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源州只觉得手中的书沉甸甸的。
她忍不住看一身轻快走在自己前面的迟秋,她背影纤美,露在领口外的一截脖颈细长白皙,像极了傲然无虑的天鹅,只管大步朝着自己真正喜爱的追求前进,不被任何东西束缚、也不会把注意力匀给旁的一分一毫。
她刚才和自己说那番话的神情仿佛还在眼前。
“喜欢是很珍贵的东西,既然有机会拥有,那为什么要错过?”
是啊,既然喜欢,就绝对不能错过!
想到这里,傅源州不动声色敛起眸,眼底色泽又深三分,他大步追上去想叫住迟秋,而就在此时,一道讶然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秋秋?小叔?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不仅傅源州,迟秋也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新华书店和图书馆在同一个楼层里,此时的迟婉婉怀中抱着一摞刚从书店买好的资料走出来,她旁边还站着一脸懒怠的傅北川。
此时的傅北川也看见了和迟秋一起走出来的傅源州,四个人视线相交,最后傅北川的眼神落在了傅源州手上拿着的那本《艺术与视觉》,本来陪迟婉婉逛书店的困倦一扫而光。
他没看错吧?这书……傅北川只觉得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提神醒脑。
迟秋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此时的迟婉婉扫过她和傅源州的视线令她十分不舒服,果不其然,下一秒迟婉婉就以一种为了她好的口吻说话:“秋秋,不是姐姐说你,要不是傅家咱们根本不可能来首都,现在奶奶做手术住院,你怎么也该去看看她呀,你平时工作忙就算了,可你现在……”
说完之后她意有所指看向迟秋手上拿着的那一摞书,脸上满满的都是温柔的责备。
果不其然,迟婉婉这番话说完之后,傅北川就发出了一声轻慢的嗤笑,看向迟秋的眼神也愈发挑剔起来——
难怪何春花觉得她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这狐狸尾巴不是已经露出来了?
现在何春花可是刚做完手术在医院躺着呢,迟秋有空跑来图书馆消遣,没空去医院探望?
迟婉婉瞥了傅北川一眼,见他眼神里已经露出不悦来,就继续煽风点火:“秋秋,姐知道你现在又是进剧团又是参加慰问演出,现在有出息了,和刚来首都的时候不不一样了,但你不能忘了傅家给咱们的帮助呀!”
听着迟婉婉的话,迟秋清媚乌黑的瞳仁闪过不耐,迟婉婉平时在背后搬弄是非就算了,现在还想找她贴脸开大?
她可不是会惯人臭毛病的性格,言简意赅直接开口:“既然你知道何奶奶现在在住院,那你不守在床边尽孝,还去新华书店做什么?严于律人宽于待己可不是好习惯。”
迟婉婉被她一堵,直接满眼求助看向傅北川,傅北川见状皱了皱眉,还是开口:“你姐姐今天一直都在医院和我奶奶待着,现在医院没什么事,她正好需要两本资料书,所以才出来买的。”
听见傅北川帮自己说话,迟婉婉嘴角因为得意压都压不住,她恨不得把手上的教辅书都摆在迟秋眼跟前,让她好好看清楚,这些都是傅北川买给她的!
不仅如此,她还想到了之前旁敲侧击出来的,傅北川不肯给迟秋辅导功课、还对她冷嘲热讽的事,于是她别有深意道:“我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所以北川哥陪我来书店买教辅书……说起来北川哥不愧是高材生呀,他给我买的这些资料可是很有用的哟。”
“是么,”迟秋完全不接她炫耀的茬,“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呀。”
迟婉婉蓦地一哽。
迟秋:“你刚刚不是还劝我,不能忘了傅家对咱们姐妹俩的帮助?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不仅不好好在医院陪奶奶,还让北川哥给你掏钱买书?”
到底谁是忘本的白眼狼?
说不过迟秋的迟婉婉眼眶立马红了,她委委屈屈转头看傅北川,“北川哥,刚刚花了多少钱呀,等我毕业工作了,我把钱还给你……”
傅北川皱起了眉。
刚刚在陪迟婉婉挑选资料书的工程中,他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把迟婉婉的话或多或少听进去了一些。
同样是为了考大学,迟婉婉醉心学习,迟秋却只是嘴上嚷嚷,做的事情不是跳舞就是跳舞,没有一件和学习有关,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赚钱,这无可厚非,只是个人的选择,但她现在拿这个来抨击一心一意上学的迟婉婉,就很过分了。
想到这儿,傅北川眼神不善看向迟秋,“你姐姐现在是学生,去哪赚钱去?你这个当妹妹的明知道她不容易,还拿钱说事,未免也太刻薄了。”
听见傅北川替自己说话,迟婉婉心中一喜,她故作坚强,一副受了委屈但不说的倔强模样,“北川哥,我没事,你别凶秋秋,她不是故意的。”
傅北川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毕竟迟婉婉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人也柔弱乖巧识大体,反观迟秋,牙尖嘴利的令人生厌,于是他下意识更针对迟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