢迢前来流洲。你这样污蔑造谣把我这番苦心置于何地!”

    迟安安听得头痛,她略过那些文绉绉的道德绑架,又把拳递向自己:“你这不是假货?”

    那老头紧盯迟安安递过来的拳头,怕突然之间她用灵力放暗招,声音都变了调:“自然”。

    “既不是假货,现在就开箱验货,既消我等疑虑,又解赝品之惑。否则当心我将证人、证物移交仙界315曝光你!”

    当了这么多年娱记,谈起花边她已是心如止水。

    迟安安头一次被自己抓到的新闻弄得心情有些澎湃。

    那老头气得胡子直立:“你满嘴里胡吣什么!我上仙门百年清誉,不能毁在你这黄毛丫头嘴里!你这单生意求我,我也不做了!”

    迟安安瞥了瞥那吹胡子瞪眼的老头,轻哂一笑,不说话了。

    有人反应过来吼道:“他心虚!”

    这一声如碎石跌河,人群哗啦喧闹起来,冲着老头指指点点。

    老头目眦尽裂,看着这个坏事的女子,抬手凝起一掌拍去——

    青乌色的一团灵力朝她面门上劈来!

    迟安安这破身子能修补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何况她根本不会驭灵。她扯下泛起银光的幽兰玉佩转身避开人群,往铺子后面想躲掉这一击。

    强劲的灵力随猎猎掌风而至!

    幽兰玉佩银光大盛,散出的灵力却霎那间消失了。

    池安安没想到林旧的玉佩居然比林旧还靠不住,认命般闭眼。

    霎那间,和玉佩同一色的银光温和裹住了池安安整个身子,绵绵化解了道修的那击。她浑然不觉,捏着玉佩继续往后退时,后背却抵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头上芙蓉勾住一缕青丝,那人腰间垂下的幽兰玉抵着自己绯色纱边绣出的金丝兰草。

    似有所感,环佩叮当,勾着她心尖晃了晃。

    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周围呼啦啦腰弯了一片作揖。

    有人低头按捺不住:“林旧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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