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雯雯满脸堆笑地跑到前院,宋岩飞根本没看马雯雯,直接对着马雯雯胯就是一脚,马雯雯飞出了几米,她吃痛的揉了揉胯,强扯着笑看向宋岩飞:“怎么了?怎么今天回来火气那么大?”
宋岩飞指着马雯雯,吐沫星子直飞:“你个贱娘们,草他妈的,宋瑛在没在后院!”
马雯雯听的一头雾水:“在啊,怎么了?”
“四婆子说她今天看见一个男人进了咱们这个院子!你还带她去了后院!”宋岩飞有些赤红的双目,额头青筋暴起,看着像地狱里的恶鬼。
马雯雯想了想,佯装气愤的样子:“你谁都信!那老四婆子她早就被她丈夫打瞎了一只眼睛!她那只眼睛最近也有点看不清了,你怎么她的话都信,你去吧,去看吧!你看看你应该信谁!”
“看就看!”宋岩飞怒气冲冲地冲到后院,一把推了宋瑛的房门,宋瑛猛得回头,抓紧被子,看到宋瑛的反应,宋岩飞掀开被子,发现一无所获后不满地吼道:“啥子都没有你心虚个爪子!”
宋瑛不满地把目光斜视到一边,宋岩飞看见宋瑛这样,直接屋也不搜了,扬起手就要扇宋瑛一个巴掌,被马雯雯率先拦住:“好了好了,现在瑛儿可是要嫁给山神的,你扇坏了,山神会降罪于你我的。”
宋岩飞听完思考了一会儿,将手恶狠狠地甩下,扯着马雯雯离开后院。
等二人走远,荼从柜子里钻出来透气,双手双膝跪在地上:“呼——呼——你父亲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啊,动不动就要打人。”
“他就那样,怎么样?你还好吧?”宋瑛关怀地扶起荼同时担忧地往前院看去。
宋岩飞将马雯雯拽到门口,自己先行一步进去,马雯雯在门口站立着,半天不进屋,宋岩飞探出头来:“进来。”
马雯雯犹豫了一会儿,步伐缓慢地走进屋。
白溟靠近那个铁门,突然间,一个女子冲了过来,给白溟吓了一跳。
女子呲出牙齿,门牙有一个已经残缺,吼叫着,身上的衣服脏乱无比,但好歹有些补丁,不至于衣不蔽体,头发乱糟糟地像鸟窝一样,眼睛瞪得老大,指甲长长的,里面血肉和泥土混在一起,活像一个脱离人类世界的野人。
“你…你好”白溟壮着胆子打招呼。
女子并不给白溟面子,继续吼叫着,白溟深呼吸一口气,进行自我介绍:“我是李响的同学,李响,你认识吧?”
女子听到李响,算是平静了些,有些不敢置信,女人比划着,似乎是在问白溟为什么来。
“来帮助别人做一些事情。”白溟拿着面包通过小窗递给了女子,女子拿到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您…您还能说话吗?”魏民畅小声询问着,生怕触碰到女人的伤心事。
女人不回答,一直吃着面包,魏民畅凑到白溟耳边小心吐槽着:“你怎么拿这么多面包?”
“你就看有没有用。”
“……”魏民畅无语。
女子吃完后,连袋都舔了个干净,缓了一会儿后看向三人,仿佛恢复了理智:“你们要救宋瑛吗?”
“你怎么知道?”二人异口同声。
女子没回答二人的疑惑,只是淡淡地说道:“今晚就开始着手准备吧,明天晚上她就要被送去了”说完转过身准备睡觉。
“这么快!谢谢你,不然我们根本没时间准备”白溟掏出李响的信,塞进窗口:“这是李响的信,他希望你能看。还有就是——”
“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去”魏民畅接住白溟的话。
白溟笑着拍拍魏民畅的肩膀:“阿姨再见,你的娃娃真的很爱你。”
女人睁开眼,无助地看着墙壁,她知道这个条件有多苛刻,两个才十多岁的孩子,救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救得过来,她只祈祷着这两个孩子不要死的太惨,她念叨着:“神啊,若你有眼,怎肯邪神作祟啊,仙啊,你若有情,怎么舍得两个不大的孩子早逝。”
白溟询问宋辉祖能不能回去,宋辉族看了看太阳,他说:“太阳下山之前是不能回去的。”
二人对视一眼,时间紧迫,他们二人将书包放下,拿出了笔和纸,做起了计划。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地聊到了太阳快要下山时,暗蓝色的光影笼罩着二人,魏民畅将手机手电筒打开,照着纸上的内容。
宋辉祖跑过来高兴地拍手:“大哥哥大哥哥,我们走我们走,我们回家!回家!”
