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吃饭是润滑人际关系的最好方式,也许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虫族,从那顿饭开始,赛依索拉不再用雌奴的标准进行伪装,表现在他再也没有主动下跪过。他做家务,他对云枭喊雄主,他毕恭毕敬让虫挑不出其他毛病,但就是不下跪,就好像一夜之间拾起了自己的尊严。
他对云枭依旧很恭敬,然而其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敷衍和戒备,也许还有一丝捉弄。云枭经常看到自己的水杯被挪到桌子边,或者明明倒满水的杯子突然不翼而飞,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他们的碎片。他觉得赛依索拉像是一只猫,你应该见过猫把玻璃杯推到地上的画面,而赛依索拉在用这种方法表达不满。
云枭不理会他的警惕,只是他开始订阅皇室的星网账号,密切关注各种有关于皇室的新闻,他在为计划做准备。
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不像是主奴,赛依索拉成功把自己提到了实际的雌侍地位。云枭这些天窝在房间里看书,只有吃饭的时候出来,赛依索拉在外边帮忙打扫,他也绝口不提雌奴的事情,云枭不使用自己雄主的特权,也不太和赛依索拉交流。
云枭是纵容他,还是试图忽视他,赛依索拉不在乎,只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就好,起码雄虫不会把他锁起来,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太久,他的目的快要达到了。
在某一天云枭出门的时候,他撬开了主卧的锁。
雌侍能够做的事情,要比雌奴多的多。
赛依索拉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安眠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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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来,雄主。”
云枭把大衣搭在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赛依索拉的声音,他从玄关探出头来,看见赛依索拉站在桌子旁,饭菜的香气钻进自己的鼻腔。
“今天怎么做饭这么早。”云枭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雄主回来得早,我在家没有其他事情。”赛依索拉恭敬的给云枭拉开坐椅,云枭从厨房出来,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都是味道重的口味。
赛依索拉做饭都是分餐制的,属于云枭的那一份放在一张盘子里,云枭坐下来拿起刀叉戳了戳一块兽肉。
“我记得你的口味原先挺清淡的。”
“担心雄主不喜欢,就换了口味。”
赛依索拉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他坐在云枭的对面,但是没有碰餐具,而是眼睛轻轻上抬,不引虫注意得看着云枭。
“哦,我其实也喜欢清淡的。”云枭应了一下,他的叉子依旧插在肉上,抽出来再戳一戳,没有吃掉它的意思。
……他应该不是发觉出了什么,我没有露出破绽,赛依索拉想。
雄虫的体术不差,自己戴着束缚环干不掉他,雌虫的精神力也无法压制雄虫。只有下药,是最安全稳妥的方法。
吃下去吧。
他迫不及待得想看到雄虫因为药效而倒地,看到那张喋喋不休犯贱的嘴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要雄虫昏迷,他就把雄虫囚禁在地下室,他可以假冒雄虫的身份和外界交流,联系黑街在帝国的卧底,最后逃出去。逃出去以后,他就会杀掉没有用的雄虫。
“你不吃吗?”云枭突然抬起头来。
“平时你不会等我的,赛依索拉。”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赛依索拉干干净净的餐盘,以及没有动一下的餐具。
“雄主,我不饿。”赛依索拉的嘴角的弧度有一些异常。
雄虫察觉出什么了吗。
不。
应该不会。
“哦,不饿。”云枭像是漫不经心一样说道,语气就像是谈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后他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那一块肉。
赛依索拉暗自松了口气。他低下头整理了一下思绪,猜测雄虫没有注意到他行为的漏洞。
现在就等他吃下安眠药了。
……
“是真不饿还是装的呢?”
