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寂静,两人的喘息声在此刻变得尤为明显。
正当简从宛裸/露在外腰腹突然滴上了温热的‘水滴’,她稍一瑟缩,下意识伸出手去摸,指腹竟是一片鲜红。
“时章,你怎么了?”她猛地一回头,便见时章的其中一个鼻孔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来。
她吓坏了,动作迅速地翻过身来,顺手拿起枕边放着的手帕按在时章的鼻子上,堵住了他正在流的鼻血。
时章任由她将手帕按在自己的鼻孔处,视线却不自觉地下移,落到那处风光之上。
这时的简从宛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身后男人流鼻血的缘故?
她想碰到烫手山芋一般缩回了手,将早已滑落到腰间的寝衣提起,盖住了那如白玉似的皮肤。
时章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很显然被鼻血打搅了兴致。于是他暗自运功,生生将鼻血止住。
他使法术将横贯在鼻间的血迹擦拭了个干净,然后松了松浑身的筋骨,双手撑在床榻上,像一只野兽慢慢地朝缩在角落里的女子爬去。
他的眼睛就像狩猎的兽类般在黑暗中闪着异光,简从宛害怕地吞咽了下口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终于,时章还是到了她面前,他盯着她的眼睛里满是侵略,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沸腾。
简从宛不敢乱动,男人微凉的唇瓣就这般贴到了她的颈窝处,慢慢逡巡,向下……
他略带着茧子的大掌触碰着她细腻的皮肤,当触碰到简从宛的腰际时,他感觉到对方身体轻颤了一下。
他在简从宛看不见的地方浅笑一下,原来阿宛竟然怕被触碰腰肢。
然事实却绝非时章所想,简从宛颤动,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来月经了!
她暗道不妙,立马握住了时章还想下移的手腕,可她那点儿力气又怎么拦得住时章,况且,此人还有另外一只手呢。
时章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暗暗用力,拿来了简从宛阻拦他的手。当手滑到胯骨之际,简从宛出声制止了他:“时章,不行!”
时章抬起头,与身边女子平视。
“今日真的不行,我来月事了?”
“月事?何为月事?”
“就是女子每个月下身都会流血,这段时间,不能那什么。”
时章听到流血二字,忙不迭就准备掀开衣服去看个究竟,幸好简从宛眼疾手快逮住了他的手,“不是,这你怎么也要看,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事已至此,时章只能悻悻然地把手给收回。
简从宛抿着唇看着他,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看,都到这儿了,他一定很难受吧。
可她又真的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是时章是个真禽兽,于是她小心翼翼提议说:“时章,不然,你去洗个冷水澡?”
时章不再看她,迅速起身,推开房门,独自一人走出了客栈。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简从宛已经缩进被窝里睡着了。屋子里没有烧火盆,她一只脚就这般伸出被窝,也不知冷不冷。
时章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他走到榻边,摸了一下简从宛的脚,果然冰凉,于是抬头扯了一下被子,将她的脚给盖住。
本就睡得浅的简从宛听到了时章窸窸窣窣给自己盖被子的动静,她侧了个身,半眯着眼望向肩头还落着雪的男人:“你去外面了?”
时章没说话,只是又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声音沉稳而又令人心安:“睡吧。”
“你和我一起。”
时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简从宛往床榻里面缩了缩,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快来,你这些天日日睡在那贵妃榻上,想必也没有睡好吧。”
时章望着她,宠溺一笑,答了一声好。
他脱下了沾满风雪的外袍,坐到榻边,将靴子脱下。余光一瞥,见到了简从宛随意脱下的精致绣鞋。于是他弯腰,将那两只各在一边的绣鞋整齐摆好,再将自己的靴子放在那双绣鞋旁边。
他望着两双并排紧挨的鞋子,眼中全是满足。
时章害怕被子里灌进了冷风,只轻轻掀开一个被角钻了进去。
他才进被窝,里侧的女子就贴了上来,她将脸靠在他的胸膛处,瓮声说:“时章,你真好。”
很快,怀中的女子就进入了梦乡。
时章低头瞧着她恬淡的睡颜,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薄唇于她眉心落下一吻,紧接着也闭眼睡去。
待到第二日鸡鸣之时,时章醒来。
怀里的简从宛仍旧睡着,他的手正搂着她的腰,对方发间的馨香直扑他的鼻尖。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愿从这温柔乡从起身。
于是一向早起的他,竟然陪着怀中女子睡到了日上三竿。
简从宛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时章这张俊脸。她不由得感慨,这怀里搂着一个跟火炉大帅比,不仅心情好,连带着都不痛经了。
她心里美得冒泡泡,视线滑到时章的高挺的鼻梁上之际,回想起昨夜他流鼻血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时章不明白才将醒她怎么就笑得如此开心,于是伸手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问道:“阿宛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没什么,就是想起昨夜你流鼻血一事。”
这人,竟是在嘲笑自己。
时章腾一下坐起,顺带将裹着被子的简从宛横抱在了自己腿上,见她仍在笑,他张嘴咬了下她的下巴。
简从宛一阵吃痛,捂着下巴斥道:“时章,你是狗吗,怎么还咬人?”