三人回到后院,白溟和魏民畅小心翼翼地走到宋瑛房间,宋瑛和荼真商量对策,宋辉祖回去叫母亲出来。
马雯雯一瘸一拐地走到小房间,宋瑛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下床扶着母亲马雯雯坐下。
“阿姨,你这是怎么了?”魏民畅扶着马雯雯的另一只胳膊。
白溟摇摇头示意魏民畅别问了,魏民畅看懂后抿嘴不语。
马雯雯摇摇头:“没事,孩子们,咱们先说对策吧,这点小事不碍事的。”说着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接着便立马进入正题:“他今天晚上要去看看仪式,我让辉祖啊跟着去,他不能说什么,辉祖回来告诉咱们,有一天的时间,差不多也够了。”
宋瑛躺在母亲的肩膀上抽泣着:“妈,我走了你怎么办?”
马雯雯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脸,上下仔细看着,似乎一寸都不想错过:“你走了,妈怎么办都好。”
白溟看着母女温情的画面不忍心打破,他在想有没有可能再带上一个人。
到了晚上,宋辉祖跟着父亲去了仪式现场,宋辉祖记得妈妈的嘱咐,他拿着一支画笔在纸上画着仪式现场。
宋岩飞指挥着现场,乍一看还真让人以为是一位父亲在指导自己女儿婚礼现场的布置,只是这位父亲没有一点嫁女的伤心,反而满脸堆笑,和一旁的人时不时说上几句闲话。
突然间,旁边的人推了推宋岩飞:“你看,你娃画爪子捏?”
“我上哪晓得去,他平日里就喜欢瞎画”宋岩飞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他画的好像是咱们,给咱们画上画了哈哈哈哈,让你家娃子画好点,这还是我第一次做仪式,总要纪念一下子的噻。”
宋岩飞听完后,得意地走到宋辉祖面前:“画啥子呢?儿子。”
宋辉祖听见宋岩飞的声音吓的把画藏到背后,宋岩飞哈哈大笑:“我又不笑话你,你怕什么?”说着就要上手夺:“让伯伯们看看我家娃的天赋。”
等夺到手上,宋岩飞傻眼了,画上没有人物,有仪式的小路,怎么去的,路上有多少岔路口,哪条岔路口人少,纸的背面是马雯雯亲手写下的条例。
宋岩飞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了,宋辉祖害怕地准备往家跑,他依稀记得母亲千叮咛万嘱咐道:“千万不要让你老汉发现。”
没等跑出去两步便被旁边的人一把抓了回来,旁边的人笑道:“飞哥,你这儿子可不傻啊,这被发现了还准备回去通风报信呢嘿嘿。”
宋辉祖缩着脖子,不敢直视父亲,宋岩飞握紧双拳,带着几个壮一点的男性气势冲冲地往自家走去,将宋辉祖连拉带扯地一并带回去。
马雯雯正担忧地在院子里踱步,看见宋岩飞拎着宋辉祖气势冲冲地带着一堆人回来,她感觉浑身力气都没了,无力地跪倒在地,宋岩飞直接将马雯雯整个人踹到在地,用脚狠狠踩了几下马雯雯的身子,马雯雯没发出声音,可闷着声的喘息还是掩盖不住身体的疼痛。
宋辉祖担心地扑向马雯雯却被宋岩飞捞起丢到一边去:“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白溟一行人正在房间里等着,突然间一堆人冲了进来,不等三人反应便两人一组地把三人牢牢捆住。
“放开我们!”魏民畅挣扎着,却越挣扎被抓的越紧。
将三人押到了前院,荼吐槽了一句:“到真像是电视剧里演的抄家一样,第一次见抄自己家的。”
这不吐槽不得了,一吐槽让宋岩飞注意到了荼:“哟,这还有个小姑娘”说着走过去用手指滑了滑荼的脸。
荼十分震惊地瞪大眼睛,他觉得自己要是躲了好像和电视剧里那些女主一样,那算不算默认了自己是个女孩,于是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可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宋岩飞并没有觉得他是一个男孩。
“正好,留在这,以后给我娃做婆娘用。”宋岩飞满意地点头:“老梅都不怎么来了,我还怕到时候没有儿媳呢。”
白溟灵机一动,大喊道:“放开我妹妹!白茶!你别害怕!”