赛依索拉抬起头来,正好撞入云枭毫无波澜的眼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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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依索拉的手开始在桌子下无意识得搅动,目光从云枭身上滑落下来,黏在餐桌上。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大脑,他必须小心、谨慎,打消雄虫的怀疑。
“我中午的时候……那时间雄主还没有回来,我感到有一点饿,所以就擅自吃了一点。”他露出一个苦笑,云枭此刻很想吐槽,因为赛依索拉的表情像是拿线牵着五官,硬生生扯出来一样。
“雄主可以惩罚我。”
赛依索拉的膝盖微微伸直,身体从座椅上抬起,云枭看他又要跪,马上用手按住了他。
“我知道,我当然相信你。”云枭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
“我知道的亲爱的,不需要这种理由,你只是想要我喂你。”
云枭的叉子终于插进那块肉上面,那块散发着香气的肉被云枭抬高,抵在赛依索拉的嘴边。
“啊——”
“来,雄主喂你。”
赛依索拉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
这个雄虫有毛病。
他在玩自己!
云枭的力气不小,那块肉抵在自己的唇边,赛依索拉不得不将身体向后仰去,整个背部靠在椅子上,堪堪维持身体的平衡。
赛依索拉的红发轻轻炸起来,他强忍着刀掉雄虫的欲望,与云枭充满戏谑的眼神对视。
“怎么不吃?”云枭笑了起来。他的手指温柔的轻扣在桌子上,像是抚摸伴侣跳动的心脏。
“不饿也要吃饭嘛。”云枭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轻轻移动脚步绕到赛依索拉的身后,云枭的脚步声抑扬顿挫,平日赛依索拉已经听习惯了,但是此刻他才觉得这脚步声如此刺耳,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膈应自己,雄虫似乎刻意用力,让它更加刺耳。
云枭一只手搭在赛依索拉肩膀上,另一只手握着那只叉子,从赛依索拉纤细的脖颈处绕到前方。
“张嘴,赛依索拉。”云枭这次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赛依索拉沉默不语。
“你不吃的话,我自己喂你吧。”
云枭的脸上仍然挂着他那该死的笑容,赛依索拉不知道云枭有什么可笑的,也许在云枭看来确实很有意思,毕竟如坐针毡的虫不是他,从另一方面说,导致自己如坐针毡的就是云枭。
云枭的手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他想要掰开自己的嘴。
该死的雄虫。
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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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
……
“滴——”
“哒——”
一滴鲜血落在了地板上,留下了鲜红色的水泡。
……
……
“不装了?”
云枭的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左脸,那一道长长的染血刀伤在云枭的脸颊上显得十分突兀,他拿手指捻了一点血在指腹上研磨,莫名感到了一点粘稠。
餐刀被握在赛依索拉的手里,他的刀法很快,快到刀刃划破了雄虫的皮肤,却没有带下来一滴血液。
“去死。”赛依索拉的表情阴冷到可怕,云枭从里面看到了杀意。
于是他们打斗起来。
赛依索拉的拳头落在云枭的脸上,肩膀上,刚刚愈合不久是伤口上,云枭应该庆幸赛依索拉戴着束缚环无法虫化,他已经不想经历一遍被穿心的感觉了。餐盘被扫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地碎片,云枭的腿落在赛依索拉的腹部,他有注意收着自己的力度,不像赛依索拉对付自己一样下死手。
鲜血在挥洒,空气在燃烧,云枭的精神力在尖叫。他像是突然尝到了心爱的甜品,重新触摸到了雌虫真正的灵魂。在打斗的最后,云枭将赛依索拉按在地毯上。
他们四目相对,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赛依索拉撕开了他的面具,放出了他的獠牙,而云枭为之而兴奋到战栗。
“哈哈哈……”云枭突然笑起来。
他一只手扶住额头,避免自己笑到昏倒,他将脑袋埋进赛依索拉的肩膀处,笑声贯穿雌虫的耳朵。他感觉到快乐,此时此刻,什么疼痛什么回去反叛联盟的渴望甚至什么抵在太阳穴的餐刀,一切都没有面前这个雌虫重要。
云枭笑得几乎像是一个疯子,也许他本来就是疯子,他渴望看到赛依索拉的本质,事实上他没有失望,雌虫的本质令他着迷,也许他的感情始于见色起意,但是这燃烧的灵魂一定属于他。
他揪扯住赛依索拉的领口,棕色的眸子与琥珀色的眼眸渐渐贴近,他们的呼吸交缠,像是隔着空气接吻。
“现在正式的欢迎你。”云枭笑道。
“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