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踏入书院那一刻起,初乐瑶的心里就直打怵,她微微低垂着脑袋,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小声嗫嚅道:“长老,我……”
“行了,别说了。初乐瑶是吧,你这半个月以来,这是第几次早读迟到了,你自己还记得吗?”
严厉的声音响起,初乐瑶心里一惊。妈呀,这老头,虽然我迟到过很多次,但是这是第一次在他课上迟到,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暗暗腹诽着,脸上却露出惊慌的神色,眼睛快速地眨动着。
压下心里的疑问,初乐瑶定了定神,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诚恳,说道:“长老,弟子知错了,弟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姜长老身着一袭朴素的深蓝色长袍,头发花白,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皱眉看着初乐瑶。他锋利的眼神扫过初乐瑶,好像能看透她的内心,让初乐瑶心里直发毛。
“哼,整个书院就你最不安分,你的事情我自然有所耳闻。”初乐瑶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虽然你根骨奇佳,聪慧过人,但不思进取,如若再这么放纵你,日后定要带坏书院风气。今日就罚你去打扫后院的庭院,打扫完了过来找我。”
“是,弟子遵命。”初乐瑶对长老行了个礼以后朝后院方向走去,边走边偷偷回头,看到许甜甜和宋柚宁对她投来同情的目光,于是她俏皮地对她们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没事。
走出书院后,初乐瑶松了一大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只是打扫庭院,这要是把我开除了就任务失败了,看来还是不能大意啊。她一边想着,一边慢悠悠地走向放置扫帚的地方。
初乐瑶拿了一把扫帚,慢慢打扫起庭院卫生,边打扫边哼着歌。她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仿佛这打扫庭院也不是什么苦差事。
“吵死了!谁打扰本大爷睡觉!”
“谁?!”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初乐瑶一跳,手里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惊慌地瞪大了眼睛,循着声音望向头顶的树。
树上是一名和她穿着同样淡蓝色道袍的少年,正慵懒地坐在最为粗壮的古树枝桠间,背靠树干,双腿随意地垂在树枝上,嘴里还咬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摘来的草叶,头发随意地束起,几缕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脸庞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剑眉星目。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反映出主人现在极其不耐烦的心情。
少年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初乐瑶的面前。“喂,你谁啊?大早上的不上早读,在这后院瞎折腾什么?”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扫帚上,皱了皱眉。“你来打扫卫生?”
初乐瑶定了定神,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暗自思忖:这少年生得如此俊朗,却这般没礼貌。她轻哼一声,说:“我叫初乐瑶,早读迟到被长老罚来打扫庭院。你又是谁?为何躲在树上睡觉?”
少年微微扬起下巴,嘴角露出一抹笑:“喂,你听好了,本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云鹤眠是也。悄悄告诉你,我可是掌门弟子。至于为何在树上睡觉?哼,这书院无聊得像一潭死水,只有这树上还能找点乐子,得几分清静。”
初乐瑶撇撇嘴:“你倒是自在,也不怕长老发现罚你。”
云鹤眠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他们?他们才管不了我,我不被师尊看到就行。”说起掌门,云鹤眠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惧意。
“倒是你,瘦得跟豆芽菜似的,能扫得完这庭院吗?”
初乐瑶挺起胸膛,眼睛一瞪:“你别瞧不起人,不就是打扫庭院嘛,我分分钟干完好吗。”
说罢,初乐瑶捡起扫帚继续打扫起来。云鹤眠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打扫。
初乐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云鹤眠嘴角一勾,懒洋洋抬眸:“看看你这小不点儿到底能不能扫完。你可别累得趴在地上哭鼻子,到时候还得我来救你。”初乐瑶哼了一声:“笑什么笑,快来帮忙。”
云鹤眠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走过去,轻松地将石头搬开。初乐瑶看着他那轻松的模样,心中有些惊讶,这家伙力气还挺大。她嘀咕道:“哼,有本事你把整个院子都打扫了。”
云鹤眠哈哈一笑:“那可不行,我又没犯错,干嘛要帮你打扫。激将法对我可没用,你就慢慢扫吧。”
初乐瑶气鼓鼓地瞪着他,余光突然瞥见一只小虫子,吓得尖叫起来:“啊!虫子!”云鹤眠哈哈大笑:“哈哈,你这胆小鬼,一只小虫子就把你吓成这样。”初乐瑶红着脸反驳道:“谁胆小了,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它会突然出现。”
云鹤眠走过去,用树枝把虫子挑走,然后调侃道:“好了好了,别嘴硬了。你还是赶紧打扫吧,不然天黑都完不成。”
他嘴上虽然调侃,但却默默地走过去,帮她一起打扫卫生。初乐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对他的印象开始有了一些改观。之前觉得他只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现在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嘛,还有点热心肠。
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中,庭院的卫生也打扫得差不多了。初乐瑶看着整洁的庭院,满意地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谢谢你帮我,我要去找长老交差了,咱们就有缘再见吧。”初乐瑶说完,转身向书院的方向走去。
云鹤眠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勾,心中暗想:看来,这书院生活,以后也不会那么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