荼本里就迷惑着呢,听完白溟的话更加迷惑:“什么……”
宋岩飞一脚踹在白溟肚子上,白溟疼的不自觉地弯腰,本里准备反驳的荼担心地看向白溟,看到白溟疼的额头冒冷汗,荼忍不住对着宋岩飞怒骂:“你个老畜生!你冲我来啊!你冲他来怎么回事!”
白溟强忍剧痛抬头看向宋岩飞,他趁宋岩飞没反应过来荼的声线插话道:“我是不会把妹妹嫁到你们家的。”
“哟!”宋岩飞听了一笑:“正好,明天送走那烦人的扫把星,直接让你妹子入到我们家来,来一个双喜临门!”
白溟佯装愤怒,一脸懵看了全过程的魏民畅小声询问白溟:“你也没说她是女生啊!”
“行了”宋岩飞用大拇指指了指门的方向:“撇山崖底下去,别碍着我们山神的眼哩。”
白溟和魏民畅一路被带到山崖上,路途中,魏民畅反抗了好几次,有几次挣脱不到几秒就又抓回来,这些人抓他们易如反掌,只好认命的跟着走。
白溟撇了一眼押着自己的那个人的肌肉,非常强壮。
‘荼留到宋家,必要时刻可以带着宋瑛和马雯雯逃跑,不然到其他家,出来没有那么容易,这里的人常年干活,力气比经常健身的还要大些,不,不对,如果只干活的话,肌肉不会有这么大,农村也没有健身房,怎么可能练成这样,而且这个村很明显中老年占比多,哪来的这么多年轻人!’
白溟想到的结果就是:这些人可能根本不是人!
二人被带到悬崖上,白溟望向天空,如果是普通人他们还能跑,这种不是人,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精怪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反抗的过。
白溟闭眼,现在的他只希望荼能带走宋瑛和马雯雯。
押着他的人发出邪笑,趴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再见了,碍事的白家小少爷。”
白溟猛然睁眼想看向那人,却一下子被推到山崖。
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在接近死亡的时候才能感到,今天白溟切实体验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忽然一阵风吹过,白溟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云上面熬夜一样,白溟摸了摸,摸到了类似羽毛一样的东西,他起身看向四周。
“我没死?”白溟怀疑地摸摸自己,看向旁边,一个巨大的翅膀映入眼帘,给白溟吓了一跳,还不等反应,自己已经被轻飘飘地放到一片泥土之上。
魏民畅没过多久被扔到自己身边,白溟连忙跑过去检查魏民畅的情况:“民畅!民畅!”
“放心吧,他没死”一只十米高的仙鹤落到白溟身旁,一转身变回原来的模样。
白溟瞪大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夏竹溪?!”
“怎么了?是我让你很惊讶吗?如果这不是你和我的任务,我才懒得管你。”夏竹溪将任务卡片递给了白溟。
白溟粗略看了一眼,抬头好奇地问道:“那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个任务呢?”
夏竹溪:“明明是你……”
白溟指了指右上角的分布日期,挑眉无语。
夏竹溪:忘了这帮学生日期记得异常清楚了。
夏竹溪假装咳嗽:“我忘了,先起来吧”说完伸手拉起白溟,白溟起身拍拍身上的沙土,夏竹溪看了一眼魏民畅:“你先让他回去帮帮那个蠢货,你和我去负责处理邪祟。”
白溟看向魏民畅,刚想开口问,一转头,夏竹溪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的白溟拍醒魏民畅:“喂喂,醒醒了,再睡一会还怎么救宋瑛。”
魏民畅猛然惊醒,他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我没死!”一转头看见白溟关切的眼神,扑到白溟怀里就哭:“白哥!你也活着!太好了!”
