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也开车去了餐厅，买了点晚饭打包带走。
“你还没吃饭啊？”我问。
“给你买的。”
他将饭盒放在我手里。
热度熨烫在掌心，像是传到了心底，也跟着暖暖的。
我嘴角不经意弯起。
祁也将车开去了他家。
进门的时候，屋内没有上次那么乱了。
我坐在茶几旁边吃饭，突然想起来，我没给他订蛋糕。
我瞅了他一眼，他正在冰箱里找牛奶给我。
“那个，祁也，你还想吃蛋糕吗？”
“不吃，别给我买。”
他递给我一瓶牛奶，坐在沙发上看我吃饭。
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平时他的那双桃花眼不是放电就是撩人，突然这么正经得盯着我，就好像在打量扒了皮的东西，赤.裸又直白。
我扒了两口饭，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忍不住抬眼。
“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平时见面的时间少，这会想多看看你呗。”
“......”
突然这么肉麻，我很不习惯。
我咬着西蓝花，对方猝不及防开口。
“刚才那个男生，是你同学？”
“嗯。”
“他好像很关心你。”
“因为他今天做错事了，怕我向老师告状。”
“哦。”
他挑眉，音调雀跃。
“陆时，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我想反问回去。
但觉得有些自取其辱。
他这样的人，恐怕谈过的人数不胜数。
我闷头吃完饭，拿出书包里的礼盒。
“祁也，生日快乐。”
他眼睛一亮，笑了起来。
打开盒子，里面有两层。
上面是口红，下面是指甲油，都是全套色号。
祁也一愣，笑容放大。
“你的礼物，还挺特别。”
“这是我自己做的。”我不好意思得捏了捏手指，“你那么有钱，应该什么都不缺，我不知道送什么，就想到了这个。”
我是学化学的，做这些不是什么难事。
我还特地用了些无害物质，将这些东西的伤害降到最低。
“我很喜欢，谢谢你。”
祁也笑着拿起一瓶指甲油，像是第一次收到这些东西一样。
毕竟，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人真的接纳他是个异装癖。
他宝贝得挨个看了一遍。
“陆时，你帮我涂吧，我想试试颜色。”
“好。”
他选了一瓶酒红色的指甲油。
我坐在沙发上给他涂，第一次做这些，尽量很小心。
他的手指很好看，指尖是粉色的。
祁也盯着我，眼底闪着细碎的光。
不小心涂出界，我连忙用纸巾给他擦。
他轻笑着，“你还是第一个给我涂指甲油的人。”
“你喜欢就好，之前看你穿女装，觉得你很适合。”
“你知道我为什么穿女装吗？”
不等我回应，他自顾自地说话。
“因为我妈，她从小就把我当女儿养。”
“为什么？”
他趴在沙发靠背上，懒懒地看着我。
嘴角勾着，有些悲伤。
“因为她年轻的时候，是个陪酒女，后来被一个男人侵犯了。”
“她讨厌男人，可是后来怀孕生下我这个野种，也是个男的。”
“她挺不喜欢我的，只有给我穿上裙子，才肯抱抱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
那他母亲是心理疾病，导致他养成了这种习惯。
或许，他每次穿上女装，也是对母亲的一种怀念。
怀念过去，怀念她的好。
只是，过去不怎么愉快。
祁也看了看指甲，冲我笑。
“涂得挺好的。”
笑的那么灿烂，就好像童年不幸的人是别人。
我勉强弯起嘴角，有些心疼他。
祁也看了看口红色号，选了一个让我帮他涂。
“这个，我不会。”
“没事，我教你。”
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在他唇内先涂一圈，然后他抿唇，晕开。
真好看。
红色果然衬他，显得肤色更白。
“陆时，好看吗？”他冲我眨眼。
“好看。”
“那你想不想尝尝，自己做的口红是什么味道？”
我拧眉，以为他要给我涂口红。
下意识想要拒绝。
可他突然扑上来，扣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了下来。
祁也不像往常那么温柔，而是直接攻城掠地。
我的嘴巴都被他咬麻了，他还吸着我的舌头，故意挑逗我。
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深吻，就弄得我浑身发软，被他按在沙发上，任由他胡来。
热烈的吻结束，他口红花了。
他笑着看我喘气，抬手擦掉我嘴边的红色唇印。
“味道怎么样？”
“......”