时章又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这下不痛了,反倒是痒。
简从宛伸手推他,时章一时不察仰面倒下,连带着简从宛也跟着倒了下去。
二人顿时嬉闹作一团,闹到最后,终于还是简从宛体力不支,连声向时章求饶。
时章也不愿再多折腾她,伸手揽住蜷在不远处简从宛的腰,将她拖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将下巴搁在简从宛的肩上,十分认真地问说:“阿宛,那你的月事何事才能结束?”
简从宛坏心眼地答道:“嗯……一两个月之后吧。”
“什么!阿宛,这样真的无事吗?”流这么多血,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知道对方又上当了,简从宛捏了下时章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呵呵一笑:“骗你的,五六天过后吧。”
时章泄愤似咬了下她的耳垂:“你这个十足的骗子。”
这本不过是个玩笑话,然简从宛却听进了心里,她确实是个骗子,怀着不纯的目的,做着违背自己内心的事。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为了不让时章看出异样,她故作轻松地指了下不远处桌上的水壶,“时章,我渴了,你能不能给我倒杯热水。”
水壶里的水凉了一夜,哪里还是热的。
本以为他会让店小二重新倒一壶热水上来,谁知道这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张透明的符纸,将此物丢进水壶里后,很快,水壶便开始沸腾,一壶冰凉的水重新变热。
简从宛掌心里捧着冒着白腾腾水汽的开水,盯着正穿衣的时章,见到他将那随身的宝囊与腰带系到了一起,突然想起,她昏睡的这些时日,时章是否已经见过了他母亲的神魂。
时章穿好衣服,见坐在床榻边的简从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衣着不当,对着屋中铜镜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哪里不对。
“时章,你见过你母亲的神魂了吗?”简从宛喝完杯中的最后一口热水,将手垂在膝盖上问道。
时章将视线落到腰间的宝囊上,存放母亲神魂的宝瓶就在那里面。
他对着简从宛摇摇头,道了句并未。
这下连简从宛都感觉到奇怪,时章是宣殊的亲儿子,为何连时章都不能引得宣殊的神魂离开宝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也跟着起了床,在床边穿好衣服后,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往生镜卡进了腰间,随后走向时章。
岂料在她离时章不过方寸距离之时,腰部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向时章扯,将她的腰胯向上提。
简从宛突如其来的接近令时章很是诧异,不过很快,他便笑着调笑道:“阿宛竟然如此离不开我?”
“不是不是,是往生镜,往生镜在朝你腰间的宝囊靠。”
时章低头,果然见到简从宛放置往生镜的地方正与他腰间垂挂着宝囊紧紧相贴。
一瞬间,两人视线相对,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或许,这往生镜便是真正打开宝瓶的关窍。
两人眼中都是掩盖不住的兴奋,可乍一看,简从宛如今的姿势实在是很古怪。
她与时章身量悬殊,往生镜为了去找宝瓶,不顾她的身高硬生生去够时章系在腰间的宝囊,这就导致简从宛一边胯不自然地被提起,那边那只脚都离了地。
时章轻笑一下,将手放到简从宛的放着往生镜的腰侧揉了揉,很快,那股力量消失。
简从宛才不管他有没有笑话自己,赶紧将往生镜从衣服里拿出来,与此同时,时章也从宝囊中拿出了青瓷宝瓶。
两物顷刻间产生反应,不断靠近,旋转,然后,迸出一道紫色光芒。
慢慢的,那道紫光聚拢,形成一道人像,那是他们曾看到画像中的宣殊的模样。
母子血脉相连,宣殊的神魂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时章,那个她于艰难中诞下的孩子。
时章望着母亲的样子,双目泛红,哽咽着唤了句母亲。
光影中的神魂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儿子,同样鼻头发酸:“阿桁,是母亲没有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