白溟敷衍的轻拍两下魏民畅的后背:“好了好了,现在咱们应该去救宋瑛了,你先回去把荼解救出来。”
魏民畅擦干眼泪,问道“荼是谁?你那个朋友吗?还有咱们怎么获救的?”
一串问题给白溟问的有些心虚,白溟摸了一下鼻子:“咳,对,荼是我那个朋友,咱们掉下来的时候挂树枝上了,被过路的人救下来了。”
“诶,我记得我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像爪子一样的东西……”魏民畅仔细回忆了一下。
“哎呀哎呀,树枝的分叉,快别想了,你快点回去!”白溟用手推着魏民畅肩膀:“一会儿仪式都要开始了。”
魏民畅连滚带爬的往回跑,跑到一半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白溟:“白哥,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这块需要解决的就少了,快去吧。”
看着魏民畅逐渐消失的身影,白溟收回笑容,他回想着刚才那个人的话,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白的,想着想着没注意旁边已经回来的夏竹溪。
“看来你骗人的话术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句话给白溟吓了一跳,一转头看到夏竹溪才放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吓死我了。”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夏竹溪不解地问,说完又假装不在意的轻咳一声:“作为搭档,我得了解一下情况,别多想。”
白溟摇摇头:“没什么,正好你能帮我分析一下,刚才我被推下去的时候,后边有一个人突然对我说‘再见了,碍事的白家小公子’”
白溟说完,夏竹溪的脸色瞬间从冰冷变成了严肃:“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白溟摇头:“没有,他刚说完,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推下来了。”
“难不成是当年那波人…不能啊,那帮人已经被白族长……”夏竹溪小声念叨着。
“白族长?是我姐姐吗?”白溟问道,语气里充满好奇。
夏竹溪点头,语气严肃地说道:“从现在开始,白溟,你不许离开我”说完向夏竹溪手腕处施了一道仙术。
白溟看着两人手腕处只有两人看见且若隐若现的绳子有些无语。
他不知道一时之间该吐槽这个绳子像遛狗的好,还是吐槽夏竹溪不记得自己仙术颜色是红色,导致二人现在像是被红线连在一起了一样好。
白溟在心里吐槽道:太诡异了。
夏竹溪变成鹤的模样,回头用喙指了一下后背,眼神示意着白溟,白溟看着有十米高的夏竹溪陷入沉思。
“你太高了,我上不去”白溟大声喊着也不知道夏竹溪听没听见。
见白溟久久不上来,夏竹溪有些着急,他又催促了白溟一次,看着白溟束手无策的样子想起来白溟并不会飞,有些无奈的仰头。
突然,夏竹溪趴了下去,用喙轻轻叼起白溟,小心翼翼地将白溟放到后背上。
白溟努力地抱紧夏竹溪的脖子,二人朝着一处大山飞去。
红双喜贴在窗户上面,荼坐在柴房里面,头上顶着一个红色盖头,双手被捆绑在身后,脚上用铁链拴住,似乎是惩罚还不够,村民们将荼的双腿绑在一起,嘴上的布早就被他吐掉,旁边坐着同样被绑的严实的马雯雯。
马雯雯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孩子,是阿姨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你先别哭,我们会出去的”荼一边安抚马雯雯,一边暗暗担心着白溟,他现在寄希望于柳叶青,希望白溟没有掉下悬崖摔死,希望柳叶青还能救。
想了许多结果的荼也有些崩溃的小声啜泣起来,马雯雯听见了后努力挪动身体靠近荼,到了荼身边后轻声说:“孩子你难受在阿姨肩膀上躺一会儿。”
荼听到后,靠到马雯雯身上,马雯雯身上有着令人安心的皂香味,在这个艰难的条件下还给自己照顾的那么干净,她没被拐的时候得多爱干净啊。
哭累了以后,荼就沉沉的睡了过去,马雯雯看着躺在自己肩头的荼,心里也下了决心,她不能让这个孩子被困在这里。
哪怕这个孩子是用来嫁给她儿子的,她不能和那些人一样做一个麻木的凶手,她要清醒地劈开这座封锁着自由的大山,让这些女孩回到自己该回去的地方。