我气血上涌，脸红透了。
可又一想，我是打算给他过完生日，就撇清关系的。
他这么对我，又是几个意思。
“不说话？是没尝够吗？”
他笑着低头，又想亲我。
我扭头躲开。
“祁也，我们这样......”算什么？
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对方的语气好像很着急，他脸色立刻就变了。
祁也直起身子，挂了电话。
“陆时，我有事得去一趟酒吧，你先在这休息。”
不等我回应，他匆匆离开。
直到我第二天醒来，他都没回来。
我只好回学校了。
接着好几天，我们都没有联系。
我也想过给他发消息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又觉得他没主动解释，我这么紧张也没必要。
正好，反正我也打算跟他断了往来。
周三上课的时候，收到了祁也发来的消息。
他说请我吃饭，我拒绝了。
结果第二天下午，他在教学楼下面等我。
他穿着一身女装，化了口红，上次涂得指甲还没卸掉。
我顶着大家奇怪的目光，连忙把人拖走了。
“你来干什么？”
“来找你吃饭啊，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能高兴就怪了。
这人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祁也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将我拐上车。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上。
“大学生，想吃什么？”
“随便。”
我语气有点淡，他觑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到了餐厅包间，他摘下帽子和墨镜，我看到他脸上和眼角有伤。
“你脸怎么了？”
“先点菜。”
他将菜单推给我。
大概是不想解释吧，我也没再继续问了。
祁也把我喜欢的菜推过来，问我：
“周末有空吗，朋友组织露营，一起出去玩吧？”
“没空。”
“最近学业很繁忙啊。”
“还好。”
只是不想跟你一起出去。
他抬手给我夹菜，我将碗移开。
祁也看了我一眼，笑。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啊？”
“没。”
他的笑容更张扬了。
“还狡辩，说吧，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没有。”
“那让我来猜猜，是不是因为，我上次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然后好几天没联系你？所以不高兴了？”
一语中的。
我莫名有些不爽，低头喝水，被呛到了。
“慢点喝啊，着什么急，被我说中了？”
祁也递给我纸巾。
我推开，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他还在笑，“没想到你这么在意我啊？”
语调戏谑，就好像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
我突然有些恼了，很讨厌自己这样被人吊来吊去。
“我吃饱了。”
我起身离席，还没走到门口，被他拦腰抱住。
他力道很稳，直接将我桎梏住，圈在腿上。
我挣扎了几下，他突然亲下来。
祁也扣住我的后颈，让我无法躲避。
我生气地想咬他的舌头，被他灵巧躲开。
他捏住我的下颚，不准我再咬。
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没一会被他弄得七荤八素，气都喘不过来。
我心底更不爽了。
不一会，他舔了舔我的唇，松开我。
“别生气了，那天店里有人闹事，我回去处理一下，然后被打伤，在医院躺了几天。
没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这不是来亲自给你解释了吗？”
说罢，还亲了一下我的下巴，特别讨好。
我偏开脑袋，脸红的不行。
“你、你没必要解释，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那么担心得看着我？”
“我们是朋友，担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他的眼神。
他轻笑了一下，捏了捏我的腰，我敏.感得坐直身子。
“都到这一步了，你觉得我还只是把你当朋友？”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他也......喜欢我？
祁也低头亲下来，温柔了不少。
我尝到了口红的味道。
嗯，有点苦。
但也能接受。
出去的时候，祁也还一直牵着我的手。
我红着脸，走路都是低头的。
我们这是在一起了？
总感觉有些不清不楚。
但是我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感觉他会取笑我，弄得我很窘迫。
我们都没有挑明，但是祁也那天之后对我确实不一样了。
他经常关心我的动态，还会冲我撒娇。
每天互相说早安晚安是基本，时不时还会给我买水果和零食，说我太瘦了。
有空的时候，他就过来陪我上课，不过穿的是女装。
同学还问我，他是不是我姐姐。
他把情侣之间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这还不是喜欢我？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男生之间恋爱如何开始。
但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了。
反正每次看到他，心底都很开心。
叶琳还是会管得很严，为了不让她发现端倪，我每天都跟打游击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